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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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舒晚點點頭,還想說什麽,但身體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她微微晃了晃,眼前一陣發黑,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晚晚!”齊銘鬱嚇得大叫,忙一把攬住了她,臉色發白,雙手緊緊抱住她,輕輕搖晃了幾下,發現她隻是睡著了,這才大大鬆了口氣,眼中滿是無奈和心疼。
    他輕輕將她抱起,小心翼翼地將她送到了旁邊的帳篷裏。
    帳篷裏還躺著幾個疲憊不堪的士兵,都是這幾天不眠不休參與救援的人。
    齊銘鬱將周舒晚輕輕放在睡袋裏,動作輕柔,生怕吵醒了她。
    帳篷裏點燃了一隻白焰爐,溫度比外麵稍微高了一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四周散落著一些急救用品和白色繃帶,顯得格外冷清。
    齊銘鬱坐在周舒晚身旁,目光溫柔地凝視著她的睡顏。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勻,臉上的疲憊感依舊沒有完全褪去。
    齊銘鬱伸手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眼中滿是心疼。
    他這幾天也沒休息好,雖然沒像周舒晚那樣費腦子,但身體也快到極限了。
    他也進入了旁邊的睡袋裏,打算稍微休息一會兒,等周舒晚醒來後,他們再一起去母艦上。
    帳篷裏一片安靜,隻有白焰爐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為這寒冷的夜晚增添了一絲暖意。
    周舒晚睡了足足十個小時才醒來。
    她睜開眼睛,緩緩扭頭,看到齊銘鬱正緊緊挨著她睡著,呼吸均勻,臉上帶著幾分疲憊。
    她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眼中滿是溫柔。
    躺了一會兒,她想起身,身體微微一動,敏銳的齊銘鬱立刻察覺到了,猛地睜開眼睛,驚喜地問:“晚晚,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周舒晚露出一抹可憐兮兮的笑容,說:“好餓。”
    齊銘鬱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很溫柔:“你坐著,我去給你拿吃的。”
    帳篷角落裏擺著一個急救箱,裏麵裝著煮雞蛋、壓縮餅幹和熏肉,好方便救援人員補充體力。
    齊銘鬱拿了兩個煮雞蛋和一塊壓縮餅幹給她,周舒晚坐起身,慢慢吃著。
    齊銘鬱一邊給她剝雞蛋,一邊說起外麵的情況。
    “有個好消息,”他說:“雨萱的手術做完了,現在已經清醒了。這是五個小時前送來的消息,具體情況我還不太清楚。”
    周舒晚神情瞬間黯淡。
    “其他人的傷勢呢?”她問。
    齊銘鬱搖搖頭:“誌鵬他們隻是輕傷,休養幾天就好。淳淳也沒事,現在受傷最重的是雨萱,好在她年輕,慢慢養著總能恢複的。”
    周舒晚沉默了下,才慢慢地說道:“也隻能如此了!”
    “還有嗎?”周舒晚目光灼灼地看向齊銘鬱。
    她的嗓音有些沙啞,顯然已經疲憊不堪,但眼神依舊銳利。
    齊銘鬱猶豫了一瞬,見瞞不住她,才低聲歎了口氣:“昨天冰原上又再次發生了崩塌,應該是海底地殼運動一直在持續。不過損傷不重。我們的各類船隻現在都在整個冰原上分開了,秉持著雞蛋不能全部放在一個籃子裏。海上區域那麽大,總有一處安穩的地方。”
    周舒晚的眉頭微微蹙起,嘴唇緊抿,對這番話保持懷疑。
    她回想起當初來回路上花費的兩個多月,冰層崩塌的場景曆曆在目,裂縫撕開,冰山高高隆起……
    如果真有安穩之地,那麽這個地方在哪裏?
    吃了點東西,救援人員中的人也陸續起來,這邊的收尾工作已經結束,他們準備今天都回到母艦那裏。
    所以周舒晚和齊銘鬱便決定跟著大部隊一起回去。
    說是大部隊,也就是剩下了五十來個人善後。
    他們一起將帳篷、物資和救援工具打包整理,放在小推車和拉車上。
    幾輪人交替著拉車,車輪在冰層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周舒晚和齊銘鬱隻需要背著自己的背包,跟隨著隊伍前行。
    走在小島上,滿目瘡痍的景象讓人觸目驚心。
    零下幾十度的寒風裹挾著冰碴子撲麵而來,眼前的滿目瘡痍便在酷寒中更顯猙獰。
    曾經的石頭屋大半塌了半邊,厚重的石牆像被巨人掰碎的餅幹,棱角鋒利的石塊混著凍硬的泥土堆成小山,冰殼在斷壁上凍得發亮,仿佛給傷口敷上了一層慘白的痂。
    那些木質的屋舍更慘,整座歪斜著陷進凍裂的地麵,斷裂的房梁凍在冰層裏,露出的木茬裹著冰棱,像一排排尖利的牙齒。
    腳下的冰層厚得能看見底下凍住的碎石和扭曲的鋼筋,每一步踩上去都發出沉悶的“咯吱”聲,仿佛隨時會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縫。
    路邊的枯樹被震得攔腰折斷,斷裂處凍著暗褐色的樹汁,像凝固的血;
    原本係在樹幹上的漁網被冰粘成硬邦邦的一團,網眼裏還卡著幾片碎玻璃。
    偶爾能看到幾個穿著防寒服的士兵身影,他們仍在廢墟裏刨挖,鎬頭砸在凍實的瓦礫上,發出清脆又刺耳的回響。
    周舒晚原以為救援都結束了,正疑惑間,見他們將一些埋在廢墟下麵的東西拉出來。
    她才恍然大悟,他們是來找還能用的物資的。
    一些工具、食物、生活用品等,都是用一點少一點。
    所以,趁著現在地質還算穩定,便趕緊來扒拉下廢墟,多撿一點回去。
    周舒晚心裏悶悶的,非常難受。
    酷寒鎖住了災難的瞬間,也讓這片土地的瘡痍,更添了幾分徹骨的悲涼。
    他們一行人沉默地走著,腳步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不穩定的冰層。
    他們的目標是母艦,雖然直線距離不遠,但因為要繞過無數裂縫和廢墟,實際走的路程比平時多出了兩倍的時間。
    終於,在繞過了最後一個巨大的冰裂縫後,母艦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母艦的外殼上依然鑲嵌著厚厚的冰層,像是被一層透明的寶石包裹著。
    但大部分人們活動的地方,冰層已經被鏟平,露出金屬的光澤。
    幸運的是,幾天前母艦所在的位置並沒有發生劇烈的變化,隻是四周的冰層有些隆起和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