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二代崛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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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涓染疾的這段時日,曹昂什麽地方都沒有去,就是待在夏侯涓身邊照顧,盡管在這期間,夏侯涓一再勸說,叫曹昂不必為她如此,可曹昂呢,沒有因此就離去,反而是照顧的很細致。
    曹昂跟夏侯涓的結合,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政治聯姻,是為進一步讓曹氏、夏侯、丁家三族捆綁在一起。
    要說感情,的確沒有太多。
    可在這世上,哪兒有那麽多的愛情啊,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別是經過這件事後,二人的感情是在不經意間升溫的。
    曹昂的強勢,夏侯涓的柔情,是吸引彼此的關鍵。
    當然這件事在外界也引起了對應影響。
    首先是曹昂嚴懲曹彰、夏侯楙一事,這對征東將軍府上下,對襄陽治下諸多群體,其實是極具衝擊的。
    當初曹昂對二人有多好,有多照顧,很多人是看在眼裏的,也是這樣,使得在一開始的時候,很多人都沒有想到曹昂會這樣嚴懲。
    其次是夏侯涓護曹彰、夏侯楙一事,不會有人因此就私議夏侯涓什麽,相反很多人很敬佩夏侯涓的這種做法,甚至因為這件事還染了疾。
    處在這亂世紛爭下,有強勢的一麵是好的,畢竟人不夠狠,不明是非,這是會被其他勢力幹掉的。
    可維係一方勢力運轉,不能隻有強勢的一麵,也要有柔情的一麵,畢竟誰都有犯錯的時候,除非是那些原則性問題,餘下的該有袒護的時候,還是要有的,總不能就一棍子給打死吧?
    這使得很多人,從曹昂、夏侯涓的身上,看到了曹操與丁氏的影子,一代是這樣,二代也是如此,這樣的曹氏緣何不興盛呢?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隨著曹袁之爭爆發的第一戰、第二戰皆以曹操率軍取得大勝,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就使以袁紹為首的汝南袁氏,被以曹操為首的譙縣曹氏,從神壇上給拉了下來。
    人總是要向前的。
    有些事既然發生了,那就要考慮今後的事兒了。
    跟選擇比起來,努力根本就不算什麽。
    而這樣的機會不是常有的。
    一場小雨無聲下了起來,天灰蒙蒙的。
    征東將軍府內院熱鬧極了。
    “跟大兄長的真像啊。”
    “誰說不是啊。”
    “眼睛最像。”
    “阿姊,快叫我抱抱。”
    “小心點……”
    正堂之內,聚集著不少人。
    曹念小心的將懷中所抱曹稷,遞給了躍躍欲試的曹鑠,聚在左右的夏侯衡、夏侯霸、夏侯稱、夏侯充、曹泰一行,目光沒有離開過曹稷,這一幕叫站在一旁的曹政、曹植、曹衝、曹震、曹演、夏侯儒一行露出各異神色。
    反觀曹稷呢,非但沒有哭鬧,相反卻帶著好奇的打量著。
    “快看,小家夥衝我笑了。”
    動作僵硬的曹鑠,瞧見曹稷咧著小嘴,興奮的對左右道。
    “子斌,你慢點!!”
    夏侯衡見狀,立時就道:“瞧你抱的,快給我。”
    說著,夏侯衡就伸手欲抱。
    曹鑠不舍的將曹稷遞給夏侯衡。
    “呀呀~”
    曹稷也很給麵子,在夏侯衡伸手時,就伸出了小手,這叫夏侯衡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洋溢著。
    “哈哈……”
    此間不時有笑聲響起。
    而在征東將軍府的內院,許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站在一旁的曹念,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心底生出了感慨,不知不覺間,她熟悉的那幫子弟,聚在自家大兄身邊有了不小的改變。
    記憶裏,曹鑠還是很莽撞的,可眼下呢,舉止間卻顯得很沉穩。
    還有夏侯霸,印象中是很愛哭的,可現在呢,早就變了。
    想著想著,曹念眼眶微紅起來。
    這一幕若是叫自家父親及母親看到,那該多高興啊。
    “阿姊,怎麽哭了?”
    本露著笑意,逗弄曹稷的夏侯霸,餘光瞧見曹念眼眶微紅,立時關切道,這一問,叫曹鑠他們看去。
    下意識間不少人聯想到曹彰、夏侯楙他們。
    隨軍歸襄之際,曹鑠一行就知曉自家大兄嚴懲曹彰、夏侯楙一事,也得知了夏侯涓染疾一事。
    這也叫他們思緒萬千。
    跟曹植、曹衝他們的想法不一樣,曹鑠一行都覺得曹彰、夏侯楙該懲罰,這要是在軍中敢做這樣的事,要是戰情緊急下,砍腦袋都挑不出任何理來。
    當然想歸想,他們可不會這樣做。
    而這恰是曹昂為何要這樣做的原因。
    隨著曹鑠、夏侯衡一行,在軍中初步曆練出來,並且開始在他麾下嶄露頭角,有些事別人可以不考慮,但是他必須要考慮好。
    不把規矩立好,在曹鑠、夏侯衡他們之中,有誰壞了規矩,要是隻因為三族的緣由,做出包庇之舉,到那個時候就麻煩了!!
    這叫外姓武將看到後,會覺得什麽?
    說一套做一套啊。
    合著嚴苛的軍規軍紀,就是對外人才這樣,對自家人卻是另一套,一旦這股風潮敢蔓延開,曹操、曹昂他們各自做的事,特別是通過一次次對外之戰,才凝聚起的軍心,就會因此渙散掉。
    老一輩的,曹操能處置好。
    小一輩的,曹昂沒處置好。
    這叫人看到後會怎樣想?
    一旦有這種想法出現,曹氏根基就會不牢靠。
    這也是為什麽,在原有時間線上,曹操明知他的幾個兒子相爭,卻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曹操對某些事也有失控,不可否認,曹丕的確是有能力的,而且也很能忍,但其跟曹昂比起來,還是差了太多。
    僅是一點,因為曹昂的緣故,丁氏跟曹操決裂,就使曹操失去一大臂膀,這也連帶著後續發生很多事。
    可今下呢,一切都變了。
    一個以蓬勃之勢麵世的曹氏,正在向天下展現出不一樣的一麵。
    “怎麽了這是?”
    曹昂的聲音響起時,叫堂內眾人紛紛回首。
    迎著道道注視,曹昂、夏侯涓並肩前行。
    “子修。”
    “大兄!”
    “嫂子……”
    道道行禮聲響起。
    走到曹政身旁時,曹昂伸手拍了拍,隨即便徑直朝曹念走去,眉宇間透著關切道,“誰欺負你了,跟某說,某為你做主!!”
    講到這裏時,曹昂掃視了一圈。
    這叫曹鑠、夏侯衡他們叫屈起來。
    “沒,沒有。”
    瞧見一行人的表情變化,曹念含著淚笑了起來,“我就是看到子斌他們,在逗弄稷兒,想起父親母親了,大兄,您說父親母親,要是見到這一幕,該多開心啊。”
    “是啊。”
    曹昂伸手抹去曹念眼角的淚,言語間透著感慨道:“父親母親見到此幕,肯定會很開心的,說不定,父親還會喝醉呢。”
    曹昂的話,讓堂內不少人露出感慨之色。
    曹操的脾性怎樣,他們這些做小輩的如何不知。
    不知為何,曹鑠、曹植、曹衝他們,鼻子無不是酸酸的,在他們的腦海裏,浮現出與自家父親相處的一幕幕來。
    “來,給我。”
    夏侯涓露出淡淡笑意,伸手從夏侯衡懷裏,把曹稷抱走,隨即朝曹昂走去,“夫君,不然妾帶著稷兒,還有妹妹,回一趟許都?”
    此言一出,曹鑠、夏侯衡他們無不露出興奮的神色。
    或許對曹稷而言,對許都沒有什麽特殊感情,畢竟還小。
    可對曹鑠他們卻不一樣。
    當初他們是巴不得早點離開許都,這樣就能遠離嘮叨,跟著自家大兄在外長見識,這多好啊。
    可現在呢,他們對許都隻有思念。
    再沒有別的了。
    對各自的父母,特別是母親,作為小輩的,如何會不思念呢?
    “再等等吧。”
    曹昂沉吟了刹那,伸手捏了捏曹稷的麵龐,“眼下的許都不適合回去,等再過些時日,再回去也不遲。”
    別人或許不知許都的情況,但是曹昂卻是知曉的。
    暗潮洶湧啊。
    牽扯到權力場上的博弈與爭鬥,這跟戰場上的交鋒,那完全是兩種概念,曹昂在獲悉許都種種就知一點,自家父親準備趁此勢頭,叫圍聚在天子身邊的漢室老臣,漢室宗親向他低頭呢!!!
    這個時候回去,難保不出現狀況。
    夏侯涓也好,曹稷也罷,都是不能遇到任何意外的。
    特別是曹稷。
    別看是個小家夥,可背後卻有無數人支持呢,眼下的曹鑠就不用說了,那是曹稷的親二叔。
    站在夏侯涓身旁的夏侯衡、夏侯霸、夏侯稱這幾位,論輩分,那是曹稷的表舅。
    對,還有個在不遠處站著的夏侯儒,關係雖說比夏侯衡他們遠點,但也差不了多少。
    除了這些外,在這堂內站著的,都是跟曹稷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此外,還有在許都的夏侯尚,那是曹稷的親舅父。
    這還是二代的關係呢,在老一輩呢。
    因為曹操,丁氏,曹昂的關係在,那誰對曹稷不另眼相待啊,特別是夏侯淵,那是曹稷的舅爺。
    這關係,要比曹昂硬多了。
    當然這些關係啊,都是因為曹昂才有的,要是曹昂沒有本事,即便丁氏認他,可難保其中沒有犯嘀咕的。
    因為有曹稷的緣故,使得三族聯係更為緊密。
    不管承認與否,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都別站著了,坐下聊吧。”
    曹昂收斂心神,伸手對眾人道。
    “喏!!”
    眾人聞言紛紛應道。
    “堂兄,坐這邊。”
    從夏侯涓懷裏,把曹稷抱走,曹昂朝主位走去時,對曹政說道。
    “好。”
    曹政笑著應道,然心裏卻生出一股暖流。
    曹政知道,這是曹昂在樹立他的地位。
    自那一戰結束後,他就離開軍中了,不過曹昂卻將更重要的軍器局,交到了他的手裏,說實話,最開始時,曹政是有很大壓力的。
    畢竟此前沒有接觸過。
    但好在,有賈詡不時提點,這使曹政漸漸得心應手起來。
    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曹政知道,自己今後跟軍隊無緣了,不過他所做的事也很重要,要是能做好,今後必然會有不一樣的發展的。
    ‘人才濟濟啊。’
    坐於主位的曹昂,懷裏抱著曹稷,看著落座的眾人,別看臉上沒有變化,心裏卻生出了感慨。
    今下聚在這正堂的,還是曹氏、夏侯兩族子弟的大部分,還有一些沒有在,此外就是丁家子弟了。
    丁儀已出任一郡太守了,而丁廙、丁謐都肩負有要職,如今不在襄陽這邊。
    因為他的緣故,三族子弟涉軍、從政的時間提前不少,關鍵是在這些子弟中,有一部分已經初步磨礪出來,展現出自己的能力。
    這是意義非凡的。
    “來,喝一觴。”
    想到這裏,曹昂端起酒觴,露出淡淡笑意,掃視堂內眾人,“這算是聚的比較齊的一次了,沒來的,把他們的酒記下,這一觴不為別的,就為你們自己,滿飲!!”
    言罷,也不管眾人怎樣想,曹昂舉起酒觴一飲而盡。
    可聽到這話的眾人,無不是露出複雜表情。
    “子修,此觴敬你。”
    在此等態勢下,曹政端起酒觴起身,朝曹昂一禮,隨即便一飲而盡。
    “大兄!!”
    “大兄——”
    見曹政如此,曹鑠、夏侯衡、夏侯霸他們紛紛舉觴而起,他們沒有多說別的,在對曹昂一禮後,便飲下了觴中美酒。
    “大兄,我等能喝一觴嗎?”
    不等曹昂說些什麽時,曹植、曹衝、曹震、曹演他們相視一眼,紛紛起身,曹衝看向曹昂說道。
    “喝,你們要不怕父親知道,氣到從許都殺來揍我,你們就喝。”
    曹植、曹衝他們一聽這話,全都傻眼了。
    “哈哈……”
    曹政、曹鑠、夏侯衡、夏侯霸他們聽後,無不是大笑起來。
    坐在一起的夏侯涓,曹念,在看到這一幕時,無不是捂嘴笑了起來。
    “伯顏、伯堂,你倆傻站著幹什麽,過去喝酒。”在此等態勢下,曹昂瞪了眼典滿、許儀二人,“這是家宴,不好好喝酒,杵在那裏做什麽。”
    “喏!”
    典滿許儀相視一眼,心底生出一股暖流,隨即衝曹昂抱拳應道。
    這代表著什麽,他們心知肚明。
    “今日不論別的,酒管夠,肉管飽。”曹昂露出笑意,看向一行道,“難得放鬆一次,誰要是想拚酒,放馬過來,哈哈……”
    可正笑著,曹昂的臉色卻變了。
    “你小子,尿我一身!!”
    曹昂瞪眼看向曹稷。
    “哈哈……”
    此言一出,引來無數笑聲來,在這笑聲下,夏侯涓忙起身朝曹昂走去,隻是這氛圍是何其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