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夫妻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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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霄的目光過於炙熱,眼底的情緒分外複雜,讓淩承恩想忽視都難。
    她不得不將中午與重真談論過的話題重說了一遍,但依舊沒能讓憂心忡忡的老父親將心放回肚子裏。
    淩霄看著正在將肥肉切片的淩承恩,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麽,被淩承恩抬頭打斷了思路。
    “阿父,咱們部落有幾個金係異能戰士?”
    淩霄擰眉道:“不算未滿十六歲的獸人,目前有四個金係異能的獸人,三個在狩獵隊中,一個是四十多歲的雌性獸人。”
    “如果加上蘇惟畫,現在算有五個成年的金係異能獸人。而要說異能等級最高的,還得是他了。”
    淩霄的視線挪到躺在石頭上的年輕獸人身上,眼底滿是惋惜。
    “蘇惟畫現在算不上,我用異能探測過他的身體,他的異能全部耗空了,而且一直都沒有恢複的跡象。”淩承恩已經不指望蘇惟畫短期內能發揮什麽作用。
    於少臣抬眸插話道:“他臉上的傷口也很奇怪,我將所有的異能都覆蓋在他臉上的傷口上,本來是有愈合跡象的,但很快又再度崩開,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淩小西扭頭看著新來的姐夫二號,小聲嘀咕道:“會不會是你異能太弱了?”
    於少臣不服氣地看著身旁的黃白色小老虎,為自己辯解道。
    “我雖然異能隻有四級,治療術會的也不多,但也是有治療經驗的。”
    “我將全部異能用上,傷口會恢複到什麽程度,心裏是能估算個大概的。”
    “他的傷太詭異了,絕對不是我太菜。”
    重真扶著蘇惟畫的腦袋,低頭打量著他臉上過深的傷口,觀察許久之後,擰眉道:“他臉上的傷,看著很像是分兩次弄出來的。”
    於少臣也挪到了重真身邊,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淺一點的傷口,看著像是被獸形爪尖抓出來的,更深的傷口是新傷,看著更像是金屬或者骨刀劃的。”
    於少臣將火把靠近了點,微微眯起眼睛,半晌後恍然道:“怪不得,他被爪子抓出來的那些傷,被我的異能治療過,已經有愈合的跡象了。但這些新傷沒有,反而在繼續加重。”
    淩承恩腦裏的愛情保安係統已經抓狂了,正在嗷嗷亂叫吵著麵無表情的宿主。
    “啊啊啊,雪狼部落那些王八蛋啊,竟然把宿主你的三號獸夫那張驚為天人的俊臉給劃爛了!!!”
    “不可饒恕,絕對不可饒恕。”
    淩承恩淺淺歎了口氣,用精神力和係統溝通:“蘇惟畫臉上的傷,是被塗了什麽藥,或者什麽毒嗎?”
    係統氣鼓鼓地在她精神域內蹦躂了幾下,點點頭道:“應該是在匕首上塗了毒。如果宿主想知道具體是什麽毒素,需要花費能量點檢測。”
    “多少能量點?”
    “3個能量點。”
    淩承恩木著臉道:“你怎麽不去搶?”
    係統:“你現在有14個能量點哦,為啥還吝嗇這3個能量點?”
    “就算沒有你的檢測功能,我隻要把這種毒素的特征說給巫醫聽,他十有八九就能給出答案,你信不信。他可能還知道用什麽藥草能解毒。”
    淩承恩已經不對這個死要能量點的智障係統抱任何希望了。
    係統聽到她的發言,立時陷入了沉默。
    最後隻能咬牙道:“那就一個能量點。”
    淩承恩翻了個白眼,沒接它的話。
    係統的底線一降再降,最後狠下心道:“就一個能量點,附帶製作解毒劑的配方。”
    “就這個價格,不能再低了!統統我也是有尊嚴的好吧?!”
    淩承恩垂眸將切好的肥肉丟進燒熱的鍋中,不緊不慢地說道:“成交。”
    “啊啊啊啊,你這個超級無敵壞的女人!”
    係統那個恨啊。
    淩承恩心情頗好道:“多謝誇獎。”
    做好女人有什麽意思,當時做壞人才有成就感啊。
    她這人,就喜歡看別人看不慣她,但又幹不掉她的跳腳模樣。
    係統直接將蘇惟畫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給出了最完整的診療結果。
    看完係統給的診療結果,淩承恩多少是有些同情這個倒黴蛋的。
    蘇惟畫的身體破破爛爛,像一條隨時都會沉底的破船。
    比較嚴重的還是脊柱骨折導致的神經受損,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會患上馬尾神經綜合征。
    簡單點來說,就是這個人腰部以下癱瘓,且大小便無法控製,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活的很沒有尊嚴。
    老巫醫用盡了所有異能,也隻是為他續接上了骨頭,但受損的神經修複不到兩成。
    小腿骨和髕骨粉碎性骨折,異能修複了五成左右。
    麵部傷口的毒素取自玄鱗蛇蜥的毒腺,這種毒會不斷腐蝕傷口,八級以下的木係異能獸人,沒辦法用治療術完全清除這種毒素。
    石林的老巫醫是木係六級,已經算是北荒獸原上數一數二的巫醫了,能力在他之上的……
    也就隻有更靠近南荒原那邊的超大型獸人部落。
    那邊的巫醫多半是來自南荒原,且多是遭流放的罪民之後。
    他們自詡高貴,和北荒本土出生的獸人有雲泥之別,不會輕易施救。
    就算同意救人,求助之人也必須要付出極為沉重的代價。
    而她的這位戰利品獸夫……尚不至於讓她付出這麽多。
    ……
    淩承恩邊刷解毒劑配方,邊用石鍋煉油。
    石鍋內劈裏啪啦的聲音吸引住了愁眉不展的幾個大人。
    幾人突然就有點好奇,今晚會吃到什麽美食。
    淩霄今天分到的是半隻三角黑豬。
    這種黑豬體型龐大,像座小山一樣,體重超過了三噸,攻擊力不算特別強,但防禦能力特別高,和末世前尚未變異的成年河馬體型相當。
    三角黑豬和普通肉豬是差不多的,就是多長了三隻黑色的長角,且體型更大一些,身上的肥肉不少,很適合煉豬油。
    淩承恩把一竹簍豬油渣撈出來後,撒上了一些鹽和胡椒粉,放在了平坦的大石頭上。
    “先吃點豬油渣墊墊肚子吧,晚飯還要再等會兒。”
    於少臣端著竹簍先遞給淩霄,等淩霄嚐過之後,才分給了重真、淩小西和霧卓,最後才拿了一小塊豬油渣丟進嘴裏。
    因為食物剛出鍋,所以有些燙嘴,但他還是捂著嘴沒吐出來,隻張口哈了兩下氣,又忍不住去咬那焦香酥脆的豬油渣。
    鹹、香、脆。
    不需要任何人來教,他就領悟了這幾個字的意思。
    之前籠罩在他心頭的陰雲,瞬間被他拋之腦後,手指忍不住伸向竹簍,去拿下一塊豬油渣。
    重真的吃相要更優雅一些,指尖拿著豬油渣咬碎了一小塊,慢慢地品嚐著味道豐富的熟食,嘴角還沾著少許的胡椒粉與豬油渣碎屑。
    淩小西和霧卓,還有淩霄完全是狼吞虎咽,還不忘嘴甜地誇誇最辛苦的淩承恩。
    淩承恩撚了塊丟進嘴裏,淡出鳥的嘴巴總算被這股記憶中的味道喚醒,滿意地點點頭道:“還可以,要是有辣椒粉就更好了。”
    可惜,她沒時間去找辣椒,胡椒都是路上偶然碰到,順便摘下來的。
    淩承恩用豬油炒了盆土豆肉片,又隨便清炒了盆下午在林子裏挖出來的五顆大號萵苣,揭開了一旁從下午開始文火慢燉的湖鳴獸骨頭湯,轉頭看向淩霄麵前那隻已經到火候的烤全羊……
    篝火跳躍,煙氣升騰,恰是開飯的好時機。
    家裏沒有桌子,淩承恩下午去遠處找了塊很大的石頭,搬回來放在了石灶旁邊,充當臨時的桌板。
    一家人就圍在這邊角不規則的“石桌”邊,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肉菜,直咽口水。
    但誰都沒有先動手,扭頭看向溪水邊正在清洗的淩承恩,默默給她搬了一塊石頭充當凳子。
    淩承恩洗完手回來,手裏拎著裂開的石鍋,臉色有些不好看。
    這兩天已經壞了三個石鍋了。
    雖然石鍋不難做,但找石料,刨出石鍋形狀,外加打磨拋光,都需要時間。
    這樣下去確實有點麻煩。
    淩霄看著她將裂開的鍋丟在一旁,用骨刀切開整隻羊後腿放在她的個人飯盆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
    “壞了不要緊,明天早上我再給你做幾個,別難過啊恩恩。”
    淩承恩搖了搖頭,看著碗裏整隻羊腿,又看了眼正在給其他人分烤羊肉的淩霄,很快就調整好臉上的表情。
    “謝謝阿父,不過我想找金係異能的獸人試試看,鍛造一個鐵鍋。”
    “鐵鍋?”淩霄放下手裏的骨刀,不解道,“什麽是鐵?”
    “一種金屬。”
    “我明天會出門,順便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鐵礦石。”
    淩承恩早有心理準備,獸原上雖有金屬異能戰士,但其實運用的金屬五花八門。
    而且金係異能不可能無中生有,隻能從身邊各種礦石中分離出金屬元素,捏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對金係異能運用比較熟練的獸人,基本上都是平時通過金屬礦提煉出金屬,出門打獵會隨身攜帶,這樣可以快速地控製金屬變形攻擊獵物。
    淩霄不懂鐵是什麽,不過知道是一種金屬,這就好辦了。
    他放下骨刀,認真地說道:“你明天出門前,到時候跟我去一趟部落集合點。我幫你問問那幾個金係戰士,看看他們有沒有收藏你需要的金屬。”
    “如果有,他們應該知道哪裏更容易找到鐵礦石。”
    “行。”淩承恩點點頭,用勺子給他盛了一大碗湖鳴獸肉湯,催促道,“阿父,先吃飯吧。等吃完飯再討論這些。”
    湯足飯飽之後,於少臣和淩小西,還有霧卓三人,自覺端著一堆碗盆筷子去溪水邊清洗。
    淩承恩和重真則是去給昏迷不醒的蘇惟畫喂藥。
    淩承恩盡可能地避開蘇惟畫臉上的傷口,掐著他兩腮,迫使其張嘴。
    重真則是一手拿著勺子舀湯藥,一手拿著幹淨的竹片壓住蘇惟畫的舌頭,將藥汁慢慢灌了進去。
    一碗藥汁灌完,淩承恩和重真頭上都急出了一層汗。
    重真放下勺子和竹片,緩緩籲出一口氣:“這喂藥真是太麻煩了。”
    淩承恩看著手上的血水,將巫醫留下的藥粉灑在蘇惟畫的臉上後,才轉身去溪水邊清洗。
    等她再度回來,就看到重真陰著一張臉,沉沉地盯著蘇惟畫再度滲出血的傷口。
    “這傷口上到底弄了什麽毒?蘇惟畫就算沒能帶領他們贏下這次的戰鬥。但作為族人,他們怎麽下得了如此狠手?”
    淩承恩活動了一下有點酸的肩頸,幽幽道:“我對雪狼部落不了解,不過他臉上的傷口無法愈合,應該是因為玄鱗蛇蜥的毒液。”
    “玄鱗蛇蜥?”
    重真抬頭看著背光而立的淩承恩,一時間有些恍惚。
    淩承恩深深歎了口氣:“要解毒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找到異能超過八級的巫醫,用治療術強行祛毒。”
    “另一種辦法,就是獵一條玄鱗蛇蜥,用其膽汁和血液入藥,再配合其他幾種藥材,就能配出解毒劑。”
    重真想要看清她的表情,但她的臉完全沉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
    “你該不會是想去獵殺玄鱗蛇蜥吧?”
    他的語氣遲疑,但心裏不知為何已經篤定,淩承恩一定會選第二種辦法給蘇惟畫解毒。
    “你最好單獨不要去獵玄鱗蛇蜥,你知道玄鱗蛇蜥有多危險嗎?”
    淩承恩歪了歪腦袋,活動著手腕,笑道:“怎麽?擔心你的長期飯票折在一條蛇蜥手裏?”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重真長長歎了口氣,揉著額角,頭疼萬分道,“你對玄鱗蛇蜥是一點概念都沒有吧?”
    “倒也不是。”
    係統給出兩種解毒方案的時候,就預測到她肯定會選第二種。
    所以直接在第二種辦法後麵,附了玄鱗蛇蜥的相關信息。
    “既然知道,那你還想著去獵蛇蜥?”
    重真看著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有點想撬開她的腦子,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玄鱗蛇蜥生活在荒原東北方的迷霧沼澤中。”
    “而迷霧沼澤,是這片獸原上最危險的地方之一。”
    “就算是飛行類的獸人,擁有高空狩獵優勢,每年在迷霧沼澤的死亡率也非常高。”
    “而這些死在迷霧沼澤的獸人,其中超過八成都是死在玄鱗蛇蜥的嘴下。”
    “你是不是瘋了?蘇惟畫是很慘,我也很同情他。但他已經是個廢人了,不值得你為他這樣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