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那些人的眼神怎麽怪怪的？”
    蓮跟著芮後麵，把挑著的竹筐放到茅屋地上，這才有點疑惑的問道。
    她住在畫卷裏的時候，還沒有被人這樣凝視過呢。
    大概畫卷裏麵除了古猿之外，還有更多稀奇古怪的人屬生物，所以智人們都見怪不怪吧。
    “理解一下，土包子，見過的世麵太少了。”寒枝以一言簡略的帶過原因。
    少見多怪幾個字並不是沒道理的。
    蓮恍然大悟的點頭，“哦哦這樣啊，那還是我們見過的世麵多。”
    她剛才還因為被人當成猴看變得怪異的心情馬上又美滋滋起來，腳步一轉，去了另外兩間草屋視察情況。
    “我們晚上就在這睡嗎？”蓮指著左邊那間地上鋪了好幾張草席的空房間問。
    寒枝也走過去看了看。
    被老獵戶稱之為“豪華茅草屋”的房間裏麵，除了草席一無所有，寒酸的沒眼看。
    “估計是，現在晚上擠一擠還行，冬天得自己帶鋪蓋過來吧。”芮也過來了。
    一共就三間草屋，左邊睡覺用，中間的應該是用來和那些來換東西的人交流談價用，因為放了幾個樹墩子可以坐著。
    右邊用來放存貨，貨物不可能都放在外麵，隻拿一部分出來展示就行。
    雖然簡陋，但牆體厚實，茅草緊密，牢固度還是不錯的，難怪老獵戶覺得很豪華。
    “我估計在這待上個三天也就夠了。”寒枝說。
    如果不是為了打探周圍的情報，貨物一天就能甩賣完。
    “行了，把貨架還有那些罐子都弄出去，毛皮也放一些在外麵，集市上人越來越多了。”芮把木架子直接拿出去，招呼人往上麵擺東西。
    白陶作為c位，一定要擺在中間最顯眼的地方。
    陶罐陶碗陶杯陶盤一一被擺在架子上。
    周圍早就已經擠了一堆看熱鬧的圍觀群眾了。
    每個月的集市，這幾間草屋前麵都是擠滿了人的，因為大攤主們經常會拿出一些好東西出來。
    部落裏的平民們雖然換不起，但光看看也是好的。
    什麽年代都少不了愛看熱鬧新鮮聊八卦的人，畢竟人類就是靠著八卦起家的。
    “哎哎，那是什麽東西？”
    “看著像是陶器，怎麽這種顏色？”
    “是不是用象牙做的？”這集市上居然還有見過象牙製品的人。
    夏國最早的象牙製品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時代早期，就寒枝所知道，賈湖遺址的部分骨笛就是象牙做的。
    賈湖骨笛也是世界上已知的最早可以用來吹奏的樂器，有七個音孔，對應七個古音階，已經具備了吹奏複雜旋律的功能。
    象牙在那時候也不算是什麽很難獲得的東西。
    新石器時代的兩河流域氣候溫暖，河流縱橫，植被茂密。
    中原大省簡稱“豫”的原因，就是因為那裏以前有很多野生亞洲象，人牽著象，構成象形字“豫”。
    後來因為氣候的變化，大象逐漸從兩河流域地區向南方遷徙而去。
    而“想象”這一詞，就是因為人們思念已經離開的大象，才創造出來的。
    寒枝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大象是不是已經遷往南方了。不過即使還沒遷徙，估計也不住在這附近，而是在更加下遊一些的地方。
    但某些部落很可能還遺留著以前做出來的象牙製品，所以有人見過。
    也可能是像遊商一樣走過很多地方所以認識很多東西。
    但不管是哪種，都不太像是平民。
    人群混雜，無法分辨剛才那個說象牙製品的聲音是從哪裏發出的，寒枝隻好遺憾的收回目光。
    “一袋粟米可以換得一件白陶。”芮站在架子旁，衝著圍觀人群報出價格。
    人群哄的一下炸開。
    “一袋米換一件？幹脆直接去我家搶吧。”
    “好看是好看，可這誰能換得起。”
    “能不能摸摸？你說叫白陶，那就是陶器嘛。”人群中不乏有膽子大的躍躍欲試想要上手摸一摸。
    芮笑了笑，“摸一下也可以，隻要你能回答我們的問題。”
    那人興奮的搓搓手，兩下擠開擋在前麵的人，跟著帶路的人往茅屋裏麵走。
    寒枝也跟著進去，她得記錄一下重點。
    結果這位路人甲知道的情報簡直少的可憐，除了知道他自己家有多少人，部落有幾個人都說不清楚。
    不會數數，說不清才正常，寒枝也沒有太失望。
    “你們族裏的賣點是什麽？”栗接著問。
    “賣點？”路人甲眨眨眼，一臉茫然。
    “哦，就是像大河族那樣，會做紅陶，這個紅陶，就算是賣點。”
    “哦哦你說那個啊。”路人甲恍然大悟，然後低頭做苦苦思索狀。
    看來大河族的紅陶遠近聞名，隨便抓個路人甲都知道。
    思索半晌的路人甲猛一抬頭。
    “沒有。”
    寒枝準備記錄的指尖一頓。
    這小子，沒有還想這麽久？
    “沒有，我們族裏就弄點粟來換肉啊鹽的，粟誰不會種。”
    情報探聽第一次，以失敗告終。
    但看在這個人眼巴巴看著白陶半天的份上，芮還是拿著一隻白陶罐子讓他摸了摸。
    “摸起來像是上麵有一層水一樣。”路人甲詞匯有限，隻能這樣形容。
    冰涼絲滑，確實像水。
    路人甲心滿意足的離開草屋，換下一個路人乙進來。
    路人乙連路人甲都不如，自家幾個人都要掰著指頭數一數，嘴裏念叨半天也沒念明白。
    一早上也隻探聽到很少幾條有用的信息。
    一個就是附近有部落是專門賣鹽的，一個就是大多數部落都隻會種地，而且種的作物來來回回不過就幾樣。
    粟黍豆子，還有一些塊莖，從路人丁的形容來看，有點像是山藥又或者芋頭。
    以及某個路人透露出來最重要的一點信息，就是關於奴隸的。
    很多稍微有點富餘糧食的部落都會在集市上買一些奴隸回去。
    通常部落首領最先買奴隸，然後是部落裏的一些富戶，再然後，就是那些沒什麽餘糧的普通農戶會幾家湊一起買個奴隸在家幹活。
    這種奴隸一般吃住的地方都不固定，在哪家幹活就在哪家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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