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賽？
    趙鷹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麽。
    他們比了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要加賽的情況。
    怎麽時間就能這麽湊巧呢？
    桑千慧苦笑：“別看我，我真的已經在努力做題了。”
    “你們在外麵都看著的吧，她到底怎麽會追這麽緊的，是我的解法有問題嗎？”
    趙鷹搖搖頭，不是你的解法有問題，而是薑鹿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操作。
    “比如倒數第三題，你就是正常的定積分解法，並沒有問題。但薑鹿是先對前半部分積分，再積後半部分。”
    桑千慧糊塗了，這有區別嗎？
    “有！”趙鷹非常肯定，“我一開始也覺得區別不大，但等薑鹿算完我才發現，她的整體的計算量小一些，全過程大約比你少用15秒左右。”
    15秒…
    桑千慧低頭沉思。
    正是這一個個的15秒，才讓自己一點一點被追上。
    桑千慧盯著薑鹿，仿佛在看幾年前的自己。
    那時候她還不是京大的隊長，肩上沒有這份壓力。所以她也有很多奇思妙想，解法也是瀟灑靈動。
    那時候她不怕做錯，因為錯了還可以重來。
    但現在呢？
    她是隊長，是京大競賽隊所有人的倚仗，肩上擔負著京大的榮譽。
    她是不能出半點差錯的。
    桑千慧歎了口氣，心想：算了，中規中矩也沒什麽不好。今天就用這中規中矩，來挑戰薑鹿的無所畏懼。
    中場休息的時間很快到了，比賽進入加賽階段。反正題目隻要隨機就行，方便的很。
    薑鹿正準備踏進隔間，時遇說了聲“等等”，就跑去找工作人員了。
    “薑鹿已經做了兩套卷子，現在加賽等於要做第三套。”
    “短時間內這麽高強度地做題，選手會吃不消的。”
    “要不再休息一會吧。”
    工作人員直接拒絕。
    薑鹿一打二做兩套卷子，完全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
    既然選了，那就別在這裏矯情。
    薑鹿覺得也無所謂。
    高三學生，哪個不是題海戰術堆出來的。哪怕前段時間和南北一起複習，她倆的強度也很大。
    和時遇說了聲“沒事”之後，薑鹿和桑千慧再一次走進了隔間。
    不一會兒，電腦上出現了隨機的題目。
    這次的題目難度中上，但計算量總體偏大。桑千慧心裏暗喜。
    薑鹿已經做了兩套卷子，精力肯定是跟不上的。
    現在再來個大計算量的題目，隻怕薑鹿會越算腦子越亂，到時候心態失衡，她就完了。
    現在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堅持。
    桑千慧穩紮穩打，一步步解著題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關注著大屏幕，誰也沒有發現安小蓉戴著口罩和帽子偷偷來到了比賽現場。
    她心裏還是放不下這場比賽。
    競賽隊嫌棄她拖後腿，她自然不服氣，打定主意要到現場看著他們輸。
    她就是想在競賽隊輸的時候對時遇說一聲：“有我沒我，你們都是輸的。”
    “所以你們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嘛。”
    她本以為這個時間，金陵大學應該已經輸了。沒想到來了之後才發現，兩方人馬竟然殺得難解難分。
    薑鹿更是以一打二，有可能再次成為救世主。
    安小蓉頓時死死握緊了拳頭，眼睛裏仿佛要噴出火來。
    又是你！薑鹿！
    為什麽每次出風頭的都是你！
    自己隻能躲在這個陰暗的小角落裏，眼睜睜看著你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一拳打在牆上，骨頭生疼。
    行吧，既然自己已經在陰暗的角落裏了，那你們就都試試來自陰影的報複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原本11點結束的比賽，現在已經拖到了12點半。
    隔間裏的兩個人都陷入了大量的計算之中。
    桑千慧的表情也沒有之前那麽輕鬆，薑鹿更是出現了一個細微的動作：短暫地扶額。
    這個小動作，讓時遇的心都仿佛揪到了一起。
    他知道，薑鹿肯定是累了。
    能不累嘛。
    三個半小時，三張卷子做下來，換了別人可能早就奔潰了。
    陸璃和趙鷹已經自覺點起了午飯。
    “奶茶也點一些吧。”趙鷹建議，他覺得這兩個人從裏麵出來，肯定要靠奶茶續命。
    陸從文也讓白芷點了飯，讓全體競賽隊留下來看比賽結果。
    由於決賽采用的是單循環賽製，因而這場比賽的勝者一定會在決賽圈裏和清大相遇。
    他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後麵麵臨的壓力有多大。
    其實這個時候，場上留下來的人許多都已經坐在凳子上刷起了手機。
    他們可能隻是想知道一個結果，看看這場火星撞地球的對決最後的勝利者是誰。
    至於過程，他們並不關注。
    除了蘇染。
    裏麵比了幾個小時，蘇染就全神貫注在屏幕下站了幾個小時。
    她已經完全把自己代入了，腦海中一直有個念頭：如果自己在做這套卷子，會用什麽解法，需要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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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飯和奶茶到的時候，薑鹿和桑千慧剛好都離完成隻剩一步之遙。
    “怎麽樣？”白芷將奶茶遞給蘇染。
    “勢均力敵吧。”蘇染回道，“誰勝誰負依然不好說。”
    “千慧一定會贏的！”趙鷹大聲嚷嚷，“她是全國最好的數學競賽選手！”
    “不是大一選手可以比的！”
    “比賽可不是看誰嗓門大！”陸璃也不遑多讓，“桑千慧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接下來是我們薑鹿的時代。”
    “都別吵了！”白芷打斷，“她們要交卷了！”
    屏幕上，桑千慧和薑鹿幾乎又是同時抓起了鼠標，同時將鼠標移到“交卷”按鈕上。
    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大屏。
    他們心裏默默祈禱，隻要有1秒的來去就行。
    隔間裏，隨著“哢”地一聲，兩道鼠標點擊的聲音同時響起。
    等待10s後，係統還是毫無反應。
    “又沒有判定勝負？”趙鷹顯然不敢相信，“難道又是同時？”
    “連1秒的差距都沒有嗎？”
    場外的爭論聲越來越大，場內的桑千慧和薑鹿都像泄了氣一樣幾乎癱在凳子上。
    “有沒有搞錯啊…”桑千慧仰麵朝天，“怎麽會有你這麽難纏的新人，跟狗屁膏藥似的。”
    “我也不行了。”薑鹿也仰麵朝天，摸了摸肚子，“要是再做我會死的。”
    這下連工作人員都不知所措了，抓緊開了個緊急會議。
    桑千慧和薑鹿趁這個時候出去吃點喝點。
    “給。”南北把奶茶遞給薑鹿，“大杯標準糖伯牙絕命，回口血。”
    薑鹿立刻“咕咚咕咚”猛吸了幾口。
    “也不知道下麵怎麽安排。”時遇看了眼正在開會的組委會。
    “要是再加賽，薑鹿肯定要吃不消。”
    薑鹿連忙點頭。
    躲在後麵的偷聽的安小蓉咧了咧嘴。
    她剛剛已經從組委會那裏偷聽到了，結果依舊是加賽。
    她決定找薑鹿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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