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借我幾分鍾。”
    “嗯?”
    “讓我再給你拍幾張。”
    秦峰晃了晃手機。
    “剛才都是集體照，我想多留點你的單人照片。”
    茵茵破涕為笑。
    “好啊，不過你得把我拍好看點。”
    “你本來就好看。”
    秦峰帶著茵茵來到校園裏幾個標誌性的地點，認真地選取角807度。
    茵茵也很配合，時而靠在古老的磚牆上，時而坐在爬滿藤蔓的長廊中，學士帽時而端正地戴著，時而拿在手中。
    “這張特別好。”
    秦峰看著剛拍的照片。
    “光線和構圖都很完美。”
    茵茵湊過來看，發絲不經意間拂過秦峰的臉頰，帶著淡淡的洗發水香氣。
    秦峰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手指在屏幕上劃動，展示其他照片。
    “你真的很有攝影天賦。”
    茵茵讚歎道。
    “比我們班那些自稱攝影大師的男生強多了。”
    “那是因為模特好。”
    秦峰收起手機。
    “好了，不耽誤你換衣服了。”
    換完學士服後，兩人決定回公司。
    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不時有學生向茵茵打招呼，有的還興奮地要求合影。
    茵茵——應允，親切友好。
    “你現在可是校園名人了。”
    秦峰調侃道。
    “百萬粉絲的大網紅。”
    茵茵白了他一眼。
    “少來，都是托你的福。”
    出了校門，兩人打了輛車。
    車上，秦峰把剛才拍的照片導入筆記本電腦，簡單修了修圖，然後上傳到了自己的個人空間。
    “我看看你都拍了什麽。”
    茵茵好奇地湊過來。
    “哇，這張我在操場邊的…你什麽時候拍的?我都沒注意到。”
    “偷拍才是攝影的精髓。”
    秦峰笑道。
    剛上傳不到五分鍾，評論和點讚數就瘋狂上漲，轉眼破百。
    大部分留言都是羨慕茵茵的同學能和她合影，還有不少人在詢問她代言的帆布鞋新品什麽時候上市。“大家都很期待呢。”
    茵茵瀏覽著評論，手指在觸摸板上滑動。
    “我回複一下吧。”
    她熟練地打字。
    “謝謝大家的支持!新品帆布鞋很快就會上線哦，這次優惠力度很大，記得關注麥窩商城的推送~”秦峰看著她專注的側臉，忽然說。
    “明年我們再做一款小白鞋吧。”
    “嗯i?”
    茵茵轉頭。
    “為什麽是小白鞋?”
    “簡潔大方，百搭。”
    秦峰解釋道。
    “適合那些不太會搭配衣服的女孩子。你的粉絲裏應該有不少這樣的群體。”
    茵茵若有所思地點頭。
    “有道理…還可以做幾個不同的跟高，滿足不同需求。”
    兩人越聊越興奮，從鞋子的材質討論到定價策略。
    出租車駛入99公司所在的園區時，他們已經在規劃未來半年的產品線了。
    “對了。
    “下車前，秦峰突然壓低聲音。
    “我有個新想法，關於麥窩商城的。”
    “什麽?”
    茵茵好奇地湊近。
    秦峰神秘一笑。
    “我打算在服裝頻道下設立一個【情趣館】。”
    茵茵的臉瞬間紅了。
    “你…你怎麽突然想到這個?”
    “市場調研啊。”
    秦峰一本正經地說，雖然耳根也有些發燙。
    “這個市場雖然不算特別大，但也不小。而且淘寶上這類商品比較分散，我想集中做，保證隱私發貨，應該能吸引不少..呃，老色批。”
    茵茵忍不住笑出聲。
    “老色批?你從哪學來的這個詞?”
    “網上啊。”
    秦峰也笑了。
    “不過這隻是個初步想法，現階段還是以快時尚為主。”
    兩人走進公司大樓，前台小姐微笑著向他們問好。電梯裏，茵茵突然說。
    “其實…這個主意不錯。”
    傍晚五點半，上海的天空染上了一層橘紅色。
    何曉玉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把工牌從脖子上摘下來塞進包裏。
    遊戲公司的客服部裏，同事們陸續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曉玉，今天有夜班啊?”
    鄰座的張姐一邊往包裏塞保溫杯一邊問道。
    “嗯，這周排班就這樣。”
    何曉玉笑了笑，從抽屜裏拿出夜班專用的小毯子。
    “反正夜班補貼高，多攢點錢。”
    走出公司大門，熱浪撲麵而來。
    六月的上海已經悶熱難耐，何曉玉快步走向地鐵站，順路在小區門口的菜市場買了點青菜和豆腐。
    二十六歲的她獨自租住在浦東一個老小區裏，一室一廳的房子月租一千二，對她每月五千塊的工資來說不算太貴。“阿姨，今天的豆腐新鮮嗎?”
    何曉玉蹲在攤位前問道。
    “新鮮得很，早上剛做的!”
    賣菜阿姨麻利地裝袋。
    “小姑娘一個人住啊?天天吃這麽素怎麽行身?”
    何曉玉笑了笑沒接話。
    她拎著菜回到家，迅速衝了個澡，換上寬鬆的居家服。
    廚房裏，她熟練地炒了個青菜豆腐，又煮了碗麵條。
    二十分鍾後，她端著碗坐到電腦前，一邊吃一邊查看工作郵件。
    晚上八點整，何曉玉準時登錄公司客服係統，開始夜班工作。
    遊戲公司的夜班客服主要處理海外玩家的谘詢，工作量比白天少很多。
    她熟練地切換著英文聊天窗口，同時打開了電視機。
    “...…小龍女與楊過十六年後終在絕情穀底重逢……”
    電視裏正播放著《神雕俠侶》。何曉玉對劉亦非飾演的小龍女頗為滿意，但每當黃曉明飾演的楊過出現，她就不自覺地皺眉。
    “這表情也太誇張了吧……”
    她小聲嘀咕著，手上卻不停，迅速回複了一個美國玩家關於遊戲卡頓的問題。
    正當劇情發展到楊過發現小龍女留下的字跡時，畫麵突然切換成了廣告。
    何曉玉正要抱怨，卻被廣告內容吸引了注意力。
    屏幕上，留著標誌性短發的李宇純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站在城市街頭。
    隨著鏡頭切換，她的服裝不斷變換，但始終保持著那種幹淨利落的風格。
    最後畫麵定格在她腳上那雙印有彩色塗鴉的帆布鞋上。
    “我不盲目追求大牌，我為我自己代言，我是李宇純…..我是麥客!”
    廣告語像一把小錘子，輕輕敲在何曉玉心上。
    她放下鼠標，盯著屏幕出神。去年超女比賽時，她可是給李宇純投了不少票。
    “麥客……”
    她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什麽,迅速打開瀏覽器，輸入了麥麥的網址。
    這個社交平台她注冊很久了，當初就是為了給超女投票。
    登錄後，首頁立刻彈出幾條消息提醒。
    何曉玉點開”李宇純全國後援會”的群聊，發現裏麵已經炸開了鍋。
    【春春同款鞋子誰買到了?】
    【預售秒沒!氣死我了!】
    【麥窩商城還有類似款，我剛下單了!】
    消息刷得飛快，何曉玉往上翻了翻，看到有人發了李宇純廣告裏那雙鞋的截圖。
    她點開大圖仔細看了看，確實很特別，不是那種爛大街的款式。
    “麥窩商城……”
    她念叨著，點開了群公告裏的鏈接。
    頁麵跳轉的瞬間，何曉玉眼前一亮。
    整個商城頁麵設計得簡潔清爽，不像有些購物網站那樣花裏胡哨。
    首頁最顯眼的位置掛著促銷橫幅。
    “59元帆布鞋!包郵!支持貨到付款!當場試穿!無條件退貨!”
    她往下滑動，又看到另一個活動。
    “29元t恤買二贈一!”
    “這麽便宜?”
    何曉玉驚訝地挑了挑眉。
    她平時很少網購，總覺得看不見摸不著不放心。
    但這次不知怎麽的，李宇純那句”不盲目追求大牌”莫名打動了她。
    客服係統又彈出新消息，她快速回複完，繼續瀏覽商城。
    帆布鞋分類下有幾十種款式，她一眼看中了一雙米色底帶藍色塗鴉的，和李宇純那雙風格很像但又不完全相同。
    “就這雙吧……”
    她點擊加入購物車，又選了一雙純黑色的備用。
    t恤區更是琳琅滿目，她挑了三件基礎款，一件白色，一件灰色，還有一件淺藍色。
    結算頁麵顯示總價176元，包郵。
    何曉玉猶豫了一下，選擇了“貨到付款”。
    “反正能試穿，不合適就不要。”
    她這樣想著，點擊了確認訂單。
    就在何曉玉關掉購物頁麵，繼續處理客服工作的同時，她的訂單信息已經通過光纖飛速傳送到幾十公裏外的麥窩商城數據處理中心。
    “滴滴滴!”
    服務器機房裏，指示燈有規律地帶著。
    何曉玉的訂單被自動分類到“華東地區女性2530歲鞋服類”的數據池中，與今天其他兩萬多筆訂單一起，等待著進一步分析。
    五分鍾後，一份匯總報告出現在供應鏈主管薑海東的電腦上。
    他盯著屏幕上的數字，拿起內線電話。
    “帆布鞋a款華東區庫存預警，通知蘇州倉連夜調貨。”
    與此同時，在十五樓的市場部，孫雋正盯著電腦屏幕出神。
    作為市場總監，他需要時刻關注網絡熱點。今天。
    “麥客體”在各大論壇悄然走紅，網友們紛紛模仿廣告語創作各種搞笑版本。
    突然，一條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想給老爸定製一件印有“我是你永遠的小棉襖”麥客體的t恤當生日禮物，但又覺得好羞恥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