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這個賤人，你居然騙我。”崔使台五官瞬間扭曲，不敢置信的看著陸靈悠。
    該死。
    她居然是司命的細作。
    如今她哪裏還想不到，那死丫頭一早就倒向司命了。
    甚至甘願以身犯險，就為了替司命找到神龕的存在。
    可恨的是，自己居然半點都沒察覺。
    再一想到之前這丫頭口口聲聲說她不可信。
    當時他們怎麽想的，又是怎麽說的。
    哈？
    他們居然覺得這丫頭被自己掌控了，覺得她已經很大程度上信任他們了，並且放下戒心，站在他們的立場為他們著想，覺得這丫頭被他們的人格魅力征服。
    他們還說她心懷大義，非要將她拉進來。
    結果一切都是局，他們才是局中的小醜。
    引狼入室的小醜！
    羅掌令三人氣的渾身發抖。
    崔使台更是拒絕接受這一切。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她堂堂冥界使台，掌冥界所有使者任命，居然會在自己最得意的領域，敗在一個黃毛丫頭手裏。
    她寧願死也不要接受這個結果。
    司命可不管她能不能接受，心神一動，直接朝羅掌令衝了過去。
    司空也幾乎和他同時出手，攻擊王主判的時候，順便將崔使台拖住。
    “掀開那片黑布。”司命衝陸靈悠喊道。
    早在剛進來的時候，陸靈悠就發現整個神龕之域正中間，有一個小石台。
    石台大概兩米高，三米長寬，石台上，放著一個三角形的物體，隻不過這個物體被一層黑色的寬布完全籠罩，無法窺探到一絲氣息。
    “臭丫頭，你敢！”羅掌令氣急怒吼，“司命，這裏是神龕之域，不是你們胡來的地方。”
    “你快讓她住手。”
    可惜司命連個眼神都不想跟他浪費，下手更狠。
    陸靈悠更沒有鳥他的意思，並且為了避免被大佬們打架的餘波傷到。
    她第一時間發動了燃血。
    靈氣罩護體之後，飛快過去掀布。
    “司命！”羅掌令氣的嘶吼。
    崔使台也尖叫道，“你們當真要做的那麽絕嗎？住手住手，你給我住手.....”
    她話音未落，陸靈悠就已經到了石台前，手一揚，果斷掀開黑布。
    一股巨大，猶如山河降臨的威壓撲麵而來，陸靈悠清晰的感覺到，這並不是作用在身體上是，而是作用於靈魂之上。
    不過好在隻是壓迫感，並沒有實質攻擊。
    沒有了黑布的阻隔，入眼的是一隻半米高的，渾身漆黑的神龕，神龕大門在她的視線中緩緩打開。
    她感覺空氣中的威壓更甚，好在依舊在她承受範圍內。
    她這邊沒啥事，那邊羅掌令和王主判可就有事了。
    神龕大門一打開，兩人神色大變。
    同時，身體像是被什麽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著，瞬間就到了神龕麵前。
    要不是陸靈悠閃得快，好懸沒被他們創飛。
    司命將她拽到身後。
    同時雙手結出印記。
    淺淺的光幕將她籠罩其中。
    “神龕正在進行魂誓盟約，威壓可能有點大。”
    陸靈悠哦了一聲，點頭，“原來如此。”
    頂著靈氣罩，果然輕鬆了很多。
    那邊，羅掌令和王主判直接被定在神龕前。
    “冷靜下來，抱守靈台，先盟誓續約。”羅掌令臉上全是鄭重。
    王主判點頭。他額頭飛快的沁出汗珠。
    他們此時是趕鴨子上架，不盟誓也得盟誓了。
    偏偏在他們咬牙準備最後博一條生路的時候，頂著靈氣罩的陸靈悠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他們跟前。
    “你們加油啊。”
    “司命跟我說，隻要通過續約盟誓，你們就沒事啦。”
    “這話是可信的哦。”
    “噗.....”
    兩人吐血，這次是真吐血了。
    他們心境早就出了問題，在盟誓之前，又情緒波動極大，這死丫頭再來氣一氣他們，能通過才怪了。
    此時神龕有了反應。
    漆黑的神龕上，威壓驟升，陸靈悠在防護罩中都感受到了。
    同時，兩道力量瞬間落在羅掌令和王主判身上。
    “啊！！！”
    慘叫聲響起的時候，陸靈悠看到，兩人頭頂分別浮出兩個閃耀著金光的物體。
    一個四四方方的，像印章一樣的東西，還有一本黑底金邊的書。
    “往生印和蒼生錄出來了，他們沒通過續約盟誓。”司空激動的喊道。
    司命點頭，“這不是意料之中嗎？”
    神龕將往生印和蒼生錄收回後，四周的威壓終於降了下去。
    羅掌令和王主判已經癱在地上，一臉灰敗。
    崔使台雖沒有那兩人的遭遇，但她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
    她死死瞪著陸靈悠，眼眶通紅，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陸靈悠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崔使台牙齒都咬出了血，“陸靈悠！”
    這個賤人！
    她毀了他們的一切。
    陸靈悠著看她，臉上依舊是之前和她一起暢遊冥界時，那一直帶著的乖巧無害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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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叫我做什麽？”
    “是怕了嗎？”
    “還是想知道司命尊者和司空尊者會怎麽處置你嗎？”
    “抱歉，我也不知道呢。”
    “不過最多也不過就是魂飛魄散罷了。姐姐剛才不也說了，魂飛魄散其實沒那麽痛嗎？”
    “那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在崔使台目眥欲裂中，陸靈悠好整以暇的將她之前說過的話還給了她。
    崔使台三人暫時解決了，他們被司空拿著縛靈繩捆了個結結實實。
    司命隨手一揮，給三人布置了個隔絕屏障，這才將目光轉向陸靈悠。
    “陸姑娘，不如你去神龕麵前試試？”
    試什麽？
    “試試看能不能取代他們啊。
    你能契約幽冥鬼火，身份可能不一般呢。”司空狗腿的解釋，“去吧去吧，你跟那三個人不同，他們是得到神龕的力量後，心境出問題，背叛了當初發下的盟誓，所以神龕才會剝離他們的力量，並且降下懲罰。
    你是第一次盟誓，就算心境不合格也沒事的。”最多就是被神龕不客氣的甩飛一下下而已。
    陸靈悠：......
    雖然她時不時的喜歡幹點陰間事，但暫時並不想當陰間人啊。
    “要不還是算了？我覺得修仙界挺好。”
    司空瞪大眼睛。
    “你居然會拒絕？”
    陸靈悠反問，“為什麽不能拒絕？”
    “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司空抓了抓後腦勺，組織了一會兒語言，這才再次說道。
    “剛才，我們打架的時候，你感覺到了吧？”
    “我們強嗎？”
    “強。”這個無法否認，不然她也不至於看個戲都得動用燃血之力。
    “修仙之人，最終目的不就是想得到強大的力量嗎？隻要你得到了神龕的認可，就可以和我們一樣，這不比你辛辛苦苦修煉多少年簡單？
    而且修行一途不止辛苦呢，指不定哪天就丟了命。
    就算你僥幸能修成正果，那和得到神龕認可獲得的力量也差不多，你別看那兩個人被我們輕鬆搞定，他們要是不被神龕剝奪力量，就算跟仙界的人打也不見得會輸。”
    “反正你在修仙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好的結果也是你多年後修為大成，還不如現在就爭取神龕的認可，早擁有早享受，何必吃那些苦頭呢。”
    陸靈悠得承認司空說的有道理。
    但是.......“神龕給予的力量，又不是自己的力量，他們不也被收回了嗎？”
    “......”司空瞪著眼睛，“你都還沒盟誓，就想著毀約了？”
    不是正統修士嗎？
    這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這不是我想不想毀約的事，世事無常嘛。”
    “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呢。”
    指不定以後不是她毀約，而是冥王令和冥王成功出世，神龕不需要她這個契約者有太強的實力，主動剝離契約呢。
    還是那句話，隨時能被剝奪的力量，不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不要也罷。
    若是沒什麽代價也就算了。
    可現在明擺著是要她付出一些代價的。
    至少，在神龕不需要她之前，她恐怕都得被困在冥界。
    接引魂體和審判可不是閑差，她就算想修煉恐怕也抽不出什麽時間。
    一開始陸靈悠不是完全不心動的，強大到堪比仙人的力量，但凡不是個無欲無求的聖人，心思都得動彈幾分。
    但想明白了之後，還是說道。
    “師父和師尊都常常教導我，凡事要腳踏實地，不能好高騖遠，走了小道。”
    司空：.......我竟無言反駁。
    合著這別人搶破頭都搶不來的機會，在你眼裏就是小道唄。
    “也罷。”一直沒說話的司命突然開口，“你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麽，並且為此能拒絕誘惑，很不錯。”不是誰都有這種心境的。
    “不盟誓，那就過去打個招呼吧。”司命淡淡的道。
    陸靈悠：.......
    被兩雙亮晶晶的期待目光盯著，她差點以為有什麽陰謀。
    “為什麽要跟神龕打招呼？”
    司空想了想，“因為禮貌？”
    “......難道我是什麽冥界曾經隕落的大能？”
    司空嘀咕了一聲，“要不要這麽敏感。”
    隕落的大能不可能，“冥界之主倒是有點可能。”
    陸靈悠：......要不是知道自己的來曆，指不定就信了。
    在司空的目光肉眼可見的變得可憐兮兮的時候，陸靈悠攤著小臉，麵無表情的衝那黑漆漆的神龕抬手，“嗨。”
    一片寂靜。
    “不對啊。肯定是哪裏沒對。”司空直接將陸靈悠拉到距離神龕隻有兩米遠的地方。
    陸靈悠再次麵無表情的禮貌了一下。
    依舊一片死寂。
    神龕不買賬啊。
    就說嘛，冥王什麽的，應天地而生，掌冥界眾生，肯定是生來無情無欲無私心的那種存在。
    跟她完全不搭邊嘛。
    “不對，還是不對，是不是方式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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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不再試一次。”
    陸靈悠拒絕，感覺自己像個二傻子。
    見司空一副她不喚醒神龕就不罷休的樣子，她沒忍住。
    “有沒有可能，是你們家神龕不懂禮貌。”
    司空：......
    “罷了。”司命製止了司空。
    司空哭喪著臉，“看來你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天才而已啊，咱們的冥王不會真消散了吧。”
    司命無語的瞪了他一眼，你換個人說神龕沒禮貌試試？
    保證給你打的媽都不認。
    司空一愣，“對啊。”可想不通的是，這丫頭處處像冥王，偏偏神龕居然沒反應。
    司命示意陸靈悠讓開身位，由他和司空正對神龕。
    “幹嘛啊司命？”
    “盟誓。”
    “那三個人死了，冥界還得正常運轉。”
    與其相信其他人，最後又養虎為患，還不如他們兩多操點心。
    司空看了陸靈悠一眼，無奈歎氣，“好吧。”
    兩人同時結印。
    【以我之心，祭我之神，發我宏願，以此盟誓.......】
    兩人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陸靈悠看到神龕中突然衝出兩道光，分別落在司命和司空身上。
    陸靈悠能感覺到，本來就很強大的兩人身上，氣勢又拔高了不少。
    隨即神龕門再次打開，蒼生錄和往生印再次浮現。
    蒼生錄歸屬司命，往生印歸屬司空。
    兩人同時將東西融入體內，這才發現神龕之門還沒關。
    “司命，這是怎麽回事？”
    司命也罕見的露出懵逼臉。
    突然，神龕像是思考了很久，猶猶豫豫半天，一道靈光再次衝了出來。
    這次的光不是衝著司命和司空去的。
    靈光直接越過兩人，朝離他們老遠的陸靈悠衝了過來。
    司空心裏臥槽一聲。
    不會是那丫頭剛才說神龕沒禮貌。要遭打了吧？
    “不要。”
    他話音還沒落地，就見那道靈光在陸靈悠麵前驟然停下，然後扭曲了半天。
    在空中結出一個‘嗨’字。
    陸靈悠：......
    司命+司空：......
    司空笑的牙花都快齜出來了。
    “司命，司命，這丫頭，啊呸，這姑奶奶.....”還真極有可能是他們的冥界之主啊。
    但問題來了。
    “為什麽神龕一開始沒反應。”
    按理說，神龕為輔，見到冥王第一時間就該有動作啊。
    司命皺著眉，趕緊翻了翻新鮮出爐的蒼生錄，看完後，眉心依舊緊皺，“這個問題，大概隻能問她了。陸姑娘，您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陸靈悠：......
    她能說什麽?
    她也很懵啊。
    非要說的話，“......你們神龕還真懂禮貌？”
    兩人：......
    現在是禮貌不禮貌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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