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無奈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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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紅軍扯著嗓子說:“我們幾個能不來嗎?你老頭兒欠我們錢呢,那咱不得來嗎?”
    說完,幾個人各找各的地兒,往沙發上、床上一坐。
    何紅軍又接著說:“你老頭兒電話也不接,這說話還算數不啊?那可是賭賬啊,也不知道跟你說沒說這是賭賬,啥時候輸的你也清楚吧,哎呀,讓老頭趕緊回來吧,這玩意兒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啊,你房子在這旮遝呢,還有工作呢,他能跑哪兒去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嘛,啊,讓老頭趕緊回來吧!”
    這女的一瞅,也沒招兒啊,那時候老百姓瞅著社會人心裏就打哆嗦。
    這女的轉身出去打電話了,劈裏啪啦地直接打到單位的座機上了。
    那時候當主任的都有個座機電話,韓大偉是江西那邊一個軍工企業加工零件的,就是加工那種鉤機子零件的車間主任。
    電話接通了,這女的就喊:“大偉呀,你趕緊回來吧,你那賭賬的債主來要錢了,來了三四個老爺們兒呢,就我一個女人在屋裏,你快點回來啊,都上家來了,你之前答應還錢,人家來要錢了,你就趕緊回來,快點的!”
    韓大偉在那頭應了句:“我知道了。”他哪敢不回去呀,這心裏膽兒突的。
    這韓大偉掛了電話,騎著車嘎吱嘎吱往新林這邊趕,江西到吉林也沒多遠,騎自行車蹬得滿身是汗,不一會兒就到家了。
    進屋一看,他媳婦正撅著屁股給那幾個人倒茶,那幾個債主在那坐著呢。
    韓大偉一進屋就說:“哎呀,你們咋又來了呢?”
    何紅軍一瞅,說:“老弟呀,啥叫又來了,你說話不算數啊,欠債還錢,那可是天經地義,你欠我偉哥的錢,打算咋整啊?”
    韓大偉梗著脖子說:“我看你這逼樣好像就沒打算讓我還呢,啥意思啊?不行,還讓我賣房子?哎呀,哥們兒,我打聽了,咱這欠的錢呢,都不作數,不受法律保護啊。”
    何紅軍一聽就問:“你打聽誰了?我聽聽,你打聽誰了呀?”
    韓大偉挺得意地說:“我打聽律師了,人律師說了,咱們這賭博啊,不受法律保護,你們上次拿我那五千塊錢那都違法了啊,我可沒義務還你們錢,你們要是覺得我欠你錢,你可以起訴我去啊。”
    這小子也不想想,那律師估計沒跟他把話說明白呀,就光告訴他這錢不受法律保護了,忘了告訴他要是還不上,人家找上門來,那結果可就兩回事兒了。
    何紅軍一聽,氣笑了,說:“啥玩意兒,不受保護?”
    韓大偉還挺有理:“對呀,我打聽了,人律師說不受保護,你們這屬於強買強賣,你們這屬於黑社會追債呢。那你們要覺得我欠你錢,你起訴我就完了,你報警都沒用,警察都不管。”
    何紅軍冷笑一聲:“哼!”
    轉頭對郭大慶說:“大慶啊,去,讓他媳婦出去待一會兒去。”
    郭大慶心裏明白,何紅軍這是要動手了呀,小老虎何紅軍那可是個愛動手的主兒。
    郭大慶就過去推那媳婦,說:“弟妹呀,來來,你出去待一會兒來。”
    那媳婦不幹了,喊著:“你幹什麽呀,你們要幹啥呀?我出去幹啥呀,屋裏嘮嗑我出去幹啥呀?”
    郭大慶也不管,把她推出去哐當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何紅軍走到韓大偉跟前,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再問你一遍啊,這錢你給不給?”
    韓大偉脖子一梗:“我打聽了,這錢不能給你,那不受保護,你報警也好,讓法院起訴我也罷,反正我沒錢呢,我就是不給!”
    何紅軍一聽就火了,罵道:“我操你媽的!”
    一瞅那臥室裏麵有個嬰兒床,小孩躺的那種不大的木頭床,挨著床邊上有個小錘子,就是木工用的那種當當當錘釘子的玩意兒。
    何紅軍一瞅,衝郭大慶和徐懷玉喊:“你倆過來,他這手欠不欠啊,欠債不還,還他媽整這事兒來擋著,來來,你倆人上來摁著。”
    那韓大偉見狀,喊著:“哎,你們幹啥?你們幹啥?”
    “別他媽廢話,操你媽!”
    可他哪頂得住啊,那倆人上去就把他摁住了,他掙紮著攥著拳頭,可一個車間主任哪幹得過混社會的呀。
    他媳婦在門口使勁拍門喊著:“你們幹啥呀?來人呐!”
    可鄰居誰敢管這事兒啊,都躲得遠遠的呢。
    這時候啊,何紅軍那小老虎似的,抄起錘子,照著韓大偉的手就砸啊,嘴裏還罵著:“我操你媽!”
    當當當,連著砸了數十下呀。
    剛開始的時候,韓大偉還硬撐著捏著拳頭呢,那拳頭還能勉強攥著,可後來砸得太疼了,手就不自覺地伸直了,梆梆梆的,砸了十多下之後,那手就跟爛桃子似的,都快廢了。
    這幫社會人兒,我跟你說,下手那是真損呐,韓大偉疼得嗷嗷的,那叫的都不是人動靜了。
    何紅軍一擺手,喊了聲:“停。”
    然後凶巴巴地問:“有錢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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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大偉咬著牙說:“我沒有!”
    何紅軍一聽就火了:“還嘴硬是吧?”
    又罵道:“媽呀,這手都砸爛呼了,來,把他指甲給拔了。”
    韓大偉嚇得趕忙求饒:“哎哎哎,我給,我湊,我現在沒有啊,你別拔了,我手廢了,更還不上了呀。”
    何紅軍罵罵咧咧地說:“哼,你說你賤不賤呐,跟我們玩這套,玩什麽不作數,還扯什麽律師、法院那一套,哥們兒我們是幹啥的啊,你要是老老實實還錢,我們也犯不著費這勁兒啊,一天天閑待著也沒啥事兒,哎,你越掙紮呀,我們越有勁兒幹這活兒呢。
    我告訴你,哥幾個就是幫大哥催債的,你這錢你欠定了,這麽的啊,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要是再他媽整那些不作數的事兒啊,下一次你那手和腳可就都保不住了啊,知道了沒?”
    韓大偉趕忙應著:“知道了,知道了啊。”
    何紅軍又接著說:“要不賣房子湊一湊吧,就算湊不上三十萬,也得拿個十萬八萬的,這錢你賴是賴不掉的啊,走!”
    說完,何紅軍、郭大慶,還有徐懷玉三個人推門就出去了,他媳婦趕緊進屋:“老公啊,你咋的了?好好的日子不過呀,你啥時候輸的錢呀?”
    又一看老公的手被砸的血肉模糊,立時就哭了。
    韓大偉又疼又怕,也哭著說:“媳婦,去年我跟朋友去榆樹,我他媽輸了三萬塊錢,我沒敢說呀,那三萬不是坐車丟的,是輸了呀,媳婦,對不起你啊,咱家這點錢都沒了,我還欠著三十萬呢,這日子過不了了,你就抱孩子回娘家吧,別連累了你,我死了也無所謂了。”
    這男的這時候後悔得不行了,你發現沒,賭博的人都是到這時候才知道後悔。
    這邊何紅軍他們出門上車之後,就給徐大偉回話了,何紅軍說:“偉哥,那小子耍賴皮啊,說這錢不做數,還說找律師了呢,我們弄他了,把他手給砸廢了,他說給三天時間,咱就這麽的唄,我們先回去了,三天之後再說。”
    徐大偉應了一聲,他們就回去給大哥複命去了。
    那邊韓大偉還在那哭呢,對媳婦說:“你回娘家去吧,抱著孩子,我對不起你啊。”
    他媳婦瞅著他,說:“別哭了,別哭了,你看你哭頂啥用啊。”
    這老娘們關鍵時候還挺剛強的。
    韓大偉瞅著媳婦,說:“媳婦兒,我這錢還不上了,咋整啊?”
    他媳婦說 “別哭了,哭有啥用啊,我找我哥去吧。”
    韓大偉問:“大哥能管嗎?”
    他媳婦說:“他咋不管呢,不管他就我一個妹妹呀。”
    原來,這娘們兒有個哥,雖不是親哥,可去親戚家,誰家還沒個有能耐的親戚呢,他家親戚這哥挺厲害的。
    咱講講這社會上的事兒啊,他也不是社會人,是幹啥的呢?
    原來啊,他這個表哥開飯店,開了個大眾菜館,那生意挺火的,接酒席,接這個接那個的,那時候一年估計也能掙個幾十萬,在那個年代,那可相當牛逼了,這都屬於那個年代的中產了呀。
    她這個表哥叫楊誌剛,當時在屋裏呢,白天沒啥事兒,上午中午那包房裏都有客人吃飯。
    楊誌剛在樓上打著麻將,跟幾個朋友正玩得熱火朝天的,啪啪地出牌呢,這小媳婦就來了。
    到門口一敲門,屋裏就問:“門口誰呀?”
    楊雲趕忙說:“哥,是我呀,你老妹兒啊。”
    楊誌剛一聽,說:“別打了,咋的啦?”
    一瞅妹妹哭成那樣,又問:“哎呀,媽呀,這是咋哭成這樣了?兩口子幹仗了?”
    楊雲哭著說:“哥,咱家呀,沒誰有能耐,就你行啊,哥,我實在沒招了,沒活路了,哥,你幫幫我吧。”說完,咕咚一下就給跪下了。
    楊誌剛一瞅妹妹這樣,趕忙說:“起來啊,起來,妹呀,你,你這幹啥呀?有事兒說事兒唄。”
    說著,又衝屋裏那幾個哥們兒說:“這是我妹妹,我妹妹有點事兒,你們先出去吧。”
    那幾個朋友一聽,趕緊走了,屋裏就剩下楊雲和楊誌剛了,楊雲還在那哭哭咧咧的,就開始跟哥哥敘述起來了。
    楊雲說:“哥,你說韓大偉好好過日子多好啊,有房,還有自行車,當個主任,非得去耍錢,這下可好,輸了呀。”
    楊誌剛一聽是耍錢輸了,就問:“輸誰了啊?輸多少錢呐?”
    楊雲回答說:“現金輸了三萬啊,關鍵是輸了三萬還欠了三十萬呢,是抬的錢,抬了三十萬呐,這日子可沒法過了,人家來追債了,欠著三十萬呢!”
    楊誌剛一聽就急眼了,罵道:“乖乖,他媽的,我都沒那麽大本事,一下輸三十萬幹啥呀?這不是作死嘛,輸給誰了呀?”
    楊雲哭著說:“三十萬呢,輸給榆樹的流氓了,都來兩次了,今天把大偉的手都砸廢了啊,我們也沒錢還呢,他們還說下次要是還不上,就把大偉的手腳都打折了。哥,你看現在咋整啊,咱家也沒別人了,就你還沾點社會上的關係,哥,你幫幫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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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兒要管吧,那他確實是個好人,可管這些爛事兒啊,是真挺鬧心的。
    誰家親戚有事兒找你幫忙,你發現沒,要是總幫吧,那些有困難的人就老來找你,好像你給辦是應該的,你不給辦吧,他還得恨你,這人呐,人心有時候就是這麽回事兒,我都遇到不老少這樣的事兒了,找你了你說辦不辦吧,不辦親情就淡了,辦吧又挺為難的。
    不過楊誌剛聽到這兒,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得幫幫忙,就說:“別哭了,別哭了,哎,咋整啊,就這一個妹子,操他媽的,我姑對我還不錯啊,從小對我挺好,有糖塊都給我吃呢,別哭了,可三十萬呐,我他媽也沒有啊,你這麽的吧,你先回去吧,我給你張羅張羅,我看看找找人,誰能跟對方說上話吧,那人叫啥名來著啊?”
    楊雲說:“叫什麽徐大偉的啊,對,徐大偉!”
    楊誌剛說:“行了,回去吧,徐大偉嘛,不就是榆樹的,我找找社會人跟他對接一下子吧。”
    這時候他妹妹聽進去了,就下樓回家了。
    楊誌剛雖說不是社會人,可在社會上認識不少朋友呢,等他妹妹走後,他就在那冥思苦想十多分鍾,唉,尋思著該找誰辦這事兒呢,尋思了老半天,還真讓他想出個人來。
    在吉林市那時候啊,江南江北的,像江北大全哥啊,還有馮家屯的大果子、牙鎖子呀,再有就是江南黎誌華啊,這些那都是榜上有名的社會人呢,可他一個都不認識,就認識一個江北的大哥。
    那江北哪能沒兩個大哥呀,他認識的這個大哥也是開麻將館的,在金林那一片兒挺有名的,綽號老平子,至於原名叫啥,楊誌剛也不太清楚。
    楊誌剛就給老平子打電話了,那老平子長得挺膀,黑乎乎的,那也是見過世麵的老流氓了,跟吉林市江北的全兒哥他們都是一代人,也挺厲害的。
    電話打到老平子那麻將館,那邊接起來了,問:“哎,誰呀?”
    楊誌剛趕忙說:“平哥,我是那個咱們大眾菜館的那個誰啊,楊誌剛啊,在你那辦過酒席,也吃過飯呢。”
    老平子一聽,說 “你說吧,哥們兒啥事兒?”
    說:“平哥,哎呀,咋說呢,我都不好意思張嘴啊,平哥,你看咱們雖說就一麵之緣,也沒啥交情,我想求你辦件事呢。”
    “你說吧,兄弟啊,有啥事兒,我老瓶子要是能幫上忙的話,你吱聲啊。”
    楊誌剛就說:“平哥,我有個妹妹,我那妹夫啊,耍錢輸了,輸給外地的了,人家來逼債,下手可狠了,把手都給打殘了。這事兒我尋思,你幫我問問行嗎?”
    當年社會大哥最煩掰扯這種事兒了。
    像梁衛東,當年在長春那也是挺有名的,好多人找他辦事呢,在遊戲廳輸錢了,或者賭場那類事兒,讓梁衛東幫忙免債啥的,你說這錢就跟從自個兒兜兒裏掏錢似的,誰也不願意辦這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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