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聽到聲音後，眼神明顯一怔。
    因為對方說的語言是中文，而她並不懂中文，但卻清晰明白其中的意思。
    自己的家裏，出現一個陌生的男人。
    愛麗絲內心十分緊張，她強裝著鎮定來到對方對麵坐下。
    “你是誰？怎麽進來的？”
    愛麗絲好歹也掌管公司多年，在經過短暫的驚愕後，也漸漸恢複了冷靜。
    因為對方剛才所展現出的不同，她的態度十分的平和甚至是有一點恭敬。
    “門，就在那裏，想進來自然就進來了。”
    陌生的男人並沒有半點闖入她人家中的自覺，將手裏的紅酒放下，略帶掀起道：“苦澀、發酸，還沒有絲毫靈氣，也就你們這群蠻夷會喜歡。”
    聽到“蠻夷”兩個字，愛麗絲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不管是在黑霧紀元之前還是之後，她們西方白人一直都是文明人。
    對方居然說她們是蠻夷！
    “一群近幾百年才興起的民族，怎麽不算蠻夷？”
    幽冥翹起二郎腿，雙手三指交叉，大拇指和食指相抵，舒服的靠在沙發上。
    祂臉上笑容從容，比起對麵愛麗絲更像這間屋子的主人。
    愛麗絲不再說話，她已經看出來，對方對於白人很有偏見。
    她桌下的手，緩緩伸向下麵的按鈕。
    按鈕連接著公寓的安保，一旦按下幾分鍾內就會有安保人員上門。
    到時，她一定會讓對方知道文明和蠻夷的區別。
    隻是她的手還沒按下，對麵平靜的聲音響起。
    “吾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否則你將永遠失去繼承公司的資格。”
    “你在威脅我？”
    愛麗絲眼中露出憤怒之色，但手卻是十分順從的收了回來。
    幽冥對此，淡淡一笑。
    伸出手在桌上輕輕寫下幾個字，站起身準備離開。
    “三天內，把吾要的東西帶來，吾會幫助你達成夙願。”
    說吧，幽冥朝窗口走去，身影漸漸變得稀薄，直至消失。
    “啊！”
    浴室裏，愛麗絲忽然驚醒。
    “剛才是在做夢？”
    她眼神疑惑的打量著四周，急忙裹上浴巾來到客廳。
    “早上好，愛麗絲！”
    幾名穿著家政公司的婦女，正在清掃狼藉的地麵。
    愛麗絲沒有理會眾人的問好，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沙發區。
    茶幾上空空如也，沒有什麽紅酒跟酒杯。
    愛麗絲眼神頓時變得黯淡，心中悵然若失。
    這時旁邊一名家政員工走了過來。
    “愛麗絲小姐，我看您桌上放著開封後的紅酒，而您還在休息，就自作主張替您收起來了。”
    家政員工麵帶歉意，從酒櫃裏拿出被重新塞好木塞的紅酒。
    愛麗絲一把奪過，認真打量，眼睛越來越亮。
    “是這個，就是這個！”
    她情緒變得激動，連忙來到沙發前，仔細在茶幾上尋找線索。
    當她凝視茶幾幾秒後，白色的茶幾上浮現一行血色的文字。
    “遺器，城南廢棄工廠。”
    真的有！
    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她在做夢！
    愛麗絲忽然感覺天旋地轉，倒在沙發上。
    周圍的家政員工連忙上前照顧，端來熱水小心伺候。
    “拿給我看看。”
    愛麗絲眼睛餘光，忽然瞥見一名家政婦的兜裏揣著一份報紙。
    她從對方手中接過報紙，一行加粗的標題闖入視線。
    九幽魔祖！
    不知為何，愛麗絲腦海中忽然浮現那個身穿紅衣的男子。
    中文、紅衣、神秘……
    “難道祂真是那位冕下？”
    想到這裏，愛麗絲的心不爭氣的劇烈跳動。
    隨後幾天，愛麗絲調動公司力量將積攢的遺器，和收集來的遺器一起運送到了目的地。
    可當她來看廢棄工廠時，現場空無一人。
    “尊貴的冕下，愛麗絲應約前來，還請您一見。”
    愛麗絲站在空蕩的大廳裏，清脆的聲音在周圍回蕩。
    許久，工廠都沒有任何回應。
    正當愛麗絲以為自己找錯地方時，前方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紅色身影。
    “冕下！”
    愛麗絲看清來人，立刻欠身行禮。
    這是來自希羅的貴族禮儀，隻有在麵見尊貴存在時才會使用。
    “能從上百個工廠，找到這裏，說明你們的確有些能力。”
    幽冥一步跨出，下一刻就來到愛麗絲麵前。
    祂眼神平靜的打量眼前女人，“有沒有興趣為吾效力？”
    “能得冕下看中，是愛麗絲的榮幸。”
    愛麗絲臉上露出激動之色，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單膝跪下。
    “你的確很不錯。”
    幽冥對於愛麗絲的反應十分滿意，擺手讓對方起身。
    “不過要想效忠吾，你必須得成為洛森集團的實際控製人。”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吾會幫你。”
    愛麗絲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再次行禮道：“愛麗絲，您最卑微忠誠的仆人，將永遠追隨冕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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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微微頷首，“帶吾去取東西吧。”
    “是！”
    幽冥走出工廠，就看到停在草地上的四輛重型卡車。
    旁邊站著許多身穿黑色西服的安保。
    “這裏有三輛是洛森集團的庫存，剩下那一輛是仆人這兩天收集到的。”
    愛麗絲適時解釋道：“洛森集團在全國各地，還有七處倉儲，裏麵存放著不少遺器。”
    “但因為距離、時間和保存的緣故，無法及時送達，還請冕下降罪。”
    愛麗絲對於新角色適應的很快，一點也沒有生疏感。
    “嗯。”
    幽冥沒有誇讚，也沒有懲罰。
    隻是略微抬手，幾輛卡車就被祂全部攝走。
    突然的一幕，令現場許多安保和愛麗絲都不知所措。
    好在後者知曉幽冥的身份，反應迅速，很快就回過神來。
    她出麵安撫眾人，然後回到幽冥身邊。
    “冕下，您還有什麽旨意吩咐您的仆人？”
    幽冥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手掌一翻，手中多出一隻白玉丹瓶。
    “這裏麵有兩枚丹藥，紅色的可以治療老洛森的病，黑色的可以讓他自然死亡。”
    祂將丹瓶交給眼神錯愕的愛麗絲，“如何選擇隨你。”
    “你回去之後，再幫吾準備一處實驗室，招攬一些生物方麵的科研人才。”
    “是！”
    愛麗絲收下丹藥，將幽冥的吩咐牢記於心，再次行貴族禮，恭敬道：“您卑微忠誠的仆人愛麗絲，向您告辭。”
    愛麗絲上了車，離開了工廠。
    當汽車開出百米後，她忽然看向後視鏡。
    工廠大門前，幽冥已經不見蹤影。
    她拿出對方給的丹瓶，雙手緊緊攥住，因為太過用力，指關節變得發白。
    “愛麗絲，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麽選擇，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在愛麗絲無法看到的地方，幽冥站在工廠上空，看著車隊漸漸遠去。
    祂繼續待上了片刻，就朝市中心飛去。
    做為米國最大的城市新鄉，這裏有著許多高樓大廈，也保留了許多上個、上上個世紀的建築。
    遠遠看去，充滿了複古和朋克的味道。
    幽冥在一條看著破敗的街頭落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裏垃圾隨處可見，各種針頭tt散落一地。
    街邊紮著許多帳篷，一個個灰頭土臉、麵色蠟黃、身材幹瘦、頭發枯黃的流浪漢在垃圾堆裏翻找著食物和值錢的廢品。
    但更多的人是頹廢的坐在路邊，眼神麻木，生無可戀。
    幽冥甚至還聽到了槍聲，幾個穿著黑色衛衣的青年從巷子神色慌張的跑出。
    而在巷子裏角落中，一個流浪漢倒在血泊中，掙紮著拿出手機撥通上麵的急救電話。
    但是，他的實在是太重了。
    肺被打穿，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爛的風機在嘶吼。
    拿出手機已經花光了他所有力氣……
    “要死了嗎？”
    流浪漢眼前開始出現跑馬燈。
    “可我不甘心，我還沒找那些人報仇！”
    他心裏湧現出濃烈的不甘，和強烈的求生意誌。
    “上帝，請您救救我！我願意用一生信奉你！”
    彌留之際，流浪漢選擇將希望放在那從未回應過的主上。
    但和曾經一樣，偉大的主並沒有回應他。
    就在流浪漢意識即將消失之際，眼前出現一道紅色身影。
    “上帝不在，撒旦可以嗎？”
    平靜冷漠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誘惑，仿佛下午商店裏賣的甜甜圈，充滿了香甜。
    “願意！隻要能讓我活下去，我什麽都願意！”
    黑暗中，一縷光芒出現。
    流浪漢回光返照，心中不斷呐喊。
    接著，他看見對方在笑。
    笑的那麽優雅，那麽危險，又那麽……偉大！
    “堅強的意誌，充滿恨意的情緒，一個不錯的卒子。”
    幽冥抬手打出一道血氣沒入流浪漢的體內。
    後者的傷口迅速愈合，蒼白的臉色也重新變得紅潤。
    眨眼間，流浪漢就恢複了正常。
    “沒事了，真的沒事了……嗚嗚！”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不斷在身上摸索，表情由激動慢慢轉變為哭泣。
    “愛哭的男孩，你叫什麽名字？”
    正當威廉喜極而泣時，前方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他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而後恭敬道：“尊貴的撒旦冕下，我叫威廉，威廉?博奇。”
    “多謝冕下的救命之恩，威廉願意永遠追隨於您，信奉您。”
    “吾並非撒旦，而是魔祖，九幽魔祖！”
    幽冥語氣澹澹，糾正對方的話。
    “您就是魔祖冕下？！”
    威廉眼神震驚。
    他雖然是流浪漢，但最近也聽說了東方出現了一位魔祖，乃是遠古的神隻複蘇。
    同時，他心裏又稍稍鬆了口氣。
    不是撒旦就好。
    在西方，信仰追隨撒旦，並不是很容易讓人接受。
    “吾還有事要做，跟過來。”
    幽冥說罷，就朝外走去。
    威廉見狀連忙收起心思跟了上去。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處地下黑市。
    幽冥在其中左拐八拐，最後來到一處封閉的房間外。
    哪怕站在外麵，他們都能聽見裏麵充滿激情的演講。
    “偉大的天王冕下，賜我長鞭，驅趕世間的羔羊，引領你們走向正道。”
    “……信仰偉大的天王冕下，死後將不墜地獄，飛升天國，成為天使常伴冕下左右，享受永恒的美好。”
    “現在修建天王冕下的行宮仍欠缺部分金錢，各位信徒可以隨意奉獻，天王冕下不會因為奉獻的多寡，而減少對你們的賜福。”
    “……讚美偉大的天國君主，拯救迷途羔羊的天王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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