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宇文蓓給薑鹿搞好了手機，第一個電話是沈初芽打來的。
    醫院傳來好消息，沈滄海的情況好轉了不少！
    “醒了嗎？”薑鹿喜出望外。
    “還沒有。隻是監測下來，身體各項指標數據都開始慢慢恢複正常。”
    沈初芽也非常興奮：“醫生說，看樣子今晚就能醒了。”
    薑鹿懸著的心落了地，立馬就要直奔醫院。昨天晚上沈意一個人陪的夜，沈初芽和楚湘玉還要去公司忙活。
    隻有她能去換沈意。
    卻沒想到等她趕到醫院，竟發現沈隨和白曉玲也在。
    十年前，沈滄海把他們二人趕出沈家，作為對等交換，他把沈初芽帶在了身邊。
    10年間，這夫妻二人遵守諾言，沒有再出現。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薑鹿也已經10年沒有見過他們，甚至已經開始慢慢淡忘他們。
    沒曾想在老爺子生命垂危的時候，他們居然出現了。
    一改當年容光煥發的模樣，現在的沈隨和白曉玲臉上寫滿了滄桑，身上穿的衣服也非常普通，看樣子也經曆了很多無可奈何和無能為力的事。
    見到薑鹿，夫妻二人有些局促。
    “鹿…鹿鹿…”白曉玲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就是聽說爸爸病了…然後10年期限又剛好滿了…”
    薑鹿表情淡然，告訴他們沈家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富可敵國了。
    就算回來，也不可能再過上豪門富太的生活。
    “鹿鹿…你誤會了…我們不是為了錢才回來的。”白曉玲急忙解釋，“這10年，我們一直都在生存邊緣苦苦掙紮，早就習慣了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對我們來說，有錢沒錢真的不重要。主要是…我想初芽、想爸媽了…”
    “我們隻是想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頓飯，僅此而已。”
    薑鹿將信將疑。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也不知道沈隨和白曉玲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護士走進來給沈滄海做了個簡單的檢查，顯示一切正常，臨走的時候她指指尿盆，示意要倒了。
    但這會護工到食堂去打飯了。
    “我來吧。”白曉玲挽起袖子、蹲下去，毫不猶豫地從床底下端出尿盆。
    夏天天氣炎熱，尿盆散發出一陣腥臭。但白曉玲並沒有多少為難的樣子。
    “沈隨，別愣著呀！”白曉玲轉頭嫌棄地說，“地上灑了一點，你快拖一下，然後找個盆續上。”
    “我去洗盆子。”
    沈隨立馬行動。
    這夫妻二人的舉動倒是讓薑鹿刮目相看。以前這髒活累活他們是決計不會沾手的，現在幹起來很自然，不像是演的。
    有他們忙前忙後，薑鹿反倒空閑了些。
    下午，楚湘玉和沈初芽一道來了。見到楚湘玉，夫妻二人還是如同當年一般小心翼翼。但沈初芽卻已經紅著眼撲了上去。
    楚湘玉並沒有多說什麽。10年之期是當初她定下的。如今期滿自然是要他們回來的。
    而且10年間，這夫妻二人的一舉一動都在楚湘玉的眼皮底下。
    他倆離了沈家就租了個小破房子，慢慢地從不適應、互相埋怨指責、偷偷到處聯係要支援，到後來找工作、每天都在菜市場討價還價。
    最後夫妻二人開了個小店，日子慢慢好起來。
    10年的時間，確實把這兩個豪門貴人打磨成了市井小民，體會到了人情冷暖和生活的艱辛。
    這就是楚湘玉想要的結果。
    “媽，我們真的知道錯了。”白曉玲咬著嘴唇說道，“我一直以為我撐不過這10年的苦日子，我覺得我一定會瘋。”
    “但沈隨一直陪在我身邊。有他在，日子才能一天天好起來。我也終於明白，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眼睛裏閃動著淚花，轉過身麵對薑鹿：“鹿鹿，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以舅媽自居。但我想真心給你道個歉。”
    “我一直以為你是來爭家產的，所以總針對你。現在看來確實是我淺薄了。”
    “家產也好、沈家大小姐的名頭也好，這些都太小了，入不了你的眼。”
    “我和沈隨…我們都錯了！對不起！”
    薑鹿平靜地聽完白曉玲的絮絮叨叨，心裏沒有多少波瀾。
    對於沈隨和白曉玲，她談不上原諒或者不原諒。
    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當年對她造成的傷害也沒多少人記得了。
    往事嘛，最後都是要隨風而去的。沈家現在有難處，多一個人總歸多一份力。
    臨到晚飯點，沈意和南宮玥帶著5歲的兒子“十六”也過來，薑百川也晃到了這兒。他們都是聽說沈滄海的情況好轉，迫不及待來探望。
    望著一屋子的人，楚湘玉突然感慨。過去，卿言死了，所以他們厭惡薑百川，初芽一直在國外，沈意一直單身。而如今：
    薑百川+薑鹿；
    沈隨+白曉玲+沈初芽；
    沈意+南宮玥+十六；
    這麽多年來，沈家竟然第一次如此整整齊齊。要是卿言還在，沈家就算人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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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這時，沈滄海發出輕微的呻吟聲，一屋子的人欣喜若狂。
    “大夫！醫生！快來看看呀！”
    專家們聞訊趕來，一番檢查之後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恭喜啊。”為首的老專家對楚湘玉說，“沈董情況大好，已經恢複了意識。今晚肯定會醒了。”
    “家屬今晚要留人值夜。”
    在場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
    “太好了！”楚湘玉對專家千恩萬謝。
    “沈家團圓、鹿鹿回來、老頭子身體無礙。這也算是三喜臨門。”
    “我沈家經曆變故之後，太需要這樣的好消息了。這也算是老天保佑、否極泰來！”
    在楚湘玉提議下，一家人就近找了個附近的小餐館簡單聚個餐，慶祝一家人團圓。
    桌上的氛圍很好，大家回憶著以前的種種趣事，其樂融融。
    薑鹿再一次感覺到無比的安心。
    隨後晚上決定由沈隨守夜。
    每個人都過來交代一句，老爺子醒了應該怎麽做，倒是把沈隨搞得有點緊張了。
    “我可跟你說，你平時覺大，沾床就著，今晚可不行了！”白曉玲反複告誡，“你必須把眼睛給我睜大了。”
    沈隨拍著胸脯保證，說自己頭懸梁錐刺股也絕對不睡覺。
    結果剛過1點他就堅持不住睡著了，呼聲震天。
    就在這時，小池百合子來到醫院樓下，抬頭向上張望，嘴角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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