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想明白了蒂索克二世為何會一步步從一個善良的女孩變成如今的暴君。
    “通往暴君的路上，並不需要殘暴的靈魂，隻需要一顆軟弱的心。”星最後看著蒂索克二世說道。
    此時他們全部都已經清醒，從蒂索克二世的記憶中走出。
    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剛才她看了不少的記憶，見證了蒂索克二世從那個買花的小公主走到屠戮人民的暴君。
    她仿佛經曆了不算短暫的一生，而自己就是真的灰騎士，陪著蒂索克二世成長。
    難怪牢淵說要在成年人陪同下觀看，這果然有點血腥暴力。
    臨淵伸出手揉揉星的腦袋，順帶檢查蒂索克二世的記憶有沒有對她造成什麽不利的影響。
    “沒事吧，星，我已經篩選了絕大部分記憶，希望這不會影響到你的意識。
    不過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話，還是要及時和我說。”
    “唔……沒事，就是代入得有點深，自己就像是成為了真正的灰騎士。”星低聲說道，“在這個過程中，我懂了一些事情。”
    她的話語中蘊藏著一絲怒火，自己居然被蒂索克二世在最後關頭拋棄了。
    為了鞏固皇權殺掉外戚，星能夠理解，盡管手段不光彩。
    蒂索克二世手段殘忍，又極其愛惜自己的羽毛，害怕自己會親手殺人而背負罵名。
    而在毒殺情報部長的時候，星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為她做髒活的情報部長，蒂索克二世以“我不能忍受你掌握證據”為由殺死。
    星倒掉了那杯毒酒，但是皇帝依然派出殺手殺掉情報部長。
    她看著蒂索克二世幽幽歎氣：
    “你殺人從不需要什麽正當理由，隻要你覺得那人威脅到你的皇位與生命。
    一心為國，開倉賑濟災民的大臣，你也覺得他會影響你的光輝形象而殺死他。
    難怪……
    反對你的人要死，為你辦事的人也要死。
    長此以往，誰都不會是你的朋友，隻能選擇成為你的敵人。
    蒂索克二世，你簡直就是有迫害妄想症！”
    蒂索克二世痛哭流涕：“那些記憶……我記起來了，都是我做的。
    灰騎士，我不想殺你的，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這樣……”
    臨淵搖搖頭：“為君者不該將劍尖對準自己的人民。”
    他雖然也是殺人如麻，但是殺的一般都是豐饒民與反物質軍團一類的怪物。
    尤其是豐饒民，給他起的稱呼就是“妖弓的長刀”“仙舟閻王”一類的。
    可見自己的含金量還是極高的。
    不對，豐饒民與反物質軍團不是人。
    所以他也沒怎麽殺人。
    在格拉默時期，他殺格拉默人出於雙方的種族矛盾。
    真要論起來，無論是哪次模擬，他在統治者的位置上，對自己的國民還是挺好的。
    黃泉精簡地總結道：“那時候的你已經瘋狂了。蒂索克二世，逃避與遺忘是不能洗清罪孽的。”
    過了片刻，蒂索克二世才從悲傷與痛苦中走出，恢複了身為皇帝的儀態。
    “我知道了，那些刺客應該就是普普沙人。他們是曾經的帝國子民，來向我尋仇的。”
    “伊甸園沒有死亡，估計也不是真正的刺殺。”臨淵分析道，“可能是想喚起你的記憶。”
    黃泉補充道：“刺殺概率的確很小，何況還有獵犬家係的人在到處巡邏。”
    此時，獵犬家係的人已經帶著先前的刺客返回。
    一位獵犬治安員說道：“陛下，他們是來找你的，我們經過商討，決定允許這次見麵。”
    他依然保留了蒂索克二世的麵子。
    普普沙的官員身穿西裝，嚴肅道：“我們來自普普沙共和國，收到共和國議會的指令，要清算舊帝國的各種遺產與問題。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你，蒂索克二世。
    你犯下了一千萬五百多萬樁謀殺案，此外還有戰爭罪，種族滅絕罪在等著你。
    這裏是審判書，你自己看吧。”
    看見一張白紙上的一個又一個數字，蒂索克二世沒有提出質疑，最終隻是問道：
    “帝國……結束了嗎？”
    “當然，我們可不想再讓一個暴君出現在我們的頭上！”另一位官員無比憤怒。
    先前的官員解釋道：
    “暴君，我們之前可不是真的想要殺你。
    我們是想刺激你，讓你自己想起以前的事情。
    你逃到了家族尋求政治庇護，還封存了自己的記憶。
    這樣一來，我們就不能直接抓你回去審判。”
    蒂索克二世眼眸低垂：“但如今我已經重新獲得了記憶，明白了自己的罪孽。”
    伊甸園的獵犬治安官一直在旁邊看戲，直到此時才開口。
    “咳咳，是這樣的，陛下。根據你之前與家族簽訂的協議來看，你受到伊甸園的政治庇護。
    隻要你想留在伊甸園，那就可以一直留在這裏。
    我們也會保護你的安全。”
    人家之前可是交了錢的，他們也不可能容許蒂索克二世被強行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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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普沙共和國的官員看見獵犬治安官說這話，急得要死，卻不敢說話。
    要是蒂索克二世不和他們走怎麽辦？
    不過最終蒂索克二世的善良底色，還是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
    她挺直腰杆，正色道：
    “朕會和你們回去，接受屬於我的審判的。
    有一位大臣曾經和朕說，曆史會公平地審判每一個人。
    如今，它來了。”
    聽到這話後，普普沙官員們終於鬆了一口氣。
    最後，在離別之前，蒂索克二世對星說道：
    “謝謝你，灰騎士，謝謝你與朋友們幫我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你本性不壞……”星感慨後問道，“以前也有這樣的一位灰騎士嗎？”
    記憶一般都是有根據的，自己擔任的角色應該也有原型。
    “算是有吧。”蒂索克二世最後隻留下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看著蒂索克二世被押運的背影，星眼神複雜：
    “牢淵，我又學到了好多東西。”
    “學到就好。”臨淵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腦袋，“餓了麽？等會我們回列車吃飯。”
    “是有點餓了。”星臉上又揚起笑容，“你給我煮五指毛桃雞湯好不好？”
    “好。”臨淵欣然允諾。
    “我今晚回去要把這個事情告訴媽咪。”
    在回去的路上，星忽然問道：“牢淵，黃泉姐，你們說普普沙共和國還會出現暴君嗎？”
    “會的。”黃泉果斷幹脆地回答，“曆史是一個圈，已經出現過的事情必定再次重演。”
    臨淵意味深長道：“這個嘛，隻能由普普沙人自己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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