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秋萍愣了一下，隨即慌張起來：“你……後麵那個，是你……丈夫？”
    楊春花點點頭。牽著韓清明走近些：“媽，這是我新婚丈夫，我們初六剛剛結婚。他叫韓清明，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對我也很好。”
    郝秋萍有些擔憂的望向韓清明，欲言又止：“你怎麽帶他……那，那他都知道了？”
    韓清明笑著握住楊春花的手：“媽，我是韓清明，你的女婿。我知道您擔心什麽，春花的過去，我都是知道的。我不在乎這些，她是個好姑娘。之前我當兵的時候負傷，傷在腿上，落下點兒殘疾，春花也沒嫌棄我，我很感激她。”
    郝秋萍仔細打量他，發現他長相周正，眼神明亮，尤其是和楊春花緊緊握在一起的手，讓她放心不少。
    “……好，那就好。你們過的好，我就放心了。”
    錯過了女兒的婚禮，怎麽可能不遺憾呢？
    一直拚命堅強的郝秋萍，還是有些崩潰，泣不成聲。
    宋瑾年帶著孟清歡和孩子們走上前：“媽，這是我妻子孟清歡。還有我的孩子們。我懷裏的是老二，宋時瑜。清歡懷裏是老大宋時璟。那邊等著的，是清歡的妹妹，她抱著的是我們的小女兒時瑤。”
    時瑤從葉桃語懷裏跳下來，“噠噠噠”的跑近一些：“媽媽。”
    孟清歡笑了笑，跟著宋瑾年打招呼：“媽，我是孟清歡，宋瑾年的妻子。”
    郝秋萍破涕為笑：“瑾年也娶媳婦兒啦？真好看，像仙女一樣，還有了這麽多孩子……真好。”
    宋瑾年點點頭：“是啊，我們在外麵都有好好生活，我們都會照顧好自己的，現在我也調任到首都去了，我媳婦兒的家人也在那邊，春花和清明也會到首都去發展。您……您好好保重。日子有盼頭的，我打聽過了，在監獄裏表現良好，是會減刑的。
    咱們都為了好日子努力，到時候您要是減刑了，就能從無期變成有期，我和春花接您去過好日子！”
    郝秋萍抹著眼淚點頭：“好，好，知道你們過的都好，我就放心了。你們不用惦記我，我在這邊其實也挺好的，每天不愁吃穿，就是按時工作，休息。你們在外麵好好的就成。”
    楊春花淚水連連：“媽，以後我給你寫信，給你寄東西。你要是缺什麽，就寫信告訴我，我給你寄過來。”
    “媽什麽都不缺，這兒什麽都有。”
    “您可別瞞著我，您……老了這麽多，這裏麵一定也不好過吧？”
    “沒有瞞著你，真的都好，都好……就是有一件事。你，瑾年，還有秋月……我在裏麵啊，就牽掛你們。你和瑾年我今天見到了，知道你們日子過的不錯，我就知足了。
    但是秋月……那是你的雙胞胎妹妹，我生下來才沒幾天……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到哪兒去了，是不是還在這個世界上……”
    郝秋萍歎了口氣，看向楊春花：“孩子，你和瑾年要是……要是有機會，再幫媽打聽打聽吧。我就想知道，她到底去哪兒了，她這麽多年過的怎麽樣，隻要她還好好的我就滿足了。
    我找了這麽多年，都沒什麽線索。你們要是有出息了，再幫媽打聽打聽吧，萬一……萬一她在哪兒受苦呢……”
    楊春花點頭：“我明白了媽。我一定努力找，肯定有線索的，會能找到的！媽，您還記得當年妹妹被賣的事兒嗎？有沒有什麽更詳細的線索，我們也好找。”
    郝秋萍平複了一下情緒，微微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當年，他們把秋月賣給了一個路過的外鄉人，聽說是往北方去了。
    那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別的我也不清楚了。我隻記得，秋月被抱走時，裹著一條藍布小被子，被角上繡著一個“秋”字。那是我親手繡的，春花的繡藝是我教的，你肯定認識。別的線索……沒有了，我實在記不得了。
    這些年，我在監獄裏，一有空就想著這件事，我仔細想啊想啊，頭都要想破了，可怎麽也想不起更多了。”
    宋瑾年認真地聽著，將這些信息一一記在心裏：“放心吧媽，我現在有能力幫您找的。哪怕走遍天涯海角，我們也一定會找到秋月的消息。”
    郝秋萍含淚點頭：“好，好，有你們這句話，媽就有盼頭了。”
    這時一旁的管教在一旁提醒，探監時間到了，要是有話就趕緊告別，拖得久了他們也不好做。
    楊春花的眼淚斷了線似的滾落下來：“媽，您一定要好好的，我們會常來看您，等找到妹妹，第一時間帶她來看您！我一定找到她，您放心，您照顧好自己啊。”
    繼母也紅了眼眶，叮囑道：“花兒，回去路上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們。瑾年也一樣，你們和各自的丈夫，妻子好好生活，別惦記我。”
    離開監獄時，陽光依舊刺眼，但每個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宋瑾年輕聲安慰著楊春花：“春花，別太難過，我們一起努力，一定會找到妹妹的。”
    楊春花噙著淚點點頭：“……嗯。我一定努力找她。我就是怕……”
    怕她已經不在了。
    宋瑾年歎息一聲：“總要找找吧，她要是過得好，咱們也放心不是？要是……就先瞞著媽吧。”
    楊春花點點頭，回去後將郝秋萍的話詳細記錄了下來。
    宋瑾年的家其實是在村子裏，隻是那房子有好多年不住人了，也沒打算住人，所以他們就在附近的縣城裏找了個招待所住下。
    晚上，幾人圍坐在一起，商量著尋找秋月的計劃。
    韓清明是真不知道這回事：“春花……還有個妹妹……叫秋月？”
    “是啊，雙胞胎。”
    宋瑾年把之前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韓清明。
    韓清明也很震驚：“還有這麽一番故事啊……”
    宋瑾年歎了口氣：“是呀，我們那個村子好像比較封建迷信，認為雙胞胎不吉利。加上又是女孩……”
    孟清歡捏了捏手指：“既然是被送給了路過的外鄉人……恐怕隻有上年紀的老人才知道這回事了。隻不過不是本地人，不一定能找到線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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