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是這裏了！”
    院外街道上，不知何時出現大批捕快和士卒。
    一名穿著鎧甲的中年男人手按腰間長刀刀柄，目光看向緊閉的院門神色無比凝重。
    就在大約三刻鍾前，城內發生激烈的打鬥聲。
    將男人從睡夢中驚醒，立刻召集手下準備查看城內到底發生了什麽。
    結果不等手下到齊，城東方向就刮起狂風，濃鬱的妖氣哪怕相隔數裏也能清晰聞到。
    緊接著城內憑空生雷，將那妖魔打下。
    等到手下人馬到齊，戰鬥早已結束。
    而根據手下提供的線索，降伏妖魔的高人似乎還未離開。
    “待會兒你們幾個跟我進去，其他人待在外麵誰也不準動，否則軍法處置！”
    中年男人對手下嚴厲警告，先前那肆掠城內的妖魔，僅僅是威壓就讓他全身顫栗，至少也是三境的大妖。
    能輕鬆降伏這等妖魔的高人，少說也是四境的大宗師，甚至是武尊也說不定。
    萬一手下哪個腦子發病惹怒了高人，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大人您放心，小的們都懂的。”
    手下連忙露出討好的笑容，語氣中帶著一絲埋怨，真把他們當傻子了。
    “知道就好。”
    中年男人瞪了眼對方，就你特麽多嘴。
    他整理一番儀表，眼神示意手下敲門。
    “進！”
    院內傳來一聲女聲。
    中年男人心中疑惑，麵上卻是一切如常。
    隨著大門推開，一股濃鬱的妖氣和煞氣撲麵而來。
    包括在中年男人在內的縣衙眾人臉色皆是一變，一些修為弱的更是呼吸困難，猛烈喘息，望向院內的眼神中帶著強烈的駭然。
    眾人透過火把，能夠清晰看見擺在院中的巨大妖魔屍體。
    那還未消散的煞氣，讓所有人心驚膽戰，仿佛直麵兩頭活著的妖魔。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妖魔屍體旁邊坐著三人。
    一男兩女，一老兩少。
    他們神色平靜，似乎不受妖魔屍體的影響。
    “下官南陽縣縣尉宋惇見過諸位大俠！”
    宋惇快步上前，朝越飛雲幾人拱手行禮，語氣十分恭敬。
    “老夫姓越名飛雲，見過宋縣尉。”
    越飛雲起身微微拱手，替小桂子兩人介紹道：“這是我家中後輩，桂乃芬和李素裳。”
    “不知宋縣尉突然帶人前來有何吩咐？”
    “不敢！”宋惇臉色微變，忙道：“下官此來並無惡意，隻是城內先前出現妖魔蹤跡，下官一路尋找才來到這裏。”
    “敢問越大俠，院中這兩具屍體可是在城中鬧事的妖魔？”
    “不錯。”越飛雲點頭，“其實說不定宋縣尉也認識它們，一隻豹妖一頭狼妖，還有一頭熊妖……”
    “黑風山？！”
    越飛雲話還未說完，宋惇臉色已然大變。
    “看，我就說宋縣尉肯定認識。”
    “越大俠說笑了，黑風山是盤踞在淮州最大的妖魔勢力之一，整個淮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宋縣尉是真聽不懂我的意思，還假裝聽不懂？”
    越飛雲臉上露出微笑，話中含義卻是令宋惇心中緊張，額頭開始生出汗水。
    宋惇沉默不語，越飛雲卻是不願就此放過對方。
    “三頭妖魔，數隻厲鬼藏匿於縣城之內。這南陽縣說小也不小，可說大也不大，妖魔厲鬼還喜歡食人，隱藏這麽久難道縣衙就沒有半點察覺？”
    “南陽縣衙還真是廢物啊！”
    此話一出，南陽縣衙眾人情緒都有些激動。
    畢竟哪怕真是個廢物，都不喜歡別人說他是廢物。
    更何況，院裏院外的人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宋惇此時也有些生氣，“越大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縣內妖魔藏匿的確是我等失職不假，但縣衙所有官員中，宋某隻能排在第三。”
    “兵員調動除非是麵臨關乎縣城危亡的大事，其餘都需要經過縣令的同意，縱然宋某有心除妖也是無能為力。”
    “所以這就是你坐上壁觀，漠視人妖勾結，百姓被當作牲畜被妖魔魚肉的原因！”
    越飛雲臉上笑容消失不見，一股恐怖威壓自身上爆發，令對麵所有人神色驚恐。
    好恐怖的威壓，即便是神劍山莊的那位也比不了！
    宋惇心中巨震，眼神駭然。
    神劍山莊莊主號稱九絕劍，乃是一位巔峰大宗師，隻差一步就能成就武尊的超級強者。
    當年宋惇還在軍中時，曾有幸目睹過對方和一尊妖王大戰。
    那時對方帶給他的壓力，也不如眼前這位。
    宋惇心髒砰砰亂跳，看向越飛雲的眼神徹底不同。
    他想到剛才對方的一番話和表現，牙關緊咬，忽然單膝跪下大聲道：“下官剛才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見諒！此前下官瞻前顧後，致使犯下大錯，幸得大人指點終於明悟。”
    “下官願為南陽百姓略盡綿薄之力，如若不成願提頭來見，還請大人督之！”
    “我不是朝廷之人，你不必跪我，想要做什麽我也無權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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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飛雲身上氣勢收斂，重新坐下，看著和和氣氣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普通老人。
    “下官跪的不是您，而是俠義。您斬殺妖魔，拯救全城百姓，不管是出於身份還是良心，下官都應該敬您。”
    宋惇麵露笑容，拱手道：“下官先行告辭。”
    他也知道現在說什麽都不如直接做來的有用。
    留下幾個人守在院外，方便越飛雲聯係自己後，便帶領剩下兵馬開始行動。
    “雲老對方真的沒有問題嗎？”
    小桂子等宋惇等人走後，目光看向越飛雲，傳音問道。
    在她看來楊家在南陽縣作威作福多年，卻依然能平安至今，除了楊家本身的實力外縣衙上下的縱容絕對是一大原因。
    大乾的官職體係中，縣尉雖然隻是縣衙三號人物，但手握兵權，在妖魔遍地，武風強盛的黑山界。
    宋惇不可能像其說的那般無辜和軟弱。
    “要說沒問題那是不可能的，但在所有人中他的確是那唯一一個還算有點良心的不是嗎？”
    越飛雲淡淡一笑，先前楊家那邊鬧出的動靜可不小。
    不可能隻有宋惇一個人聽到，可時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卻隻有其一個人來了。
    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我們的目標擊敗終焉空間和妖魔，幫助人族崛起，但不可能什麽事都親力親為，必須要本地人幫忙。”
    “但黑山界的人跟我們那不同，他們的生存環境和文化，迫使他們不可能做到人人具有高品德高素質。”
    “其實這一點，哪怕是目前的大周也做不到。所以我們隻能從中選擇一些罪責較輕，還有良心的人幫忙。”
    小桂子思索的點點頭，“我依然保留我的意見，不過雲老你也說的很對。”
    有道德的不一定有能力，有能力的不一定有道德。
    兩者兼具的隻有聖人。
    “雲老，你說吳蕖她們會不會碰到宋惇他們？”
    素裳目光看向院外漆黑的城景，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吳蕖本來是由錢謙和蕭宮一起看守，現在兩人都不在，導致吳蕖“逃跑”。
    在黑羆怪被抓，溺死鬼、老吊鬼都死了後，楊家失去了幾乎所有的倚仗。
    對於吳蕖和翠姑來說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隻是宋惇等人的實力也不弱，城中也隻是一個三境宗師。
    如果雙方對上，就吳蕖她們的賣相被當成妖人砍了都十分正常。
    其實素裳和吳蕖不過是初次見麵，雙方攏共也沒說過兩句話。
    或許同為女性，同樣擁有一個完整家庭，素裳對於對方的遭遇十分同情，忍不住為對方感到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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