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你出來林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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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鉛灰色的蒼穹好似被一層陰霾死死籠罩,沉甸甸地壓向大地,肆虐了多日的暴雪在這一刻終於漸漸止息,慘白的陽光拚盡全力穿透厚重雲層,卻隻能無力地灑在這茫茫無垠的雪地上,徒增幾分淒涼與孤寂。狂風呼嘯著掠過,卷起雪沫,肆意飛舞,似是在為這片天地的哀傷伴舞。
    楊源仿若被惡魔附身、徹底瘋魔一般,在這片皚皚雪野中跌跌撞撞地奔走,他的發絲淩亂地散落在額前,被汗水浸濕又瞬間凍成冰碴,一綹綹地耷拉下來,遮住了他那滿是血絲的通紅雙眼。他的衣衫早已不整,衣擺被狂風扯得獵獵作響,在雪地裏拖曳著,沾上了大片的積雪,那模樣好似在地獄中受盡煎熬、曆經磨難後爬出來的惡鬼,滿心滿眼隻有一個執念。
    “找到了嗎?”他仿若餓虎撲食一般,一個箭步衝到一個侍衛跟前,雙手如鉗子般揪住對方的衣領,聲嘶力竭地嘶吼著,那聲音因過度用力而變得沙啞破碎,仿若被撕裂的破布,在空曠的雪地中回蕩,帶著無盡的絕望與不甘,“找到了嗎!”未等對方回應,他又像丟了魂似的鬆開手,踉蹌著、連滾帶爬地衝向另一個人,重複著這絕望的問詢。每問一次,他眼中的希望之光便黯淡一分,整個人也愈發瀕臨崩潰的邊緣,好似一座搖搖欲墜的危樓,隻需輕輕一擊,便能轟然倒塌。
    時間仿若被這無盡的悲傷拉扯得漫長無比,一分一秒都似鈍刀割肉般煎熬著人心。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往楊源那千瘡百孔的心上又紮了一刀。
    “太子,您節哀……”一個侍衛滿臉悲戚,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猶豫再三,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聲音帶著哭腔,“我們挖了三個時辰了,兄弟們一刻都未曾停歇,可這雪堆都快被翻了個底朝天,鐵鍬都挖斷了好幾把,還是沒有發現林姑娘,林姑娘可能已經……”話未說完,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麽哽住,再也說不下去,隻能任由淚水奪眶而出,在臉上肆意流淌。
    “你住嘴!肯定是你們還沒找到!”楊源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暴跳如雷,他怒目圓睜,死死地瞪著那侍衛,雙手握拳,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好似下一秒就要揮拳砸向對方,“林喚兒怎麽可能不在這兒,她一定還活著,一定是你們偷懶,沒有仔細找!”他一邊怒吼,一邊瘋狂地揮舞著手臂,想要把內心的憤怒全部宣泄出來,卻又仿佛陷入了一個無法掙脫的漩渦,越掙紮越絕望。
    “可是……”侍衛還想辯解,卻被楊源的怒吼聲硬生生打斷。
    “沒有可是,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楊源仿若癲狂,猛地甩開眾人,衝到那雪坑旁,拿起鐵鍬,瘋狂地挖掘起來。一鍬又一鍬的雪被揚向半空,可每一下都似挖在他自己的心口。突然,他一個踉蹌,鐵鍬脫手而出,他竟全然不顧,直接用雙手刨挖起來,十指瞬間被凍得通紅,指甲縫裏塞滿了冰雪,可他仿若渾然不覺疼痛,隻是口中不停地呼喊著:“為什麽!為什麽!林喚兒你給孤出來!孤不跟你吵架了!孤相信你!你出來啊……”那聲聲悲號,仿若受傷野獸的哀鳴,讓天地都為之動容。
    小雲子在一旁看著,眼眶早已蓄滿淚水,他實在是於心不忍,衝著周圍眾人嘶吼道:“都愣著做什麽,快幫忙挖啊!”眾人如夢初醒,紛紛拿起工具,再次投入到這近乎絕望的搜尋之中。
    然而,盡管眾人拚盡全力,雪坑越挖越深,範圍越挖越大,可茫茫雪野之中,依舊沒有林喚兒的絲毫影子。楊源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雙腿一軟,他“撲通”一聲跪倒在雪地上,雙手抱頭,崩潰地慟哭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穿透雲霄,宣泄著他內心深處無盡的痛苦與絕望。哭著哭著,他的最高興時,他的眼前一黑,終於體力不支,暈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周圍的人見狀,急忙丟下手中工具,圍攏過來,有人試圖喚醒他,有人則默默流淚,這雪野之上,一片悲戚景象。此時,狂風依舊呼嘯,雪沫依舊飛舞,仿佛這場悲劇永遠不會落幕,而楊源的世界,也仿佛隨著林喚兒的消失,徹底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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