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序章2
    “不過你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祂的聲音變得更柔和了。
    寒枝打個問號？
    “它很喜歡你。”
    盡管沒有人指給寒枝看，但她知道這個它是指那幅畫。
    畫還有個人，不對，個畫偏好啊？真成精了。
    “你也是第一個得到鑰匙的人。”祂說。
    “什麽鑰匙？我沒有啊...”寒枝很莫名。
    “鑰匙可不一定要長成你認為的樣子，你沒有從巨人那裏得到什麽東西嗎？”
    寒枝想起那塊五彩石。
    胸口開始有點發燙，那裏恰好就是被做成項鏈串在脖子上的石頭的位置。
    她伸手輕輕一拽，五彩石就隨著拉扯力度被拽了出來。
    以前隻是一塊普通五彩石，現在突然開始發光了。
    “這就是鑰匙。”
    “用來做什麽的？”寒枝問。既然是鑰匙，肯定要有相對應的門。
    “以後你就知道了。”祂說。
    好吧，寒枝暫時放過了這個問題，她換個問題問。
    “你說你已經觀察了它很久，那有沒有得出結論？這幅畫到底想幹什麽？”
    寒枝感覺到虛空中有一雙眼睛掃視了自己一下，然後把目光移到畫上。
    “我想它之所以會活過來，是因為它人間的主人。”
    這不是寒枝問的問題答案，但她依然耐著性子往下聽。
    不聽咋辦，難不成可以跑啊？
    “我之所以畫了這幅畫，是為了送給我創造的第一個生命，也就是女媧。”
    “女媧得到了這幅畫後，歡喜的每天都把它背在身後。一人一畫一起渡過了十分漫長的歲月。”
    在這漫長的歲月裏，足夠一片土地孕育出更多生命。
    但生物繁多，人類數量驟增所帶來的的結果，並不是好的。
    一開始，他們隻是大肆捕殺那些和自己長得不一樣的動物們。
    當然，自然界就是弱肉強食的，為了生存而殺戮，在畫的眼裏是很正常的行為。
    後來，周圍的動物被捕殺幹淨之後，他們把目光投向那些和自己長得有些相似，但不完全相似的物種身上。
    再到和自己一樣，同為人類的同族身上。
    “我雖然可以創造生命，但我不能幹涉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說過，神愛世人。所以在我的眼裏，你們都是一樣的。”祂又強調了一遍。
    “但我的畫不一樣。”
    “我在凡間的替身也不一樣，她們有自己的愛憎。”
    女媧是第一個被創造出來的人類，即使是神明，對於自己第一次創造出來的作品，也會有些格外的偏愛。
    所以她的身體裏有著其他人都沒有的神力，隻是她並不自知而已。
    直到她無意間發現自己可以像創世神一樣摶土造人。
    但她造出的人，最終卻為了奪取她的神力，將她吞噬。
    “人類真是一種貪婪的生物。”女聲帶著歎息。
    寒枝表示十分讚同，當然了，人類的本性就是貪婪，如果不貪婪，又怎麽會從茹毛飲血，發展到外賣到家啊。
    貪婪有時並不是惡，而是推動發展的正向動力，但貪婪壞就壞在，它大多數時候，都不是一種正麵的情緒，所以它才是一個貶義詞。
    “女媧可以創造人類，但創造的人類越多，她的神力就越稀少。”
    “一開始，她造人隻是為了安慰那些失去孩子的母親，這個世界，實在是有太多的孩子，尚未長大，就已經死去了。”
    寒枝當然知道，古人類的平均年齡之所以隻有十幾歲，並不是說人類到了十幾歲就都會死，而是嬰兒的夭折率太高，硬生生把平均值給拉低了。
    “我說過，人類在捕殺了那些和自己不一樣的生物之後，轉而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同族。直到有人發現吃掉那些被造出來的孩子，可以得到神秘的力量。”
    “弱小的人類在吞吃同類之後，變得可以飛天遁地，行水燃火，簡直無所不能。”
    “或許你可以想象這對人類來說有多大的誘惑力。”
    寒枝都不用想象就知道。
    這可是超能力啊！誰不想要！別說為了超能力吃人，為了升官發財，殺老婆也不在話下。
    比如那個誰誰，好像叫吳起吧，魯國的，因為他老婆是齊國人，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直接把老婆殺了，表示自己和齊國沒有任何瓜葛。
    靠著殺老婆，成功當將領了。
    不過這貨後來跑去楚國變法沒變成功，被亂箭射死以後屍體又被車裂肢解，也算是大快人心。
    殺妻證道流小說還一度是某頻熱門呢。你要是敢說人家三觀歪，人家直接噴你裝什麽良善人...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把目光轉向了女媧。”女聲此時的聲音帶上了一點漠然。
    她創造出來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被她幫助的人類殺死後分食，即使是神明，也快要滋生出憎惡之心了。
    “創造出來的東西吃掉以後都可以獲得神力，更何況是創造者本身呢，聰明一點的人都能想到吧。”寒枝歎了口氣。
    這是早晚都會發生的事情。
    她隻是可惜，古往今來，好人總是沒有好下場。
    “是啊。她當時已經很虛弱了，無力再反抗這些人。”
    “我送與她的江山社稷圖，似乎就是在那之後，重新有了生命。”
    寒枝愣了一下，心裏飄過一個猜測。
    “你說社稷圖裏麵的靈魂，可能就是女媧本人？”女聲有點疑惑，似乎現在才想到這一點。
    寒枝撓頭，呃，這就是後世信息爆炸時代帶來的影響，什麽都敢夢一夢。
    女聲卻好像突然接受了這種說法，聲音帶上了一點笑意：“是的，是的，我此生畫了無數的畫，隻有這一幅有了生命。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肉身已消，靈魂未滅。”她，自然就是指人間的女媧。
    兩個人都已經聊了很久，寒枝也聽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她心裏最重要的問題。
    “如果我所在的世界是虛幻鄉，那麽我在那裏認識的人呢？”
    江山社稷圖突然抖動了一下。
    “我說過，它很喜歡你。”祂說。
    “所以你的願望，它會實現。”
    “好了，你該走了。”
    “去你真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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