星用機械外延的雙手鼓起了掌。
    金屬撞擊的聲音冰冷尖銳，緩慢但有規律地回響在懸浮車內。
    “你很聰明。”
    “我喜歡聰明人。”
    星停下掌聲：“希望你一直這樣聰明。”
    謎語人就很難懂。
    淩何理喜歡把事情確認得清清楚楚：“我明白，我隻占卜，其他什麽都不知道。”
    星的懸浮車速度很快，不過幾分鍾已經到達小型客運站。
    這個客運站的人流量十分稀少，工作人員看起來比旅客還多，基本是一對一服務，估計貴賓級別私人出行會選擇這裏。
    “卡利斯托爾星雲，k行星，兩人。”
    工作人員聽到星的要求，立刻調整好蟲洞數據。
    淩何理剛把消息給派羅諾瓦發出去，已經被星拽了一把，下一瞬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星球上。
    如果說z行星給淩何理的印象是安定與繁華，那麽k行星給他的印象就充滿了壓抑。
    他們出現在一個簡陋的客運站點，一眼可以望到外麵。
    街上十分蕭瑟，偶爾路過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沒有人駐足片刻，也沒有看到任何人私語。
    全部人都攜帶著武器，仿佛就是為了去戰鬥。
    星再次取出懸浮車，把淩何理帶到一幢別墅裏。
    很久沒有見麵的涅墨，還有幾個和他類似外形的健壯犀牛，正等在別墅。
    “隻是預知，就不特意挑地方了。這裏離開我軍隊的駐紮地近，其他派係不會過來。”涅墨解釋了一下。
    他看著淩何理，倒是十分客氣：“抱歉，上次沒能加上好友，找不到你，就通過私人關係發布了委托。”
    “我沒有公開過你的任何信息，隻有星知道。”
    淩何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把主導權留給星。
    星沒有廢話，直入主題：“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麽開始？”
    “行，星學弟你做主。”涅墨點頭。
    搖卦，解卦。
    流程比較快，淩何理還沒收到派羅諾瓦的回複。
    他本來想在解卦的時候拖延一下，至少等派羅諾瓦到達k行星。
    但是解出卦來，淩何理覺得他不需要考慮拖延這個問題了。
    這卦象，就是最好的拖延。
    而且，內容說出來，十分考驗他的生存能力。
    “怎麽了？”涅墨之前就見過淩何理解卦，並不需要太多時間，現在看到淩何理停在那裏並不說話，有些奇怪。
    “神秘係技能嘛，誰都不知道會出什麽狀況。”星隨意說道，不過目光也盯緊了淩何理。
    淩何理鎮定一下自己心神，終於開口，用了最肅穆的聲音：“魔物入侵，卡利斯托爾星雲沒有未來。”
    “你說什麽？”這句話太令人感覺意外，涅墨甚至沒有表現出震驚或者憤怒，隻是單純疑問，感覺自己聽錯了。
    星倒是聽明白了，不由自主向著淩何理踏前一步。感覺到自己的失態，又輕輕收回腳步。
    “魔物入侵，卡利斯托爾星雲沒有未來。”淩何理重複了一遍。
    涅墨這次也聽懂了，但他仍然不能夠接受，追問到：“沒有未來是什麽意思？”
    淩何理用光腦拚命給派羅諾瓦發消息，同時一字一頓地回答：“魔物會毀滅卡利斯托爾星雲。”
    “你在開什麽玩笑？”涅墨還是不能置信。
    哪怕他見過淩何理技能測試時候的準確率，也仍然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淩何理麵無表情：“涅統領，你這樣追問讓我有些害怕。”
    “能不能問問，如果你被思維控製了，準備怎麽保護我的安全？”
    淩何理的話有些長。
    這段時間裏，涅墨好像終於明白了卦象的意思。
    他皺起眉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不過還是回答了淩何理的問題：“這幾個是我的護衛。”
    “為了防止被守舊派操控，我每次都會提前做好決策。”
    “如果需要修改決策又沒有合適的理由，我的護衛就會控製住我，等待三天後思維控製解除。”
    “我向他們下過命令，今天我不會攻擊你們。”
    星這時候終於顯示了一點存在感。
    他開口吸引大家的注意：“很神奇的預知。”
    “涅統領，這個卦象的結果你滿意嗎？”
    “那就結算？”
    涅墨沒有回答，而是再次詢問起淩何理：“我不明白，就連卡利斯托爾星雲放棄自身權益向星盟求助，也不行？”
    淩何理默默回憶了一遍卦象，仍然肯定地回答：“所有的路都被封閉了。”
    “卡利斯托爾星雲沒有未來。”
    涅墨的眼神銳利起來，顯然沒有被說服：“戰盟各大軍團隨時待命，最多一個星際日就可以完成戰前準備。”
    “卡利斯托爾星雲不至於連大型蟲洞的錢都掏不出來。”
    “你的預知不準確。”
    淩何理心裏卻是又掀起了波濤，不過話語依然鎮定：“那說明，魔物即將毀滅卡利斯托爾星雲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星際日。”
    連星都忍不住驚詫，突然轉頭望向了淩何理。
    涅墨更是繃緊了身體，用盡全力才抑製下自己的不安和煩躁：“不可能，我已經和魔物對戰了幾個月，對他們的情況不說了如指掌，也不至於出現這麽大的信息紕漏。”
    淩何理也不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占卜結論。
    但是，的確就是如此。
    他幹脆躲到了星的身後：“卦我已經解完了。”
    “如果涅統領不相信，請和星哥協商要不要結束交易。”
    “我害怕魔物入侵，想要提前離開。”
    不過，就在這時，淩何理突然感覺自己的思維像是被人輕拂而過，和人共享了自己的思想一樣。
    很奇妙的感覺，但是這個過程持續了大概十多秒，淩何理知道不是錯覺。
    而旁邊，涅墨大統領似乎從自己光腦接收到了消息，開口：“抱歉，是守舊派那邊動用了神諭共鳴的力量來窺視你的思維。”
    “現在，他們確認你說的是真的，但是需要你拿出預知結果絕對正確的證據。”
    星終於發揮出一點自己的作用，他擋住涅墨的視線，隨意伸展了一下肢體：“涅統領，我們交易的內容，不包括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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