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影在鎏金獸首香爐旁搖曳成碎金，太子楊源修長指尖勾住林幻城腰間金絲軟帶輕扯，墨色廣袖掃過她鬢邊三串珍珠步搖，碎玉般的珠串相撞出聲，驚得燭台上蠟淚簌簌跌進香灰裏。
    “楊源……”林幻城指尖攥緊他腰間玉帶，櫻唇微啟時被卷入更深的吻裏，直到肺葉裏最後一絲空氣都被掠奪殆盡，才從喉間溢出破碎的嗚咽，“我要呼吸不過來了……”她仰起臉時，眼角丹砂已被吻得漫成流霞，在蒼白肌膚上洇開半朵頹敗的芍藥，眉梢微顫似雪地裏振翅的蝶，連顫抖都染著驚心動魄的豔色。
    玉簪從高髻間滑落的刹那，三千青絲如墨瀑傾泄，發間細金步搖撞出細碎聲響，恍若銀河墜地時抖落的星子。烏發覆上他明黃團龍紋的衣擺，雪色與鎏金在燭火下絞成纏綿的光霧——那是唯有東宮才敢用的尊貴色澤，此刻卻被她揉皺在掌心裏，像擷了片晚霞來織夢，燙得指尖發顫。
    他低笑一聲鬆開她，指腹卻仍碾著她紅腫的唇瓣摩挲，燭火在他眼底碎成金箔：“孤的幻城連喘息都像在勾人。”說著忽然攫住她一縷青絲放在唇邊輕咬，發間茉莉香混著他身上的龍涎味湧來，“瞧這頭發散得這般肆意，倒像要將孤困在這溫柔鄉裏再不出去了。”
    林幻城抬眼望他，睫毛上還凝著水光，卻在對上他眼底翻湧的暗潮時驟然發燙。她的青絲正纏在他鎏金袖扣上，像藤蔓攀住了玉欄，而他指間纏繞的發尾還在輕輕打卷，似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這明黃衣料裏。
    “殿下……”她輕聲喚他，發間珍珠墜子蹭過他手背，涼得像雪水。楊源卻忽然將她橫抱起來，繡著蟒紋的衣擺掃過滿地詩卷，在月光裏掀起細碎的浪：“莫叫殿下，今夜你隻要叫阿源……”他低頭吻她時，龍紋金冠擦過她額角，“叫我困在你這相思局裏的愚人。”
    “幻城...”他的聲音裹著龍涎香沉下來，喉結擦過她泛紅的耳垂時，溫熱呼吸將頸間碎發吹得蜷成小卷。她聞見他衣袍上殘留的雪水氣息——是今夜在池水中留下的痕跡。他指腹摩挲她唇瓣的動作忽然加重，咬著她唇珠碾磨時，聽她悶哼著攥緊自己繡著蟒紋的袖口，指節因用力泛出青白，倒像掐著一片將謝的芍藥花瓣。
    “又不是沒有吻過，今日這麽如此受不住？”楊源又再加重這一個吻。
    她被吻得踉蹌著後退，後腰撞上雕花木窗時，月光正好透過冰裂紋窗格切進來，將兩人交纏的影子劈成碎片，落在滿地狼藉的詩卷上。那些寫著《貞觀政要》的宣紙被踩出褶皺，倒像她此刻紊亂的呼吸。楊源扣住她手腕按在窗欞上，指腹摩挲她紅腫的唇瓣，燭火在他眼底晃出細碎金光：“孤這東宮連個奉茶的宮女，正經妃嬪都沒有，倒先和個已成親的美人......”他忽然湊近，鼻尖幾乎擦過她顫抖的睫毛，尾音裹著燙人的熱氣鑽進耳朵，“行這等摘星撈月的事，可不比偷情更叫人瘋魔？”
    林幻城耳尖紅得要滴血，抬眼卻撞進他眼底翻湧的暗潮。那雙本該握筆批奏的手正順著她腰線往上攀，掌心溫度透過七層蜀錦襦裙灼得她發燙，像春雪初融時觸到炭火就像她此刻在他掌下跳動的心髒，明明該冰清玉潔，卻被焐得發了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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