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父慈女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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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晚棠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背影,臉色有些發黑,她心裏甚至隱隱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
    她不怕壞人絞盡腦汁,她就怕她爹這樣的蠢人靈機一動!
    什麽叫演的像?他這是要讓她演什麽?
    “琴心。”
    “小姐?”
    “叫三水盯緊了我父親,他有任何異動都要來告知我,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出了什麽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找三水去!”
    接下來,一連幾日,沈家都風平浪靜,甚至美好的讓人覺得古怪。
    沈觀年見誰都笑嗬嗬的,白日裏去府衙當值,夜裏回來給沈晚棠準備嫁妝,時不時的還要將她叫去書房叮囑一番,送三兩樣寶貝物件,一副父慈女孝其樂融融的景象。
    他要演,沈晚棠自然也陪他演,不管他給什麽,她都毫不客氣的拿著,再說幾句漂亮話,也就算應付過去了。
    沈觀年給她準備的嫁妝全都虛的很,甚至他原來想著給她準備三十六抬嫁妝就行了,可後來還是覺得她到底是嫁的是一等一的高門,嫁妝太少了,他這個當爹的臉上無光。
    所以他絞盡腦汁的給她又添了一些亂七八糟不值錢的東西,硬是湊了六十四抬嫁妝。
    沈晚棠看過自己的嫁妝之後,忍不住暗暗搖頭,可真是難為沈觀年了,居然把每一抬嫁妝都弄的空了大半,隻管數量好看,不管質量如何。
    雖然說她跟顧千寒情分非同尋常,他也絕不是那種因為她嫁妝少就會看不起她的人,可國公府裏其他人不會這麽想,叫人看到她的嫁妝是這副模樣,不知道要怎麽笑話她呢!
    好在她手裏如今有些銀子,鋪子每天也都在賺錢,她還能給自己添置些東西。
    別的不說,最新的衣料她還是可以多拿一些,把每一抬嫁妝都塞滿一些。
    再帶一些銀元寶,到了國公府之後,少不了要用銀子的地方。
    轉眼間,半個多月過去了。
    沈晚棠在自己的嫁妝上花了些心思,但也沒有花太多心思,畢竟這隻是錦上添花的東西,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隻是略微有些憂愁,因為她對親爹那所謂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依舊毫無頭緒,他這回居然十分沉得住氣,連貼身服侍他的三水和三土也沒透露半點消息。
    婚期眼看著越來越近,沈觀年卻一直按兵不動,每天沉浸在官複原職的快樂中。
    九月十五,一大早,國公府派人送來了聘禮。
    沈晚棠看了一眼長長的聘禮單子,就知道這不是國公府準備的,這是顧千寒親自準備的。
    聘禮擺滿了她的小院兒,小院兒擺不下了,隻好又擺在院子外頭,由丫鬟看守著。
    沈觀年送走了國公府的人之後,來沈晚棠這邊看聘禮。
    看完之後,他十分眼熱:“國公府果然富可敵國,聘禮竟送這麽多奇珍異寶!棠兒啊,你兩個哥哥尚未娶親,你出嫁又耗空了家裏的銀子,不如這些聘禮……”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晚棠打斷了:“父親不是說哥哥們不是您親生的嗎?”
    沈觀年臉色一僵:“胡說什麽,我那都是氣話而已。”
    “既然是您親生的兒子,那自然也是我親哥哥,想必哥哥們也不好意思搶親妹妹的嫁妝吧?傳出去哥哥們沒臉見人,哦,父親怕是也會沒臉見同僚。”
    沈觀年臉色更難看了:“什麽嫁妝,你的嫁妝我不是都給你準備好了嗎?這些是國公府送來的聘禮!”
    “父親說笑了,現在誰家還克扣夫家送來的聘禮啊,不是都當做嫁妝一起給女兒送去夫家嗎?這可是女兒將來在婆家立足的本錢呢!父親是覺得我年輕不懂事,想騙我?我再不懂事,也不至於連這些都不知道,這可是三歲孩童都知道的禮製。”
    沈觀年不由咬牙,剛要強行扣留國公府送來的聘禮,不給沈晚棠做陪嫁。
    但是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轉瞬間就改口了:“也罷,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些東西,就一並充作你的嫁妝吧!”
    沈晚棠覺得奇怪,按照她對沈觀年的了解,他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這麽多好東西,怎麽會突然就鬆口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她不動聲色的試探:“父親當真願意把所有聘禮都給我當陪嫁?不留下一些?”
    沈觀年臉上浮現出慈愛的模樣,他擺擺手:“不了,不留了,正好我嫌六十四抬嫁妝有些少,加上這些,怎麽也有一百二十八抬了,這樣以來,你也算是有京城數一數二的豐厚陪嫁了!”
    他又開始演了,沈晚棠也演,她一臉感動的道:“父親果然疼愛女兒,竟給女兒準備了這麽多嫁妝,明日不知道要羨煞多少人呢!”
    沈觀年笑容滿麵:“你知道為父疼愛你就好,將來可不要忘了我對你有多好,哪怕嫁了人,也要常回娘家,也要記得孝順我,記得照顧你娘家的兄弟們。”
    沈晚棠也笑:“父親放心,女兒心裏都記著呢!”
    “行,你記得就好,你忙你的吧,我府衙還有事,先走了。”
    “父親慢走。”
    沈晚棠看著沈觀年的出了院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琴心,叫三水跟緊他,他今日明明休沐,怎麽會去府衙?他忽然出門,肯定有鬼。”
    琴心點點頭,趕緊出去找三水去了。
    日暮時分,整個沈府已經掛滿了紅燈籠和紅綢,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模樣——祁氏還在禁足,沈觀年不在家,府裏的事現在都是沈晚棠在管。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隻有沈晚棠一個人坐在書案前不緊不慢的翻看賬本,計算最近半個月的盈利。
    鋪子裏的料子都是她來定的,作為一個重生了兩次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接下來會流行什麽花色、什麽材質。
    再加上表哥如今對她言聽計從,她讓進什麽貨,他就進什麽貨,她說進多少,他就進多少,兩個人配合之下,不過短短一個半月的工夫,她的鋪子就已經有了一萬三千九百二十兩的盈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