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隻想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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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府邸另一隅的閨閣之中,雕花床榻上,陳如玥纖細的身姿在錦被下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她黛眉輕蹙,心中莫名地泛起一絲不安,仿若有一雙無形的手,輕輕拉扯著她的心弦,總覺得似乎有什麽事情正在悄然發生。
屋外,狂風呼嘯肆虐,仿若一頭憤怒的巨獸,不停地用它的爪子拍打著窗戶,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引得窗欞微微顫抖。幾道淩厲的閃電仿若銀蛇劃破夜空,瞬間將屋內照亮,隨後又陷入黑暗。在這明暗交替間,陳如玥的心慌意亂愈發明顯。
“阿桃,你說起風了,幻城那會不會冷啊?”陳如玥朱唇輕啟,聲音輕柔得仿若能被這風聲吹散,眼中滿是擔憂。
“奴婢也不知道會不會冷呢。”阿桃停下手中正折疊衣物的活兒,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故意打趣道,“要不要給他送床被子過去呢?”
陳如玥聽著外麵逐漸大聲的雨聲,劈裏啪啦地砸在屋頂、地麵,那聲音仿若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擔憂更甚:“小姐還沒嫁給人家就在這裏惦記人家啦。”阿桃一邊說著,一邊手腳麻利地將櫃子裏的一床厚棉被抱了出來,仔細整理著,手上的活卻沒有停。
陳如玥的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紅暈,仿若春日裏盛開的桃花,嬌豔欲滴,她嬌嗔地喊了一聲:“阿桃!”害羞極了。
“走吧小姐,我陪你去見林少爺。”阿桃甜甜地說道,眼中閃爍著鼓勵的光芒。
“可是這麽晚了,會不會不太好。”陳如玥咬著下唇,猶豫地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和如注的大雨,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
“那就不送了好不好,小姐。”阿桃假意收起東西,作勢要把被子重新放回櫃子裏。
“阿桃,給我梳洗一下。”陳如玥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坐起身來,眼神中透著堅定,那抹嬌羞此刻化作了勇敢前行的動力,她決定哪怕夜色深沉、大雨傾盆,也要去確認林幻城是否安好。
夜色如墨,深沉得仿若要將整個世界吞噬,唯有遠處幾點微弱的燈火在風雨中搖曳,掙紮著散發出黯淡的光暈。蜿蜒的長廊上,陳如玥正滿心歡喜地打算給心上人送去些許溫暖,腳步輕快得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那微微顫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心底的緊張與羞澀。雖說夜色深沉,此行略顯唐突,可一想到即將見到心心念念的人,她心裏便是抑製不住的歡喜,仿若懷揣著一隻小鹿,怦怦亂撞。
然而,沒行多遠,借著朦朧的月色,她瞧見遠處長廊上橫臥著一個黑影,心猛地一揪。“那個人好生眼熟,難不成是!”陳如玥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地低語。為了驗證心中那可怕的猜想,她顧不上矜持,提起裙擺,蓮步急轉,朝著黑影飛奔而去。
近了,更近了,借著黯淡的光線,她看清了那張熟悉的麵容,果然是林幻城!此刻的他毫無平日裏的瀟灑風姿,整個人狼狽地倒在地上,衣衫淩亂破碎,露出古銅色的肌膚。他的身軀微微顫抖,身上仿佛有一股熱氣蒸騰而起,燙紅了臉頰,額前的發絲被汗水浸濕,淩亂地貼在額頭。
“你怎麽了幻城?”陳如玥頓時花容失色,心急如焚,心髒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她喘不過氣來。慌亂之中,她全然不顧及自己大家閨秀的矜持與儀態,“撲通”一聲,雙膝重重地跪在了林幻城身旁,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緊接著,她伸出纖細如蔥的雙手,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小心翼翼地扶起林幻城的頭,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他滾燙的額頭,心中的驚慌更甚,眼眶也在瞬間濕潤,眼中滿是揪心的驚慌與關切,仿佛此刻世界上所有的不幸都降臨在了林幻城一人身上。
林幻城隻覺腦袋仿若要炸裂開來一般,頭疼欲裂,每一根神經都在瘋狂跳動,抗議著這非人的折磨。體內的藥力如同洶湧澎湃、無法馴服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瘋狂翻湧,肆意衝擊著他的身體和理智,難受得他幾乎要昏厥過去。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墜入無盡黑暗之際,一道宛如天籟的聲音穿透層層迷霧,傳入他的耳中。聽到陳如玥的呼喚,他像是絕境中的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拚盡身體裏最後一絲力氣,眼皮艱難地微微睜開。那目光中飽含著難以言喻的痛苦,仿佛承載了世間所有的苦難,卻在觸及陳如玥那滿是擔憂的麵容的瞬間,仿若有一道溫暖的陽光直射心底,有了一絲慰藉。然而,這一絲力氣終究太過微薄,他隻能勉強看一眼陳如玥,那眼中的眷戀與不舍還未及傳遞,便又無力地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再次陷入虛弱的昏迷狀態。
“小姐先把少爺帶入屋裏吧。”一直在旁默默觀察的阿桃見狀,心急如焚,趕忙快步上前,神色焦急地說道。說罷,她迅速將目光投向旁邊幾個值守的小廝,眼神中帶著急切的召喚,同時走近壓低聲音呼喊:“你們幾個,快來幫忙!”小廝們看見阿桃,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從四麵八方趕來,七手八腳地抬起林幻城,腳步匆忙卻又盡量平穩,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疼了少爺,快步向屋子裏走去。而阿桃則一刻也不敢耽擱,轉身撒腿就跑,一路小跑,腳步急促得如同密集的鼓點,匆匆打來了一盆熱水,熱氣騰騰的,期望能為林幻城驅散些許寒意與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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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七手八腳地將林幻城抬進屋內,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生怕弄疼了他分毫。陳如玥心急如焚,緊隨著他們的腳步來到床邊,裙擺都因匆忙而有些淩亂,她顧不上整理,一屁股就坐在了床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林幻城,那目光裏滿是揪心的擔憂。過了片刻,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微微傾身向前,一臉單純無邪地開口問道:“幻城,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倒在這裏?”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如同春日裏的微風,輕輕拂過林幻城的耳畔,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此刻林幻城眼底深處燃燒著的那一抹熾熱,那是被藥力強行催化、肆意放大的欲望之火,在黑暗中明明滅滅,幾近失控。
“小姐,我看林少爺衣服都破了,我去給他備一身新的。”阿桃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心思細膩,見眼下這情形,趕忙出聲打破僵局。一方麵是想給林幻城尋些衣物蔽體,另一方麵也是想支開眾人,好讓小姐和林少爺單獨相處一會兒,畢竟有些私密話,旁人在場總歸是不合適的。
“好的。”陳如玥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目光卻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始終未曾離開林幻城哪怕一秒。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心中滿是對林幻城的牽掛,全然沒注意到阿桃已經悄然轉身,帶著小廝們開始往外走。
阿桃帶著小廝們躡手躡腳地撤了出來,每一步都走得極輕,生怕驚擾了屋內的兩人。臨出門時,她輕輕伸手,緩緩將那扇門掩上,動作輕柔又謹慎。剛走到門口,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至關重要的事,止住腳步,猛地轉過身來,目光如利劍般淩厲地掃向那群小廝。她微微壓低聲音,那聲音雖輕,卻仿佛裹挾著寒霜,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今天的事要是敢說出去,你們腦袋都得掉!明白沒?”
“遵命,桃姑娘。”小廝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威懾嚇得一哆嗦,忙不迭地點頭如搗蒜,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們心裏都清楚,阿桃姑娘平日裏看著和善,可真要是發起火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況且事關重大,誰也不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下去給林少爺準備一身衣服,遲些送過來。”阿桃又不緊不慢地吩咐道,語氣稍稍緩和了些,但依然帶著幾分不容違抗的口吻。
“好的。”小廝們應了一聲,便匆匆忙忙地遠去了,腳步急促,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阿桃則靜靜地守在門口,身姿挺拔,宛如一尊守護神,警惕地注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生怕有什麽意外情況發生,打擾到屋內兩人。
房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晃蕩。“幻城,為什麽這樣看著我?”陳如玥終於察覺到林幻城目光中的異樣,心中湧起一絲疑惑。此刻的林幻城,看著眼前楚楚動人的陳如玥,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起剛才在小青那裏所遭受的屈辱與折磨,又看看此刻陪在身邊、滿心關切的陳如玥,隻覺晚上受的難都值得了,剛才拚命從那處爬到此地也是值得的了。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喉嚨幹澀得仿若要裂開,身上的熱度愈發滾燙,理智在藥力的衝擊下逐漸模糊。此刻,他心中隻想做一件事情——緊緊擁住眼前這個讓他心動、讓他牽掛的女子,汲取那一絲溫暖,慰藉自己飽受折磨的身心。 但他仍在極力克製,雙手在床邊緊緊攥成拳,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試圖抵禦藥力的侵蝕,守護眼前人的清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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