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晃動的地麵恢複平靜，
    觀星河回頭看著塌陷的地宮，偏頭問同樣看著地宮的白幼幽。
    “我們為什麽不將顧清帶出來？”
    白幼幽揮手平息飛揚的塵土，聽到觀星河的問題，她輕輕嘖了一聲。
    “帶不帶出來她最後都會死，你連挑選墓地的機會都不想給她？”
    觀星河：“可她……”
    趙歡歡瞪了觀星河一眼，後者乖乖閉嘴。
    “是石硯城人的惡意和偏見害了她們。”
    洛靈：“還有那個幕後之人和自私的顧玄。”
    金凱旋看了觀星河一眼，跟著點頭。
    “嗯，沒錯。”
    觀星河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嘀咕。
    “她害了這麽多人，你們怎麽還幫她說話？”
    白幼幽瞥了他一眼，“沒幫她，我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走吧。”
    觀星河乖乖點頭。
    “哦。”
    幾人轉身往墓地外走，遠遠就看見個拿著燈籠，正往這邊趕的小姑娘。
    白幼幽腳下頓了頓，
    “是顧清的徒弟，小時。”
    小時身上隻簡單披了件外袍，頭發散著，臉色慘白。
    她停下腳步看看從墓地裏走出來的一行人，嘴巴張合，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趙歡歡沉默的挪開了視線，推了推身邊的金凱旋，示意他上前打破沉默。
    金凱旋：“……”
    金凱旋勉強勾起一個笑。“你怎麽會在這？”
    小時：“睡不著，聽見這裏的動靜後，就過來看看。”
    她看向白幼幽，“我師父呢？”
    白幼幽：“她，她想留在裏麵。”
    小時怔了怔，“什麽意思？我師父在墓地裏？”
    白幼幽搖了搖頭，“不是，她，她留在了地宮裏。”
    手中燈籠墜地，裏麵的蠟燭撲騰兩下，熄滅了。
    小時嗓子幹澀的有些難受。
    “剛才的動靜，是，是不是地宮出事了？”
    白幼幽偏頭，她不想直視小時瞬間泛紅的眼睛。
    太靈：“地宮塌了，她不肯出來。”
    一晚上都心神不寧的小時終於得到了答案，她身體晃了晃，紅著眼睛往墓地裏衝。
    “不可能的……”
    白幼幽伸手扶住她。
    小時身上很涼，但砸在她手背上的眼淚卻很燙。
    “師父，師父……”
    白幼幽抬手按了一下小時的後頸，她雙眼一閉昏睡了過去。
    “白姐，你這是……”
    白幼幽將人交給觀星河，“不弄暈難道真讓她衝進去？
    “別廢話，趕緊帶上一起走。”
    “哦，好。”
    觀星河將人背到了背上。
    大街上留著打鬥的痕跡，雜亂的靈氣反倒讓死氣沉沉的石硯城多了幾分活氣。
    白幼幽在城中心的路口停下腳步，她仰頭看著上空濃重的黑霧，問身邊的人，
    “天是不是快亮了？”
    “好像是。”
    點了點頭，白幼幽雙手結印，一隻隻白色火焰組成的飛鳥從她掌心飛出，衝上天空。
    白色火焰組成的翅膀和尾羽，燃燒著上空濃重到化不開的黑氣和肉眼不可見的死氣。
    飛鳥盤旋，清冷的月光久違的傾瀉而下。
    ……
    石硯城外，
    “二小姐，人抓到了。”
    穿著藕色長裙，臉上戴著麵紗的女子微微側頭。
    “金丹廢了嗎？”
    回答問題的人忍不住抬頭多看了這位星海城的二小姐一眼。
    觀星月眉眼精致溫柔，嗓音和語氣也輕緩柔和的如同一汪溫水。
    “屬下這就去。”
    觀星月輕輕頷首，
    “把人看住，別讓她死了。”
    “是。”
    等那人下去後，觀星月身邊那位穿著幹練，長相英氣的女子開口問：
    “主子，我們是現在就進城嗎？”
    觀星月正欲開口，就發現了石硯城上空盤旋的白色飛鳥。
    麵紗下的嘴角勾了勾，“現在進城吧，我很想見見星河的朋友。”
    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空墜落，她微微一怔。
    “遊雲，你看，下雪了。”
    被喚作遊雲的女子取出一件狐毛披風披在觀星月身上。
    “天涼，主子當心身子。”
    觀星月身體不好，遊雲其實不希望她來石硯城做什麽城主，但這是主子的選擇。
    “我好歹也是個修士。”
    話雖這樣說，觀星月還是抬起下巴，方便遊雲給她係披風帶子。
    ……
    “下雪了！”
    趙歡歡將手伸到白幼幽麵前，給她看自己手上的落雪。
    修士寒暑不侵，白幼幽都快忘了現在已經是冬季了。
    她學著趙歡歡的樣子伸出手，似感慨的說了句，
    “下雪了啊。”
    洛靈給觀星河背上的小時蓋上一件厚實的披風。
    天空飛鳥消失，城門被人打開的聲音傳了過來。
    觀星河心頭一凜，他忍不住往城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時辰開城門……嘶，不會吧，我二姐這麽早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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