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的歡呼聲還沒落下，秦峰把報表往桌上一甩，手指敲著桌麵：“別光顧著高興，咱得趁熱打鐵。”
    周婷手裏還攥著剛打印的用戶畫像，湊過來搭話：“秦總，《勁舞團》的用戶粘性已經摸到天花板了，要不要試試跨界聯動？我看麥客誠品的帆布鞋賣得火，能不能搞個遊戲皮膚聯名款？”
    “這主意不錯。” 秦峰摸了摸下巴，“讓孫雋那邊出幾款限定款，遊戲裏完成任務能領優惠券，線下買鞋送專屬舞蹈動作 —— 雙向導流，玩的就是這套。”
    正說著，王明從外麵喘著氣跑進來，手裏捏著個 u 盤：“峰哥，剛收到的消息，校內網那邊快撐不住了，王興到處找投資，陳一舟的 5q 網準備低價收購呢！”
    秦峰挑眉：“哦？這王興倒是硬氣，之前陳一舟開 150 萬美金他都不鬆口。”
    “可不是嘛，聽說團隊都快散了，服務器費用拖了快一個月，老張那邊放話，再不給錢就拔網線。” 王明把 u 盤插進電腦，“這是他們最新的用戶數據，日活掉得厲害，但學生群體占比還挺高。”
    周婷突然插了句：“要不咱摻和一腳？學生用戶正是麥麥空間缺的，收過來改改，說不定能成第二個增長點。”
    “算啦。” 秦峰擺了擺手，“陳一舟那老狐狸盯著呢，咱犯不著跟他搶。再說，咱的麥麥空間走的是全年齡段，跟校內網的路子不搭。” 他頓了頓，突然笑了，“不過倒是能給王興指條路 —— 讓他找沈南鵬，紅杉最近不是在看社交賽道嗎？”
    王明眼睛一亮：“峰哥這招高啊！既不得罪陳一舟，又賣了沈總個人情，以後說不定還能搭個線。”
    “少貧嘴。” 秦峰踹了他一腳，“趕緊把《口袋精靈》的更新包發出去，上次說的寵物對戰係統，用戶催了快半個月了，再拖下去該有人卸軟件了。”
    傍晚秦峰回到棕櫚泉，剛進門就聞見炸醬麵的香味。茵茵係著圍裙從廚房探出頭：“回來啦？剛把麵碼切好，就等你了。”
    他脫了外套湊過去，看見案板上擺著七八樣小菜，黃瓜絲切得勻勻的，心裏一暖：“今天怎麽有空下廚？你的投資分析報告寫完了？”
    “早搞定了。” 茵茵把醬往麵上一拌，推給他一碗，“對了，白姐剛才打電話，說於乾哥的寵樂園改得差不多了，周末邀咱去看梅花鹿，說剛從東北運過來的，特精神。”
    秦峰吸溜了一大口麵，含糊著說：“行啊，正好放鬆放鬆。對了，下周去香港談嘉禾的事，你跟我一塊去？鄒文懷老先生想見見團隊裏的年輕人，你去露個臉。”
    茵茵手裏的筷子頓了頓：“我去合適嗎？我對影視這塊還不太熟……”
    “咋不合適？” 秦峰放下碗，“你做的那套用戶消費模型，沈總都誇專業，鄒老先生搞了一輩子電影，就喜歡懂數據的年輕人。再說，你幫我盯著點合同細節，免得他們玩文字遊戲。”
    正說著，秦峰的手機響了，是寧浩打來的，背景音裏還夾雜著吵架聲。
    “秦總，出事了！” 寧浩的聲音透著急，“《誤殺》的劇本被審了，說父親包庇女兒那塊‘價值觀有問題’，讓咱改結局！”
    秦峰皺起眉：“別急，讓他們把具體意見發過來。咱不是早留了後手嗎？內地版加段警察教育父親的戲，強調‘法網恢恢’，海外版按原版來 —— 鄒老先生那邊不是說嘉禾有香港審片渠道嗎？正好試試水。”
    掛了電話，茵茵遞過來一杯水：“影視圈這麽麻煩？”
    “可不是嘛。” 秦峰喝了口水，“比做互聯網複雜多了，既要顧著市場，又得盯著政策。不過這才有意思，越難啃的骨頭，啃下來越香。”
    他看了眼窗外，夜色裏的北京燈火通明，像個巨大的棋盤。而他手裏的棋子，正一步步往中心挪 —— 遊戲、電商、影視、社交，看似不搭界的盤子，其實早被他用 “用戶” 這根線串在了一起。
    “對了，” 茵茵突然想起件事，“戴涵涵剛才發消息，說她表哥在 5q 網當運營，聽說陳一舟準備搞個‘校園之星’評選，想挖咱們的學生用戶 —— 這招夠陰的。”
    秦峰笑了：“他那是急了。咱不用跟著湊熱鬧，把麥麥空間的‘校園圈子’功能推出來就行，讓用戶自己建社團、搞活動，平台隻提供工具 —— 記住，咱從不搶用戶，咱是給用戶搭台子。”
    茵茵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樣子，突然覺得這男人眼裏的光，比窗外的燈火還亮。
    第二天一早，陳一舟在 5q 網的辦公室裏摔了個杯子。
    “廢物！” 他指著運營總監的鼻子罵，“秦峰那邊都搞出 7800 萬淨利潤了，咱的校園用戶還在流失！那個‘校園之星’活動，報名人數連預期的一半都不到！”
    總監縮著脖子不敢吭聲，手裏的報表上，“麥麥空間校園圈子活躍度” 幾個字刺眼得很 —— 人家剛上線三天，加入的社團就破了一萬個。
    “要不…… 咱也學麥窩搞遊戲聯動？” 有人小聲提議，“聽說《勁舞團》的用戶都是年輕人，跟咱的用戶重合度高。”
    陳一舟冷笑一聲：“學？人家玩剩下的咱才撿，像什麽樣子？去把技術部叫過來，給我做個‘偷菜’的升級版，能偷好友的‘校園積分’，積分能換 q 幣 —— 我就不信幹不過他！”
    而此時的麥窩大廈，秦峰正對著屏幕上的數據分析出神。周婷在旁邊標注著重點：“你看，5q 網新推的‘偷積分’功能，上線兩小時就有十萬用戶參與，但留存率低得嚇人 —— 全是衝著 q 幣來的，根本不是真喜歡玩。”
    “意料之中。” 秦峰敲了敲鍵盤，“陳一舟還是老毛病，總想著用補貼換用戶，忘了社交的核心是‘人跟人聊得來’。
    讓技術部加個功能，麥麥用戶能看到好友在 5q 網的動態，順手加句‘這麽無聊的玩法，不如來咱這組隊打遊戲’—— 殺人誅心，就這麽幹。”
    中午吃飯時，茵茵拿著份合同草案來找秦峰：“鄒文懷老先生那邊回複了，說嘉禾的片庫可以單獨成立基金會，但要求咱每年拿出淨利潤的 5 用於修複老電影 —— 這條件咱能答應嗎？”
    秦峰扒拉著米飯，頭也不抬：“答應。老片子修複好了，既能當麥粒視頻的獨家內容，又能賺個好名聲，這筆賬劃算。
    對了，讓法務部在合同裏加一條，修複後的片子版權歸基金會，但咱有永久獨家播放權 —— 別讓老頭玩文字遊戲。”
    正說著，於佳佳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手裏揮著張機票：“寧浩那家夥在片場跟審片的吵起來了！
    說什麽‘改結局就是毀電影’，我已經訂了去泰國的機票，咱去現場盯著 —— 鄒老先生說泰國那邊的合拍公司能幫忙協調，先把海外版拍出來再說。”
    秦峰把最後一口飯扒進嘴裏，擦了擦嘴：“走，正好順路去香港跟鄒老碰個麵。茵茵，你留在公司盯著麥麥的更新，有情況隨時打電話。”
    茵茵點點頭，看著他們風風火火地往外走，突然覺得這日子就像上了發條的鍾 —— 永遠有新的事等著幹，永遠有新的坎等著跨。但奇怪的是，跟著秦峰這麽折騰，她居然一點都不覺得累。
    下午三點，麥麥空間的 “校園圈子” 功能正式更新。不到一小時，就有個計算機係的學生建了個 “代碼互助群”，群裏瞬間湧進兩百多號人，有人發求助帖，有人甩解決方案，熱鬧得像個線上教室。
    王明盯著後台數據，咂舌道：“峰哥這招是真絕，用戶自己造內容，咱躺著賺活躍度啊！”
    屏幕上，5q 網的 “偷積分” 功能用戶在線數正斷崖式下跌。秦峰看著那根曲線，嘴角勾了勾：“記住了，做產品跟做人一樣，得實在。你糊弄用戶，用戶早晚糊弄你。”
    泰國的片場熱得像個蒸籠，寧浩正叉著腰跟審片的理論，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這結局改了，人物弧光全沒了！父親最後自首，那之前的布局不都白搭了？”
    審片的叼著煙，慢悠悠地說：“寧導，咱這是內地公映，得講規矩。要麽改結局，要麽別想上 —— 你自己選。”
    “我選……” 寧浩剛要炸毛，被身後的於佳佳一把拉住。
    “張老師別生氣，” 於佳佳遞過去瓶冰鎮可樂，笑得一臉客氣，“寧導年輕氣盛，您多擔待。這結局的事，咱可以商量著來 —— 比如加段字幕，說父親後來主動自首了，既不影響劇情，又符合規定，您看行不？”
    審片的眯著眼琢磨了琢磨，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寧浩這才鬆了口氣，拉著於佳佳走到一邊：“於總，這招也行？”
    “這叫折中。” 於佳佳白了他一眼，“等海外版上映，咱把刪減的片段當‘導演剪輯版’放出去，還能再炒一波熱度 —— 學著點，這叫商業頭腦。”
    正說著，秦峰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著份傳真：“鄒老先生那邊回話了，嘉禾的攝影棚明天就能用，讓咱把香港的戲份挪過去拍，那邊的審片尺度鬆得多。”
    寧浩眼睛一亮：“那敢情好！我正愁泰國的景不夠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