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環兒你瘋了不成？”
    一聽賈環的話，錢槐家的臉都扭曲了，人更要跳起來了。
    錢槐止住妻子，看著賈環，神色難看的道：“環哥兒，你真是荒謬！我雖姓錢，但我也是你舅舅，你雖是哥兒，也不能這麽不顧親情，不敬尊長！”
    錢啟指著賈環怒道：“就是，什麽借銀子，那是姨娘送給我們的，你堂堂哥兒，怎麽這麽沒成色，怪不得丫鬟們都瞧不起你。”
    話音剛落。
    一道勁風掠過。
    “啪！”
    賈環重重一巴拳，抽在錢啟臉上。
    這一下打的實了，錢啟的臉肉眼可見的腫脹起來，嘴巴滿是鮮血，他不可置信的看了賈環一眼，張嘴吐出鮮血和幾顆碎牙。
    賈環這是留手了。
    否則一掌下去能把錢啟臉打爛。
    練氣一層的修真者，不動手術法的一掌之力也是過千斤了。
    “混賬東西……”
    “賈環你給我住手！”
    錢槐夫婦大為驚怒，剛喝罵一聲，賈環眼中血芒一閃，手指點了幾下，青色勁風突現，如繩索般把錢槐夫婦捆了起來。
    這是“風縛術”，也是一門輔助術法，畢竟速度慢，而且法力柔和，並不會傷人。
    主要是用來搬運攜帶物品用的。
    賈環用術法，向來不拘一格，能用便好。
    夫婦二人不僅被縛住，嘴都風力纏繞根本張不開。
    兩人頓時都說不出話來，隻向賈環怒目相視。
    眼前情形，在賈環意料之中。
    錢家這幾個都是貪婪成性的小人。
    現在還敢瞪賈環，主要是十幾年下來養成的思維定式難改。
    誰叫之前的賈環猥瑣下作，過於無能？
    ……
    對付錢家，不僅僅是賈環靈機一動。
    也是考慮再三後的結果。
    要說偷或搶，賈環練氣一層也夠了。
    但總得建立基業，錢要用在明處。
    搶來偷來幾萬幾十萬兩，很難瞞天過海，掩人耳目。
    為了點銀子，惹出現在惹不起的麻煩就不好了。
    從錢家這裏拿銀子很合適，又有銀子拿，又能出心頭一股惡氣。
    賈環微微一笑，順手提起一張春凳，向著一臉驚駭的錢啟走過去。
    “還錢嗎？”
    “砰！”
    “嘴還硬？”
    “砰砰！”
    “誰是小婢養的？”
    “砰砰砰……”
    “環兄弟別打了……”
    “我的好三爺別打了，我知道家裏銀子藏在哪……別打了！”
    錢槐夫婦一開始還怒目而視，錢啟也是一副打死不張嘴的樣子。
    但賈環惱怒錢啟嘴臭，不停揮凳猛砸，連續五六凳砸下去，錢啟頭破血流，身上到處都皮開肉綻，渾身鮮血淋漓，趴在地上開始呻吟求饒。
    錢槐夫婦也是跪在地上，瘋狂叩頭。
    賈環看樣子是真能把錢啟打死。
    錢槐夫婦從未見過賈環如此瘋狂模樣，賈環眼中的戾氣和狠勁，更是從未有過。
    他們就這一個獨生子，打死了可就絕後了。
    賈環滿臉遺憾的丟下凳子，拍了拍手。
    沒打過癮。
    錢啟這小人，原本的賈環受了他不少窩囊氣。
    賈環的自卑來自王夫人的打壓，但身邊從趙姨娘，到探春，寶玉，再到李貴，茗煙，還有錢啟，所有人都不尊重他，嘲諷打壓時刻不停，之前的賈環隻是半大孩子，變得自卑乃至陰暗，實屬正常。
    賈環今天不光是搞錢。
    也要出一口惡氣。
    為自己。
    也為趙姨娘。
    ……
    “金子和金首飾三十七兩，現銀共五百三十一兩，加起來九百零一兩。”
    錢家門前，賈環提著包裹，輕輕放在趙國基的馬背上。
    “舅舅，且收好了，等我通知便出門，咱們把買賣開起來。”
    “除了自家人，也要雇幾個本份老實的夥計，最好是光棍，輕易不出門的那種。”
    賈環要做的買賣需要維持技術壟斷，雖有術法手段，一開始把人選好也要省不少事。
    “明白了，環哥兒放心。”
    趙國基看著賈環，百感交集。
    怎麽就短短時間，環哥兒變化這麽大呢？
    今天對錢槐一家的手段，趙國基可是在不遠處看的真切。
    趙，錢兩家都是舅家，但趙家本份老實，趙國基隻有陪賈環出門的差事。
    不像錢家手腕高，早年哄的趙姨娘上竄下跳，替錢槐謀了管庫算賬的差事。
    在榮國府能做到管賬執事，可想而知趙姨娘費了多大力氣。
    也就是當年了，趙姨娘年輕貌美，很得賈政歡心。
    換現在……
    想都別想。
    ……
    “驢打滾一盒，豌豆黃一盒，包好。”
    “好勒，爺您拿好。”
    回榮國府的路上，在燈市口稻香村店鋪前，賈環買了兩盒精致的點心。
    可不便宜，小小兩盒點心五百多錢。
    等於普通百姓十幾天的純收入。
    若不是從錢家搞了一大筆銀子，以賈環原本那一兩多的積蓄，還真舍不得買這麽好的細致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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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賈環也是由衷感慨。
    若非自己，賈環接下來的人生道路會是如何？
    越發難走吧？
    紅樓收官時，對賈環結局並未交代，估計下場不會太美妙。
    賈環搖搖頭。
    事已至此，該回去吃飯了。
    ……
    夜晚的寧榮街燈火通明。
    奴仆們在外圍陸續點亮風燈。
    往府中內裏走，燈火最亮的就是榮禧堂後的賈母住處。
    賈環提著吃食，冷眼瞧了一眼。
    他就不過去湊那個熱鬧了。
    人人嫌棄的身份，就別過去給人添堵了。
    這府裏，真正和他親的隻有趙姨娘一個。
    彩雲算半個，畢竟現在兩人連曖昧期都不算。
    那邊的熱鬧，和賈環沒半毛錢的關係。
    一路上，人跡不絕，說笑聲不斷。
    賈政和王夫人等人要過去給賈母請安。
    鳳姐兒，李紈等伺候賈母用晚飯。
    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並寶玉，黛玉，寶釵，偶爾還有湘雲也在，侍奉在賈母左右。
    並鴛鴦，平兒，襲人，紫娟，鶯兒等大丫鬟在內，幾十個小丫鬟，婆子，仆婦在外。
    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趙姨娘，周姨娘也得在那邊伺候。
    鳳姐和李紈幾個象征性的伺候幾下，便是坐下吃喝。
    這些姨娘和仆婦一樣，從頭到尾得站著。
    她們是妾，地位等同奴婢。
    跑腿，站班，傳菜，布菜，傳話，遞毛巾，送熱茶……
    一直到賈母漱了口，喝完茶，這些姨娘才能和仆婦一道下去，吃點殘羹剩飯。
    長年累月如此。
    年老色衰，勞役辛苦。
    人人白眼，無人看重。
    趙姨娘心理不扭曲才怪。
    賈環也是個小透明，一路上丫鬟來往不停，小香風不停襲來，卻沒有一個丫鬟停下腳步，看一看身高體貌已經大有不同的環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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