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所謂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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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夏流一家準備下車進屋的時候,一陣洪亮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原來,還沒等他們邁進院門,就已經聽見了大伯那標誌性的大嗓門正在高聲叫嚷著:“哈哈,今年可真是運氣好啊!生意做得順風順水,著實賺了不少錢呐!老弟呀,你家那塊地不是一直想換個更好的位置嗎?回頭我去跟你們村長大打一聲招呼,讓他給你們分一塊寶地!”
    這位大伯可是村子裏頗有威望的人物——他不僅擔任著村裏的大隊長一職,而且這些年來靠著做生意在街上擁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門麵房。正因如此,大伯在村裏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富裕人家,手中既握有一定的權力,又有著豐厚的財富積累。再加上他在家中的地位頗高,說話向來是說一不二、霸氣十足。而奶奶對這個大兒子更是寵愛有加,尤其是自爺爺過世之後,大伯幾乎成為了整個家庭的頂梁柱和核心人物。
    當夏流一家人踏入那熟悉的大門時,屋內的熱鬧場景瞬間映入眼簾。他們驚訝地發現,大伯一家和小姑一家早已抵達多時。隻見大伯氣定神閑地端坐在堂屋的主位之上,正與小姑父談笑風生,兩人聊得熱火朝天,仿佛有著說不完的話題。
    伯母和小姑則忙碌地在廚房裏幫著奶奶準備豐盛的飯菜,鍋碗瓢盆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彌漫著陣陣誘人的香氣。
    堂哥夏園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手中的小靈通,手指靈活地操控著按鍵,屏幕上那條貪婪的小蛇在不斷吞食著食物,蜿蜒前行。
    而小姑家一心渴望能擁有一個兒子,經過多年不懈的努力,最終卻隻迎來了一個寶貝女兒。這個女孩隨母姓,取名為夏如男,此時她正與堂姐夏蔓蔓並肩坐在沙發上,眼睛緊盯著電視屏幕,興致勃勃地聊天說笑。
    就在這時,眾人察覺到了夏流一家的到來。堂姐夏蔓蔓和表姐夏如男趕忙站起身來,微笑著向夏流的父母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然而,其餘人隻是稍稍抬起眼皮瞥了一眼,便又繼續各自手頭的事情,誰也沒有開口多說一句話。場麵一度顯得有些尷尬。
    終於,還是伯父打破了沉默,他板起臉,以一種長輩的口吻教訓道:“你們怎麽來得這麽晚啊?瞧瞧人家小蓮兩口子,雖然是外鄉人,但可比你們來得早多了!還有啊,你們可得好好管教一下小流這孩子,不好好上學,整天就想著做生意。現在跟著親戚賺那點兒小錢有什麽用呢?年輕人要有長遠的目光才行呐!”
    聽到這番話,夏母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她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倒是夏父依舊保持著那份憨厚老實的笑容,連連點頭應是。
    廚房裏,伯母一邊熟練地切著菜,一邊頭也不抬地繼續嘮叨著:“我說你們啊,每次過來都拎著那些個油麵菜,咱們這鄉下,地裏到處種的可都是呢!還有那火腿腸和方便麵,小園怕是早就吃得膩歪啦!咋就不知道去咱自家店裏挑幾箱像樣的禮品呢?”
    站在一旁的夏母緊緊攥著手帕,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但她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終於,她忍不住回懟道:“哼,我們家哪有你們那麽好的條件喲!就算送再好的東西,到最後還不是都被你們給拿走咯!”
    這時,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小姑見氣氛愈發緊張起來,趕忙笑著打圓場,把話題引到了夏流身上:“哎呀呀,小流,快來快來,趕緊磕個頭嘛!以往年的慣例,你可是一進家門就迫不及待地磕頭討紅包呢!”
    夏流聽後,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撓撓頭說道:“小姑,我如今都長大成人啦,以後就不需要再給我紅包嘍。”
    “嘿,那敢情好哇!這下子倒是省下我的一筆開銷啦!”小姑聞言,不禁喜笑顏開,似乎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
    不多時,飯菜上桌,眾人紛紛落座。奶奶和大伯理所當然地坐上了主位,而小姑父朱金奎由於常年在外打工,練就了一副能言善辯的口才。這不,宴席間他便與大伯高談闊論起來,從天南侃到海北,兩人你來我往,相互舉杯敬酒,好不熱鬧。飯桌上一喝起酒來,便是沒完沒了了。
    然而,夏流卻隻能強打起精神,百無聊賴地應付著這場飯局,心裏暗暗盼望著酒席能夠盡快結束。坐在他身旁的表姐夏如男此刻也是如坐針氈,時不時地偷瞄一眼牆上的掛鍾,仿佛時間過得異常緩慢。
    從小就過著嬌生慣養生活的夏園哪裏忍受得了這種情況,他吃完飯之後,將手中的筷子一甩,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座位。見到他這般舉動,夏流也趕忙站起身來對父母說道:“爸、媽,我已經吃飽啦,咱們也快些走吧,家裏還有好多事情等著處理呢!”
    這時,一直坐在主位上的大伯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臉色陰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冷冷地開口道:“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長輩們還沒離開餐桌,你們這些晚輩居然就想著先走一步。就這樣子還想做生意?哼,恐怕什麽事情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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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大伯這番話,夏母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起來。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立刻反駁道:“大哥,你瞧瞧,小園不也是先離開了嘛,憑啥隻說我們家小流啊?難道就因為他是你兒子就能特殊對待不成?”
    一旁的伯母見自己的兒子受到牽連和指責,立馬跳出來幫腔,聲音尖銳而高亢:“我兒子那可是有正經事兒要去辦理,你們窮得叮當響,能比嗎?”
    就在眾人爭吵不休的時候,原本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奶奶終於看不下去了。隻見她猛地一拍桌子,對著夏母怒聲吼道:“行了!都給我住嘴!大過年的,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從現在起,誰也不準再走了,全都老老實實待在這裏,等老大把酒喝完了再說!”
    這些年來,由於家境貧寒,夏流一家人可真是受盡了窩囊氣。每逢過年過節走親訪友時,總會遭受到各種冷嘲熱諷和異樣眼光。而此刻,夏流終於忍無可忍,他決定不再忍受這些毫無意義的應酬。隻見他猛地站起身來,麵色陰沉地說道:“明年我們還是錯開時間來吧,今天我實在沒法再繼續奉陪下去了!”說完這話,他毫不猶豫地走到奶奶麵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響頭,然後拉起同樣憋著一肚子氣的母親轉身離去。
    夏父望著母子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然而就在這時,坐在餐桌首位的奶奶卻突然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們這群不知好歹的東西,翅膀長硬了是不是?從今往後都別再來了!”她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在整個屋子裏回蕩著,讓人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一旁的大伯母見狀,不但沒有勸解反而趁機煽風點火起來:“就是啊,最好以後都別再來了!瞧瞧他們那副德行,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跟他們做親戚,簡直把咱們家的檔次都給拉低了不少呢!”她一邊說著,還一邊用鄙夷的眼神瞟向門口方向。
    過了一會兒,正當大家還沉浸在這場鬧劇帶來的餘波之中時,夏園腳步匆匆地走進了屋子。他一臉神秘兮兮地對眾人說道:“爸,您猜怎麽著?剛才我看到夏流居然開著一輛嶄新的大商務車走了。而且前段時間村裏都在傳,他們家準備蓋的新房子可不是一般的房子哦,而是一棟豪華別墅呢!”
    聽到這個消息,原本正端起酒杯喝酒的大伯父差點兒被嗆到。他噗的一聲將嘴裏的酒全都噴在了飯桌上,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嘲諷地說道:“哼,這你也能相信?就憑他們家那點能耐,下輩子恐怕也休想蓋上別墅!那輛商務車肯定是從他那個在做生意的遠方表哥那裏借來充門麵的罷了,想必這小子加個油都得心疼半天吧。”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確實如此啊!隻可惜眼前這一桌豐盛的菜肴怕是無福消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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