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清淮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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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闈剛結束,恰逢福滿樓重新開張。
    劉允和家人外出遊玩還未回京,賀宜寧便打算親自去福滿樓盯著,免得再有人生事。
    不過她並未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在出門時,讓春眠備了帷帽。
    前門熱鬧,主仆兩人輕車熟路地從後院進入福滿樓,打算去三樓的賬房坐鎮。
    隻是兩人經過二樓的清月閣時,裏麵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琴聲如潺潺溪水,悠揚婉轉,讓賀宜寧不禁停下了腳步。
    若是有此人長期在福滿樓內彈奏,肯定能吸引不少客人。
    “春眠,去打聽一下是何人在彈琴?”賀宜寧開口道。
    春眠仔細聽了聽,笑著回答:“今兒是十六,每月這日,清淮公子都會在福滿樓以樂會友,聽這琴音,是清淮公子彈奏無疑。”
    賀宜寧有些疑惑,剛想問清淮公子是誰,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傳來,打斷了悠揚的琴音。
    賀宜寧皺了皺眉,“何人如此囂張?走,咱們去瞧瞧。”
    今日剛重新開業,可不能生出事端。
    賀宜寧與春眠往清月閣走去,推開門一瞧,隻見一群世家貴女圍著一位白衣男子,慕容悅神氣傲然地仰著下巴,身邊的宮女正在幫她揉著右手。
    而那位白衣男子的臉上,赫然有明顯的巴掌印。
    賀宜寧拿下帷帽,朝慕容悅行禮,“參見承安公主。”
    慕容悅瞥了她一眼,“聽聞賀小姐自落水後,身子一直不好,怎得今日有空出門閑逛?你也是來聽曲兒的?”
    賀宜寧柔柔一笑,“多謝公主關心,今日福滿樓重新開張,在府裏待久了,我便也來湊個熱鬧;
    聽聞清淮公子琴藝無雙,這是怎麽了,竟惹得公主如此動怒?”
    賀宜寧說完,示意春眠將清淮扶起來。
    清淮朝她感激的頷首,“是草民方才彈錯了一個音,惹得公主不高興了,公主這才......”
    慕容悅冷哼一聲,“打你還痛了本宮的手,琴藝不過爾爾,也敢稱‘天下第一’?如此欺騙本宮,來人,將他拖出去,廢了雙手以示懲戒。”
    清淮聞言,害怕地跪地求饒,“公主恕罪!公主恕罪!若廢除雙手,草民日後該如何糊口啊?”
    “你如何糊口與本宮有何關係?”慕容悅嗤笑一聲,隨即不耐煩地抬了抬手,“拖出去。”
    賀宜寧見狀,上前道:“公主,今日福滿樓開張,這人來人往的,若是因為此等小事責罰了清淮公子,傳出去恐壞了您端莊賢淑的名聲,不如從輕發落。”
    慕容悅眯了眯眼,看向賀宜寧有些不懷好意,“想讓本宮放了他也行,不如賀小姐將他帶回將軍府吧?也算是本宮看在將軍府的麵上,好饒了他。”
    春眠拉了拉賀宜寧的衣袖,小聲道:“姑娘不可。”
    賀宜寧和謝知硯的婚事滿城皆知,這成婚前帶一陌生男子入府,不僅毀了自己的清譽和將軍府的名聲,還連帶打了謝知硯的臉。
    賀宜寧自然知道其中厲害,但她也不忍見到慕容悅平白無故的草菅人命。
    她上前兩步到慕容悅麵前,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公主,有情郎難得,若被謝探花知曉您這般狠辣,怕是有損您在他心中的地位呢。”
    慕容悅一臉震驚的看向她,“你怎知.......”
    自己每次與謝奕辰相見,都會選擇極為隱蔽的地方,賀宜寧是如何知曉他們的關係?
    慕容悅想到之前謝奕辰讓人來告訴自己,說家中小叔不喜他們來往,難不成是謝知硯告訴賀宜寧的?
    不管怎樣,自己和謝奕辰的事現在還不宜外揚。
    慕容悅強壓心中怒火,揮手示意讓人放開清淮,“今日本宮便看在賀小姐的麵子上饒過你,賀小姐,人你可以帶走了,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相信不用本宮教你。”
    賀宜寧讓春眠帶清淮離開,朝慕容悅福了福身,“公主放心,那臣女也先告退了。”
    三樓雅間,春眠尋了藥給清淮,清淮對此十分感激。
    看了眼一旁的古琴,清淮道:“小姐救了在下,不如在下撫琴一曲,算是感謝。”
    賀宜寧擺了擺手,“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清淮公子,往後可得更加小心行事才行;男女有別,咱們就此別過。”
    說完,賀宜寧便離開了。
    清淮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浮現出一絲暖意,她好像與平常愛對自己獻殷勤的女子都不一樣。
    可惜啊,她身份尊貴,又有婚約,這般端莊溫柔又善良的女子,自己是永遠也配不上她的。
    主仆兩人繞過人群來到賬房,春眠不解地問:“姑娘為何要出手幫清淮公子?”
    賀宜寧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悠然道:“我幫他不過是看不慣承安公主欺負人罷了,而且能讓承安公主不痛快,我也挺樂意的。”
    福滿樓開業忙了一日,賀宜寧查看完賬冊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春眠在後廚裝了幾樣新研製的菜式,打算帶回去嚐嚐。
    馬車路過貢院時,剛巧碰見了謝知硯。
    春眠朝賀宜寧詢問:“姑娘,是謝先生,咱們要打個招呼嗎?”
    賀宜寧掀開一角車簾瞧了瞧,道:“不用,快些回去吧,今日我也累了。”
    春眠點點頭,讓車夫快些駕馬。
    馬車飛馳而過,謝知硯自是也認出了,那是將軍府的馬車。
    褚旭有些奇怪地問道:“大人,感覺自打春闈開考後,賀小姐對您生分了許多,從前還時不時地給您送東西,如今遇見了,連馬車都不帶停一下的。”
    謝知硯伸手揉了揉眉心,“這樣不好嗎?正合我意。”
    褚旭撇了撇嘴,對謝知硯的回答他壓根兒不相信,“上次賀小姐送青團的那個錦盒您都還留著,您當真不在乎賀小姐?”
    謝知硯瞪了他一眼,“多嘴,既如此,明日你拿去扔了便是。”
    謝知硯快步上馬後飛奔而去,褚旭見狀,趕緊騎馬追了上去。
    也不知是因為賀宜寧還是多日監考的緣故,謝知硯這幾日疲乏得緊,連帶著脾氣也喜怒無常。
    褚旭最近可謂“如履薄冰”,他以前冷靜沉穩的大人到底去哪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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