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博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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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陵、上庸、西城等地被相繼攻克,此事就今下所處局勢而言,對於征東將軍府絕對是好消息。
荊南諸郡治下,或無需以此來激勵或震懾什麽,可對荊北、豫南之地,甚至是潁川郡及許都而言,卻是需要激勵與震懾的。
此事產生的影響很大。
在荊南、荊北、豫南等地皆有動蕩之下,不少群體都覺得會出一些什麽事下,偏偏曹軍沒有出現自亂陣腳或崩潰的跡象,這是會叫一些人慌亂的。
荊州,襄陽。
征東將軍府。
與以往的氣氛不同,今日齊聚在此的文武,不似以往那般憂心忡忡,甚至在不少人身上感受到了輕快。
最凶險的時刻終於度過了!!
“軍師左將軍到!!”
“軍師右將軍到!!”
隨著兩道洪亮之聲響起,這叫堂內所聚文武動了起來,不少人更是流露出難掩的興奮與激動。
“文和公!”
“軍師!”
“賈……”
在一道接一道行禮聲下,賈詡麵無表情的走進正堂,自曹昂定下征東將軍府五大謀主以來,賈詡所處位置就很超然。
一方麵是其所領軍師左將軍職,一方麵是賈詡乃曹昂老師,這是閻象、婁圭、劉曄、袁渙他們所不能比的。
賈詡秘密歸襄一事,除了閻象知曉以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情,也是這樣,在過去這段時日下,其實是有著各種思緒與私議的。
“諸君無需多禮。”
在來到自己的位置,賈詡先是對閻象微微點頭示意,隨即伸手對堂內眾人道,“都坐吧。”
“喏!”
眾人轟然應諾。
這就是軍師的威望啊。
跟著進來的徐庶,在看到眼前一幕幕時,心底不由生出感慨與唏噓,也是這樣,讓徐庶突然明白,為何自家公子會將一些重要之事,全權交由賈詡負責,真正做到了不插手,不幹涉,給予很大的信任。
“這段時日荊南、荊北、豫南等地發生了不少事。”
坐下的賈詡撩撩袍袖,迎著眾人的注視,表情淡然道:“諸君留守襄陽,與閻君一起統籌全局,使局勢沒有進一步惡化,在此,詡代表公子向諸君道一聲辛苦了。”
言罷,賈詡挺直腰板,抬手就朝眼前眾人一禮。
“文和公。”
“軍師。”
“賈君……”
此舉讓王連、殷觀等一行紛紛起身,可在此等態勢下,正堂外出現的動靜,讓不少人生疑的看去。
“快點!!”
“跟上……”
“你們要幹什麽!”
“為何要抓某!”
彼時在征東將軍府,一隊隊披甲銳士,在夏侯儒的帶領下,衝進一間間公事房,抓捕了一批人,這鬧出的動靜很大,讓不少人都生出驚疑,但卻沒有一人敢上前說什麽。
因為這些銳士,是天策衛!!
天策、玄甲兩衛乃曹昂所締宿衛,能進其中者無不是精銳所在,甚至在這其中,尚有不少是譙縣曹氏、夏侯兩族之人,或許他們不像在曹操麾下的曹仁、曹純、曹洪、夏侯惇、夏侯淵那樣有名氣,但在忠誠方麵,他們是沒有絲毫有質疑之處的!!
而今他們在夏侯儒的帶領下,在征東將軍府進行逮捕,這代表著什麽,其實都不言而喻了。
“動作快點,不要影響征東將軍府秩序!!”
挎刀而立的夏侯儒,冷著臉沉聲喝道:“卸掉他們的下巴,抓去襄陽大營嚴審,查出與他們有勾結的魑魅魍魎!!”
“喏!!”
一道接一道的應諾聲響起,這讓那些生疑的官吏,此刻無不露出震驚的表情。
能在征東將軍府任職的,又有哪個是簡單的。
夏侯儒的這番話講出,很自然的就讓他們聯想到近段時日發生的種種,可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與他們朝夕相處的同僚,居然在暗地裏勾結魑魅魍魎。
但也是這樣,使得一些人此前所疑,此刻卻是豁然開朗了。
難怪啊。
明明征東將軍府做了很多,為何局勢非但沒有好轉,卻偏偏有著更多風波出現,原來是有內賊啊!!
“這場由荊南所出叛亂,繼而引起的動蕩與鬧劇,對於征東將軍府影響不小。”彼時在正堂內,賈詡看著表情各異的眾人,語氣略帶冷意道。
“從散布謠言以攪動是非,到引起恐慌後哄抬諸價,惡意貶低特別債券,再到各地出現騷亂,甚至是動亂!!”
“這場風波就此在荊北諸郡蔓延開來,以此又傳到了豫南諸郡,甚至是傳到了許都及江淮之地。”
“公子雖遠在荊南,卻對上述種種很是了解,對於此等動蕩與鬧劇,公子言明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叛亂,是妄圖想顛覆漢室在荊豫徐揚等地統治的,此等行徑與國賊無疑!!!”
一言激起千層浪。
在堂內所聚眾人聽到這裏,那沒有不感到心驚的,這番話講出,則代表此次風波被定性了。
這就是國賊亂漢之舉!!
這讓不少人下意識聯想到當初在許都發生的事,即董承等一眾國賊矯詔,此事別看過去了很久,但仍有不少人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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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此事跟國賊袁術僭越稱帝是不一樣的。
但他們也都被扣上了國賊之稱。
沒想到在襄陽,不,更準確的來講,是在荊豫徐揚四州治下,居然也會有這等事情,這背後代表著什麽,一些人猜到了。
‘跟賈文和比起來,某還是太心軟了啊。’
而在此等態勢下,一直沉默不言的閻象,表麵是沒有任何變化,可心底卻生出感慨,發生在征東將軍府的逮捕,與此同時還在南陽、建昌、江夏、武昌、南郡、汝南等地上演著,閻象可忘不了,賈詡以軍師左將軍之名,派人前去給荊北將軍樂進、南陽將軍史渙、建昌將軍李典、南郡太守蔣琬、江夏太守傅群等分派名單逮捕的場景。
閻象更忘不了,賈詡給豫州刺史滿寵,揚州刺史丁斐寫信的場景,盡管閻象不知賈詡到底寫了什麽,但他卻知道一點,待到這些書信送達到滿寵、丁斐他們手裏,則大局勢必會跟著變動!!
“好叫諸君知曉。”
賈詡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很多人的思緒。
“荊南局勢在公子統籌下已穩。”
賈詡麵不改色道:“在公子凱旋歸襄前,征東將軍府要將這場鬧劇平息,不給公子添堵!!”
“這段時日要辛苦諸君與詡一道解決好此事。”
“另征伐房陵、上庸、西城等地兵馬,詡已派人傳達,紀靈所部不日將進抵襄陽,這反叛漢室的國賊,一個個不是囂張跋扈嗎?好啊,那就叫世人看看,到底是征東將軍府所轄精銳厲害,還是國賊厲害!!”
這……
聚在堂內的眾人一聽此言,不少都露出震驚的表情,這又是超出他們預料的事情。
“文和公,此事是否要從長計議?”
閻象沒有猶豫,看向賈詡道:“房陵、上庸、西城等地終究是新收之地,雖說張魯所部在此遭到重創,但上述之地形勢複雜,如此將紀靈所部抽離出來,參與到荊北等地平叛上,恐……”
“此事已經定下,就不能再改。”
賈詡擺手打斷道:“此事不是詡的意思,而是公子的意思,為確保上述之地安穩,故而將置房陵、上庸、西城三郡,分別由申耽出任西城太守,陳到任上庸太守兼漢中將軍,丁儀就任房陵太守!”
“此次奉命歸襄者,除紀靈所部外,尚有申儀等漢中豪族義士,征東將軍府要盡快向許都呈遞奏疏,以明房陵、上庸、西城三郡秩序,以穩忠義之士之心,此事可還有什麽疑惑?”
講到這裏,賈詡看向閻象等人。
可眾人的反應卻不一樣。
這可真是大手筆啊。
原本房陵、上庸、西城三地皆屬漢中郡治下,可現在呢,卻籌設起三郡建製,這擺明是為今後征伐漢中做準備。
更厲害的是陳到,不僅出任上庸太守,還領漢中將軍,這在征東將軍府是獨一份啊。
但真要細想下去,對陳到有如此安排,是很貼切的,畢竟房陵、上庸、西城三地所處位置特殊,不這樣安排,恐在今後會出現變數。
打下來的地方再丟掉,那影響實在太大了。
“既然諸君沒有異議,那就各司其職吧。”
見眾人不言,賈詡撩袍起身,抬手對眾人一禮,“接下來這段時日,望諸君能與詡,能與閻君一起蕩平宵小!!”
“喏!!”
應諾聲再度響起,然此間氣氛跟著變了。
因為賈詡的露麵,使得征東將軍府變得不一樣,而在這期間,征東將軍府發生的事,還有襄陽出現的逮捕,卻使襄陽上下為之而震。
也是在此等態勢下,賈詡出現的事,這引起了不小的漣漪。
襄陽城,某處要地。
“真真是沒有想到,這個賈文和竟如此有膽魄,一出麵就抓了這麽多人。”陳宮眉宇間透著驚色,言語間帶有難以置信道。
“借著房陵、上庸、西城等地大勝之勢,一舉將存有歹念的群體都給抓了,絲毫不懼這會引起更大的風波,單單是這份果決,宮不如也。”
“隻怕此事涉及到的不止襄陽一地啊。”
田豐雙眼微眯道:“近來荊北各地形勢怎樣,諸君不是不清楚,而且豐猜測一點,恐這個賈詡,很早就在襄陽了,而非是突然回到襄陽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此前發生的一些事,就說得過去了。”
“依著豐來看,恐南陽、南郡、江夏等地也都出現了類似之舉,一旦此事促成,期間沒有意外發生,則荊北亂局要不了多久便可破掉。”
講到這裏,田豐露出複雜的表情。
而聚在此的沮授、荀諶、許攸等人,你看我我看你,臉上無不露出各異神色,隻是他們各自想的就不一樣了。
原本在他們內心深處,覺得很難破解的當下之局,講句不好聽的,即便是破掉了,可征東將軍府的損失也會不小。
可現在看來,征東將軍府或有損失,可這換來的卻是荊豫的絕對安穩,甚至這也會影響到徐揚兩地。
這代表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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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縣曹氏在上述之地的根基,會在原有基礎上進一步夯築,這帶來的是今後在這片地域,將沒有誰能掀起任何風浪。
“為何曹子修會如此信任麾下之人?”
亦是在此等態勢下,許攸的一句話,讓陳宮、田豐、沮授、荀諶他們露出複雜之色,這對他們明顯是有觸動的。
不管是歸屬於呂布,亦或是歸屬於袁紹,他們在效忠期間所想所謀,不說全部,但至少多數是為各自主公謀勢的,可換來的是什麽?
是猜忌。
是謹慎。
是……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經曆了很多的陳宮等人,是能看出來在其他諸侯麾下出現的,其實在曹昂麾下也是存在著的,特別是派係這一塊兒,但是讓他們想不明白的,為什麽曹昂麾下的文武,能夠在一些危機下,甚至是曹昂都不在襄陽坐鎮期間,多數能夠默契的做好各自的事。
這在他們看來是匪夷所思的。
最為重要的一點,明明有一些文武,是被曹昂俘虜的,或者投效時間很短,可偏偏他們卻沒有做任何背叛之舉。
這是他們所想不通的。
曹昂到底有什麽魅力,能夠讓他們這樣啊。
其實有些事情,陳宮他們是能想通的,但是他們卻不願意多想下去。
“經此一變,征東將軍府所主整風之舉,將會在荊豫徐揚四州之地傳開。”一直沉默的沮授,此刻悠悠開口道。
其實還有一些話,沮授是想講出來的。
但是到了嘴邊卻停了。
一旦整風之舉成勢,則譙縣曹氏之根基,將進一步得到夯築與增強。
這對天下的影響是極大的。
而這股風向,敢吹到曹操麾下去,那就更無懈可擊了。
不過沮授想講卻沒有講的話,在場的陳宮、田豐、荀諶等人都猜到了,也是這樣,使得他們的內心深處,其實是有對應的觸動與改變的,有些事就是這樣,往往是在悄無聲息間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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