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個階段的考核，按理說應該接著上課的。
    但陸靈悠第二天一起來，錢掌教的傳聲金翠鳥就已經落在窗口的梅花樹枝上。
    “今日免課。全員自行修煉。不許偷懶。”
    行叭。
    反正該教的功法術法都教了，剩下的就是自行準備破境和五道考核。
    的確沒什麽必要上課。
    金翠鳥還帶來了錢掌教已經幫她報名丹藥考核的事情。
    對此陸靈悠更無所謂。
    隻不過說了丹道考核，卻沒說具體怎麽考核，左右不過煉丹。
    陸靈悠想了想，還是要下山一趟，一來了解一下天外天弟子們常用的丹藥情況，二來，還得收集一些不常見的靈植靈藥，以備不時之需。
    打發了金翠鳥，陸靈悠先來到後院，分別按照他們的需求，給秋淩浩和秦蘊之改了陣法。
    一聽說陸靈悠要下山，秋淩浩和蘇羨頓時緊張了。
    等秦蘊之陣法剛改完，就直接將他趕出大門。
    還想挨著陸靈悠保命的秦蘊之：......
    於此同時，鎏獄火推開一道簡陋的院門。
    “不幹，我說了，這輩子不再收徒。你趕緊起開，你在這，老子這燒雞和黃酒都不香了。”
    鎏獄火的聲音徐徐傳來，“那真是個好苗子。”
    “再好的苗子也不行，她不是天外天的。”
    “你也看不起......”
    “什麽看得起看不起的？她不是天外天的，肯定有師父了，老子不當老二。”
    鎏獄火默了默，“可以隻算記名弟子。”
    “那也不行，三個人的師徒情，太擠。”
    “可是，您不為師叔祖和霄雲想想，霄雲也是您看著長大的。”
    “老子自會治好他，一個小丫頭片子，等她成長起來，霄雲都歸西了。”
    “她很聰明。”
    “嗬，沒用。”
    “她也很有悟性，剛學會踏風行就能改良。”
    “哼，那幹煉丹救人什麽事？”
    “她也是丹修。還會凡人所用針灸術，不用天品丹藥就救過秦家小子。”
    對麵沉默了。
    半晌，“聽說她歪門邪道。老子決不收心術不正之人。”
    鎏獄火有些頭疼。“那都隻是傳言。”
    “她在哪？”
    “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她下山了。”
    對麵的人將手裏啃了大半的燒雞一扔。
    又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
    打了個飽嗝。
    然後酒壺一扔，直接出門。
    “哼，傳不傳言試了才知道。”
    陸靈悠乘著她那艘在穹頂書院同窗們眼裏，跟個破電三驢一樣的雲船下了山。
    不得不說，天外天不僅靈力充裕，而且很大，光是她下山這條路看見的山頭，就已經是清渺宗的兩倍大。
    又飛行了不短的距離，這才到距離穹頂書院最近的臨下城。
    天外天城池管控嚴格，臨進城三裏之外，就必須落地步行進城。
    好在規矩雖然多，但隻要大家都遵守，也不出什麽幺蛾子。
    修仙界城池都差不多，不過和四海五洲那種與凡人雜居還是稍有不同，天外天倒不是真像傳說中的完全沒有凡人，畢竟哪怕是修仙家族，總會運氣不好生出幾個完全沒有根骨靈根的。
    但整體城池，還是以服務修仙者為主。
    繁華之地金碧輝煌，賣的都是高階丹藥法器等，偏僻地哪怕嘈雜擁擠，也是賣丹藥法器。
    最中心處供人娛樂休憩的，也全是根據修行者設計。
    陸靈悠先是去了幾個丹藥鋪大致看了看熱賣的單品，正想著要不要去對麵的酒樓吃點東西，順便給五師兄也打包點回去。
    這段時間，他們吃的雖然不算差，但要說享受生活，完全不存在的。
    然而她剛抬腳，一隻黑漆漆的手抓著她的裙角。
    “姑娘，行行好吧。老朽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給幾個小錢，讓老朽買兩個饅頭吧。”
    陸靈悠低頭，盯著他看。
    老頭衣衫襤褸，露出的皮膚和手上，全是髒汙，臉上也滿是溝壑，一條腿明顯瘸了，拖在地上，發出陣陣惡臭。
    臉色也極為不好，一看就是久病拖出來的。
    甚至隱約還能感覺到他從印堂裏發出的陣陣死氣。
    “真可憐。”陸靈悠歎了一聲。
    老頭頓時嗚嗚嗚的哭，半坐在地上，想挪過來，但一條腿不聽使喚。“求你了，行行好吧。”
    “那當然，修行者應當大愛蒼生。”
    “老伯，您先放開我，我馬上就回來。”
    老頭猶豫了下，顫顫巍巍的鬆開她。
    等陸靈悠一轉身，渾濁的眼底驟然閃過一道微光。
    給錢不需要走開，莫不是去找丹藥給他治病了？
    或者找人要安頓他？
    嗯，應該要不了多久就回來了，他看看。
    陸靈悠的確沒離開多久就回來了。
    但她沒帶人，倒是帶了東西，但也不是丹藥藥材。
    而是鼓鼓囊囊一大袋饅頭。
    她直接掏出來兩個遞給老頭。
    “餓壞了吧，你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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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
    小姑娘一看他傻了，還笑眯眯的拍了拍手裏的袋子，“別擔心，這裏還有。”
    老頭：......
    下意識摸了摸鼓鼓囊囊肚子。
    “老伯，還愣著幹嘛，您吃啊。您可真是太可憐了，居然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這附近的書院啊宗門啊，再不濟城防司也不知道在幹嘛，居然眼睜睜看您落魄，也不知道同情心都去哪了？”
    “吃吧吃吧，真的管夠，我很有經驗的，上次一個三天沒吃飯的，我給了二十個饅頭，他全吃光了，您好幾天沒吃的話，五十個應該正好。”
    老頭差點仰倒。
    但小姑娘不由分說將饅頭放在他手裏。
    也不嫌他髒。
    “我、看、著、您、吃！”
    “！！！”
    饅頭之大，一隻手拿不下。
    死丫頭到底去哪弄來這麽大的饅頭！！！
    老頭在小姑娘同情又充滿愛心的目光中，含淚塞下五十個大饅頭。
    然後拔腿就想跑。
    “老伯。您不道謝嗎？”
    老頭渾身一僵。
    回頭，咬牙切齒。
    “我謝謝你！”
    陸靈悠拍拍手，這才起身。
    嗯，偽裝的很好，但他漏了最重要的一點，餓久了的人，胃裏和嘴裏是有味道的。
    這位，身上，腿上，臉上，都做的天衣無縫，甚至死人味都做出來了。
    但，他封閉了口腔氣味。
    這要不是修仙者，誰能做到？
    肯定是裝可憐博同情騙靈石的，她才不上當。
    另一邊，老頭捂著肚子匆忙出城，確定那丫頭沒跟上來，這才趕緊運轉靈氣包裹胃部。
    幾息之後，他眼睛一瞪，再次捂著肚子，夾著屁股慌忙鑽進小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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