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和聶海周旋，一直是他占上風。聶海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
    但從堵車那一刻起，局勢瞬間逆轉。
    為什麽變這麽快？
    因為聶海不再在乎葉紫寧了。
    一個剛剛還被當寶貝護著的人，說扔就扔？
    而且，葉紫寧的能力是“意念控物”——這玩意兒在異能界是頂尖配置，總部會舍得讓她死？
    太假了。
    假得離譜。
    想到這兒，柳休嘴角微微一揚，勾出一絲冷笑。
    有了。 “你樂啥呢？”
    聶海臉一沉，柳休這副笑模樣，讓他心裏直犯嘀咕。
    柳休冷冷瞅著他：“我就納悶了，到底是什麽讓你忽然決定把葉紫寧扔出去？為了我們幾個‘變異體’，連一個能用念頭搬東西的異能者都不要了？你真覺得我們這些人比她還值錢？”
    聶海眼神閃了閃，低聲說：“不是你們更金貴，而是異能者總部的臉麵不能丟。一直被你牽著走，上頭早就掛不住了。所以隻能拿葉紫寧當籌碼。”
    “嗬。”
    柳休輕笑一聲：“道理挺順，可騙不了我。”
    他從對方的眼神和微表情裏，一眼看出——這人在撒謊。
    聶海的瞳孔微縮，聲音冷了下來：“看來，你是不打算配合了。”
    “談不上不配合，隻是剛才那一瞬間，我把你們的套路全捋清楚了。”
    柳休頂在葉紫寧太陽穴上的槍又壓了半分：“我猜，是你讓那個醫生異能者偷偷給了葉紫寧信號，等你說出‘為組織犧牲’的時候，她就裝配合，演一場苦情戲？”
    聶海眼皮一跳，沒說話。
    柳休繼續道：“第一次派醫生來，耗時十五分鍾；第二次送電話和現金，也是十五分鍾。看起來像在趕時間，其實是故意讓你自己覺得——他們離你還遠。可實際上，他們一直就在你周圍盯著，你每個動作都在他們眼裏。”
    “但問題來了，我把隊友全都打暈了，他們根本找不到動手的時機。直到我把人叫醒，他們才覺得機會來了，立馬製造了這場堵車。”
    “因為他們算準了，一堵車，你肯定會下車。而你腳一落地，就是最佳偷襲窗口。所以，他們馬上控製你的人動手。”
    “如果隊友能幹掉你，那是最好；幹不掉也沒關係，他們就順勢登場，演一出‘情非得已’的戲碼。”
    “再加上前麵那兩次‘十五分鍾’的心理暗示，你會誤以為他們的態度突然變了。再配合葉紫寧的眼淚和你的悲壯犧牲，你就會相信——他們真的要放棄她了。然後你一放鬆警惕，乖乖束手就擒。”
    柳休語氣裏帶了點佩服：“不得不說，這盤棋布得太細了。時間、節奏、情緒操控，全掐得死死的。連我腦子裏會怎麽想，都被算進去了。設這個局的人，腦子真不簡單。”
    “可還是被你識破了。”
    一道沙啞卻沉穩的聲音響起，一個銀發老頭緩步走來，頭發一絲不苟地向後梳著，滿臉風霜卻不顯老態。
    他直視柳休：“能說說，你是怎麽看穿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