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婆仰天長嘯，周身騰起暗紅色的毀滅之火，四臂同時舒展，開始跳起古老的坦達瓦之舞。
    他的步伐剛起，腳下的大地便寸寸龜裂，岩漿順著裂縫噴湧而出。
    舞動的手臂劃過虛空，鼓的轟鳴與他的舞步共振，聲波所到之處，太極圖構建的山川、河流、森林瞬間崩解。
    太上老君七星劍出鞘，劍鋒直指蒼穹：“不過蠻力耳！”
    刹那間，太極圖中黑白雙魚化作兩條山嶽轟然砸落。
    濕婆的舞步卻愈發癲狂，猩紅的毀滅之火在他周身凝成百米巨刃。
    “給我碎！” 隨著震耳欲聾的怒吼，巨刃劈開虛空，將太極圖創造的兩座大山盡數斬成齏粉。
    漫天飄散的山峰碎屑在毀滅之力中燃燒，而濕婆正透過碎屑縫隙看著太上老君，嘴上咧出個大笑。
    “太極衍萬象，陰陽鎮八荒，火風鼎！” 老君雙掌拍出，太極圖上空雷光炸響，一座青銅巨鼎緩緩浮現。
    青銅巨鼎懸浮半空，鼎身纏繞的火焰和烈風如兩條遊龍肆意翻湧。
    濕婆四目圓睜，額間第三隻眼迸發出猩紅光芒，他雙臂暴起蚯蚓狀青筋，肌肉高高隆起，血管中流淌的血幾乎要衝破皮膚。
    他十指瞬間化作利爪深深摳進鼎沿，另外兩臂如巨柱般抵住鼎身。
    毀滅之火從他的毛孔中噴湧而出，與鼎身流轉的陰陽二氣轟然相撞，爆發出刺目強光。
    他的雙腳深深陷入大地，所踏之處的地麵以蛛網之勢龜裂，岩漿順著裂縫噴湧而出，盡管如此，他仍嘶吼：“想要鎮壓我？做夢！老道士，你沒實力啊！”
    隨著猛然發力撕扯，青銅巨鼎被生生撕裂成兩半。
    不等老君反應，濕婆身形一閃，化作一道猩紅殘影直撲而來。
    他手中三叉戟裹挾著滔天殺意，撕裂虛空刺向老君咽喉。
    老君眼神一凜，七星劍出鞘，青芒閃爍間，劍身浮現出北鬥七星的虛影，迎向三叉戟。
    “當！” 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兩股強大的力量相撞，掀起驚天動地的氣浪。
    兩人身形在空中不斷交錯。
    太上老君手中的七星劍在濕婆胸口撕開猙獰傷口。
    可傷口處剛滲出血，天舞寶輪的金光便如遊蛇纏繞，瞬間將皮肉重新縫合。
    濕婆反手一戟劈來，戟刃上的毀滅之力將空間灼出焦黑裂痕，逼得老君揮動拂塵，太極圖化作陰陽屏障橫擋身前。
    纏鬥間，老君劍鋒突然轉向，寒芒如閃電般劃過濕婆咽喉。
    神血尚未飛濺，寶輪光芒暴漲，斷裂的脖頸處肉芽瘋狂生長，眨眼間恢複如初。
    濕婆抹了把嘴角殘留的血跡，四臂敲下腰間的鼓仰頭大笑：“老道士，你拿我沒辦法吧？”
    笑聲中，他周身毀滅之火暴漲，三叉戟化作萬千虛影，從四麵八方刺向老君，寶輪的金光則如影隨形，隨時修補著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痕。
    “是有些麻煩，不過還在可以解決的範圍之內。” 太上老君拂塵輕揚，銀絲纏繞間，七星劍突然化作流光虛影。
    劍鋒過處，空氣發出尖銳的嘶鳴，濕婆剛揮出的三叉戟還未及發力，胸口已被劃開三道血痕。
    金色神血尚未滴落，天舞寶輪的金光便如靈蛇般纏繞而上，瞬間將傷口愈合。
    然而老君攻勢如潮，劍尖帶起的星芒越來越密集。
    濕婆四臂瘋狂揮舞，試圖格擋如雨般的劍影，可他的脖頸、肋下、雙腿接連出現傷口。
    每道傷口都深可見骨，寶輪光芒不斷閃爍，勉強跟上傷勢修複的速度。
    隨著七星劍的揮動頻率達到極致，濕婆身上的傷口如蛛網般蔓延。
    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原本愈合的舊傷還未徹底複原，新的傷口又撕裂皮肉。
    天舞寶輪的光芒漸漸黯淡，修複的速度開始跟不上創傷的頻率。
    新添的劍痕疊在舊傷之上，血液順著身軀不斷流淌，在空中凝成血霧。
    濕婆的攻擊雖剛猛無匹，可太極圖流轉的陰陽二氣如流水般將力量化解。
    “啊！” 濕婆怒吼一聲，三叉戟橫掃千軍，卻被老君側身躲過，反手一劍刺入他的肩胛。
    天舞寶輪光芒勉強亮起，卻隻能愈合表層皮肉，深處的劍傷仍在滲血。
    而老君的劍影卻愈發淩厲，如漫天星雨，將濕婆籠罩其中。
    七星劍的青芒將濕婆震飛數十丈。
    他重重砸在破碎的山川上，天舞寶輪的光芒黯淡。
    濕婆單膝跪地，四臂撐著顫抖的身軀，皮膚上布滿交錯的劍痕，血液順著指尖滴落在焦土，蒸騰起嫋嫋白煙。
    “呼…… 呼……這真不是神能打的架，華夏的至高神，都是怪物嗎。”
    他劇烈喘息著，遠處太極圖流轉的黑白光芒映照著他不甘的麵容，額間第三隻眼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恍惚間，濕婆想起與毗濕奴，自己與太上老君交戰這麽久，也不見毗濕奴出現。
    他突然笑出聲來：“毗濕奴…… 多半已經折在了哪個陰溝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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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我同事，有點不太好啊。”太上老君腳踏緩緩旋轉的太極圖，悠然落下，隨手將七星劍收入袖中，低頭笑嘻嘻地俯視著濕婆。
    濕婆也不作答，直接往後一躺，四肢大張地癱在焦土上，胸膛劇烈起伏著：“要殺要剮隨便吧。”
    他周身的毀滅之火早已熄滅，隻剩零星火星在身上明滅。
    “不打了？” 太上老君負手而立，拂塵輕輕掃過濕婆染血的額頭。
    濕婆抬手指向天上那輪黯淡無光、搖搖欲墜的天舞寶輪，聲音沙啞：“燃盡了，再打我就真死了，雖然你也不一定讓我活就是了。”
    他閉上眼，任由傷口傳來的劇痛席卷全身，心中泛起一絲自嘲，竟要靠寶輪燃盡最後力量才堪堪保住性命。
    太上老君緩步走濕婆跟前蹲下：“想活嗎？”
    “你不殺我？” 濕婆勉強撐起上身，他實在猜不透這位東方道祖的心思，畢竟方才交手中，對方分明有千百種手段能取他性命。
    “誒，這話說的，我們也不是那麽嗜殺的人。” 太上老君笑眯眯地撫著白須，眼角笑出層層褶皺。
    “當年那個死猴子吃我仙丹，踹我爐子，打上淩霄寶殿，我們都沒殺他。”
    “明明是你們打不過......” 濕婆嗤笑一聲，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作為白象國三相神之一，他比誰都清楚眼前老者的實力，方才交戰，對方不過是隨手施展幾分神通，自己就已狼狽至此，又何況當年大鬧天宮的孫悟空？
    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太上老君指尖輕彈，一縷清氣注入濕婆體內助他壓製傷勢：“孫猴子是塊璞玉，就是當初性格有些頑劣。若不是菩提請我幫忙打磨打磨他，你以為他真能在淩霄寶殿鬧起來？你真以為我兜率宮是能隨便進去的？”
    濕婆沉默良久，終於吐出一口濁氣：“你要我做什麽？”
    他徹底放棄了掙紮，神力幾近枯竭的身軀連起身都困難，與其隕落在這，不如聽聽對方的條件。
    “兜率宮缺個劈柴的。” 老君拍了拍他滿是塵土的肩膀。
    “誒誒誒，你別太過分啊！” 濕婆猛地掙紮著要起身，卻被一陣眩暈拽回地麵，揚起的塵土糊了他滿臉。
    “我乃宇宙毀滅之神，掌管輪回終結！你竟讓我去劈柴？！”
    “包吃包住！一日三餐管飽，丹房多餘的丹藥隨便用，偶爾還能旁聽講道，除了劈柴之外，沒人打擾你苦修，絕對安靜。”老君突然豎起三根手指。
    濕婆盯著老君似笑非笑的臉，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我覺得能幹，不過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礫磨過，殘存的傲氣在這句話裏碎成了齏粉。
    “你說，我聽著。” 老君盤腿坐在焦土上，拂塵隨意搭在膝頭，倒像是在山間與老友閑談。
    這話讓濕婆猛地愣住，在他認知裏，戰敗者的祈求一般都是無視的，可眼前老者從容的神態，卻讓他生出幾分不真實感，東方大國的神明，竟如此好說話？
    短暫的怔忪後，濕婆咬牙吐出請求：“梵天死不死無所謂，隻希望能饒過帕爾瓦蒂一命。”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目光死死盯在老君臉上，生怕錯過一絲神色變化。
    老君聞言挑眉，突然大笑起來：“你倒是挺癡情。”
    他伸手拍了拍濕婆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放心吧，恒河女神好歹是這次西征的功臣。在出戰前，她便請求我們饒過她的親屬，也包括你，濕婆。”
    濕婆緊繃的神軀驟然鬆弛，胸腔裏憋著的那口濁氣混著血沫噴出，嘴角卻勉強扯出一抹釋然的笑。
    還未等他完全放鬆，老君手中的捆仙繩已化作流光纏住他的四臂，將這位毀滅之神捆成了粽子。
    “得罪了。” 老君笑眯眯地拍了拍濕婆的肩膀，腳下太極圖光芒大盛，裹挾著兩人直衝雲霄。
    雲層被撕裂出一道銀色縫隙，眨眼間便消失在華夏陣營的方向。
    地麵戰場正酣，毗濕奴與上清靈寶天尊的激烈碰撞，火星四濺。
    突然，他眼角瞥見天空中熟悉的身影，瞳孔猛地收縮被捆成麻花狀的濕婆正隨著老君遠去。
    “濕婆！” 毗濕奴怒吼，法輪的攻勢也因此一頓。
    上清靈寶天尊抓住破綻，長劍劍嗡鳴著劃出一道璀璨劍弧，直逼他咽喉。
    也就毗濕奴反應快，不然這一下就解決了。
    白象國的神明們順著毗濕奴驚恐的目光望去，頓時一片嘩然。
    手持神弓的樓陀羅箭矢墜地，辯才天女的琵琶弦應聲而斷，就連向來鎮定的吉祥天女都失了神色。
    濕婆作為三相神中最強大的戰力都已落敗，這場戰爭的天平，顯然已徹底傾斜。
    而在毗濕奴失神的時候，上清靈寶天尊左手掐訣，右手劍勢陡然一變。
    劍鋒未至，劍氣已將絞向毗濕奴，他胸前在劍罡衝擊下，被絞的血霧騰飛。
    “萬法歸墟！” 靈寶天尊低喝一聲，劍引動天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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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毗濕奴倉促間祭出蓮花寶座，金色蓮瓣綻放出璀璨光芒，卻在劍勢下片片崩解。
    不等他再次反應，一道捆仙索如靈蛇般纏住他的四肢。
    毗濕奴掙紮著想要掙脫，靈寶天尊已欺身上前，掌心拍出一道金光，正中他眉心。刹那間，毗濕奴渾身神力如潮水般潰散，癱倒在地，被捆仙索緊緊束縛。
    白象國的神明們目睹這一幕，還準備拚死反抗。
    戰場上空突然金光大盛，元始天尊破空而來，手中提著梵天染血的四個頭顱，斷口處還在滴落著神血。
    他立於殘破的天穹之下，周身道韻流轉。
    “梵天已死！降者不殺！” 元始天尊的聲音如洪鍾般響徹天地，震得殘餘的白象國神明耳膜生疼。
    隨著長時間的廝殺，現場早就已經到了夜晚，元始天尊身上綻放的光芒照亮整個戰場，將梵天的頭顱映照得格外醒目。
    托塔天王李靖猛地將玲瓏寶塔舉過頭頂，塔身迸發的璀璨金光與元始天尊遙相呼應，他扯開染血的戰袍領口，暴喝：“梵天已死！降者不殺！”
    聲浪震得周遭雲層炸開。
    哪吒腳踏熊熊燃燒的風火輪抽出破空銳響，跟著嘶喊：“梵天已死！降者不殺！”
    天兵天將同步高舉戈矛，染血的甲胄在金光中泛起鐵色冷芒。
    “降者不殺 ——！”
    整齊的呐喊裹挾著雷霆之勢，將白象國神明陣前的哀嚎與兵器墜地聲徹底淹沒。
    此言一出，戰場瞬間陷入死寂。
    就在這死寂的對峙中，一位渾身浴血的夜叉突然發出怒吼，揮著染血的鋼叉衝向天庭聯軍。
    可他剛踏出一步，便被數道金光洞穿身軀，血花在空中綻放。
    這一幕如同一記重錘，徹底擊碎了白象國陣營最後的抵抗意誌，越來越多的神明顫抖著跪下，放下了沾滿鮮血的武器。
    他們望著被捕獲的濕婆、毗濕奴，又看看那四顆昭示著至高神明隕落的頭顱，最終頹然跪地，放棄抵抗。
    然而，仍有幾位狂熱的神明發出怒吼，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
    但迎接他們的是鋪天蓋地的攻擊，雷部眾神齊動，雷霆如網，瞬間將攻勢絞碎。
    這些奮起反抗者在天庭聯軍的圍剿下，不過片刻便化作星空中的塵埃，消散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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