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你想幹什麽？”
    “快放了季議員！”
    朱仁赫看到季嚴宸等人出現，幾乎是小跑到季嚴宸麵前。
    雙手張開，試圖攔住林年。
    “向議員，你把一些事情告訴陛下吧。”
    林年沒有理會朱仁赫的護犢子動作。
    他看向早已經在一邊等候的向習言。
    “是，林上將。”
    向習言恭敬地對林年俯身，然後又恭敬地對朱仁赫敬禮。
    “陛下，當年先皇不是因為急病而暴斃。”
    向習言在所有人麵前拉出了一麵光幕。
    是一段古早的針孔視頻畫麵。
    “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如果我們裏通共和國的事情暴露，你的家族也絕無可能置身事外！”
    “更不要說，當初暗殺魯國暉的事情。”
    “你的家族也是整個事情的主導者！”
    畫麵裏，一個官員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對麵的黑衣人。
    黑衣人包裹嚴實，但背對鏡頭。
    並不能看到那人的真麵目。
    “徐蘭水！你膽子太小了！”
    “帝國崩潰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就算被陛下發現又如何？”
    “一艘注定要沉的大船，我們難道還要繼續待在上麵，跟著一同沉沒嗎？”
    “你拿上這瓶藥劑，在合適的時間，給合適的人。”
    “帝國該換一個皇帝了。”
    黑衣人緩緩開口，然後邊說邊動。
    最後在黑衣人站定的時候。
    把大帽簷下的真麵目，清晰地顯露在鏡頭前。
    整個帝國議事廳一片吸氣聲。
    原本用身體護著季嚴宸的朱仁赫霍然瞪大了眼睛。
    猛地轉回頭看著他身後的季嚴宸。
    這位一直以來和藹可親，並伴他長大的可敬老者。
    “陛下，我不是！”
    “是林年！沒錯！是林年！”
    “這一定是他為了汙蔑老臣，所偽造的假視頻！”
    “沒錯，一定就是這樣！”
    季嚴宸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得幹幹淨淨。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來帝國議事廳慷慨赴死的。
    林年隻要敢效仿魯義禮，在帝國議事廳殺人。
    那些中立派就會立刻站到林年的對立麵。
    隻是他完全沒有想到。
    林年居然找到了這樣一份十幾年前的視頻。
    把他當年的醜事，全部曝得幹幹淨淨。
    現在季嚴宸隻能繼續推脫一切是假的。
    “哼，假的嗎？”
    “季嚴宸如果我能請到視頻畫麵裏的當事人呢？”
    林年輕輕搖頭。
    對於季嚴宸的嘴硬，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林年對外麵守護的士兵招手。
    沒有太久，一個與視頻人相同的老人被推了出來。
    “陛下，我……我對不起你啊！”
    “我更對不起先皇，先皇是被我讓人毒害！”
    “這十幾年來，我一直東躲西藏。”
    “可終歸是躲不過內心的愧疚，我有罪啊！”
    老者在被推出來的一刻。
    雙膝直接撲通一聲跪下。
    對著朱仁赫嚎啕大哭和拚命磕頭。
    那份麵容雖已經蒼老。
    卻與視頻人一模一樣。
    “徐蘭水，這不可能！”
    “你明明已經——”
    季嚴宸表情巨震。
    驚恐之下，腳步連退。
    “季嚴宸，想不到吧。”
    “幸好我當初多了一個心眼。”
    “這個視頻是我親自錄下來。”
    “我這個替死鬼，現在真的變成一個厲鬼，來找你索命來了！”
    “我明明幫你做了那麽多見不得光的事情。”
    “可是你是怎麽回報我的？”
    “我全家都被你的人殺得幹幹淨淨！一個不留！”
    “我那才三歲的孩子啊！啊啊啊……”
    徐蘭水說到這裏時，已經老淚縱橫。
    所有圍觀的人，聽到了這裏。
    也基本聽明白了來龍去脈。
    “季……嚴宸……”
    “居然……是你……是你謀害了……我父皇……”
    而朱仁赫雙眼失焦，緩緩搖著頭，一步步後退。
    但很快，他就碰到了一個如立柱般挺直的男人。
    朱仁赫轉回頭。
    卻對上了一臉平靜的林年。
    “陛下，想複仇嗎？”
    “我可以給你一把槍。”
    林年主動開口，提了一個建議。
    “給我！”
    朱仁赫表情扭曲一秒。
    隨即惡狠狠地看向季嚴宸。
    “不！陛下，這一切都是林年做的局！”
    “不要相信林年！我是無辜的！”
    “陛下，你要相信老臣啊！”
    季嚴宸對上朱仁赫那仿佛要吃人的視線。
    聲嘶力竭地掙紮嘶吼。
    但都被他身上束縛捆得死死。
    完全動彈不得。
    “林上將，給我槍！”
    朱仁赫用他那不再童音的聲音，對著林年吼了聲。
    林年則轉頭看向身邊的張寧。
    張寧猶豫一秒，還是拔出了自己的配槍。
    遞給了朱仁赫。
    朱仁赫剛拿住沉甸甸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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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站在季嚴宸身邊的保皇派和後麵看熱鬧的官員。
    立刻撤離原來位置，季嚴宸身後瞬間空了一大塊。
    他們擔心朱仁赫因為不懂槍械，直接把槍口對準了他們。
    畢竟子彈無眼。
    “陛下！我是無辜的啊！”
    “不要開——”
    季嚴宸還打算解釋。
    但槍已響。
    季嚴宸腦袋出現一個血洞。
    整個人向後仰倒。
    從屍體中血液潺潺流出。
    “啊啊啊——”
    朱仁赫麵容癲狂起來，發瘋一樣的繼續開槍。
    砰砰砰！
    直到朱仁赫徹底打光了子彈。
    朱仁赫的憤怒吼聲，才戛然而止。
    林年把手按在朱仁赫那柄空槍上。
    “夠了。”
    “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陛下，節哀。”
    林年低聲勸了一句。
    然後從朱仁赫手中拿起空槍，遞回給身邊的張寧。
    張寧當即利落地把配槍替換新的能量彈匣。
    同時掛回保險，收納放好。
    “向議員，把犯人都帶下去。”
    “還有屍體。”
    林年對向習言揮手。
    “是！”
    向習言對林年躬身。
    然後也順帶對朱仁赫躬身。
    沒有太久，很快帝國議事廳就恢複如初。
    而朱仁赫那起伏的情緒，也逐漸平穩下來。
    “林年，我能跟你私下談一下嗎？”
    朱仁赫忽然對林年說道。
    “……”
    林年沒有急著回答，他則是先看一眼官員中的馬謹。
    馬謹微微對他點頭。
    表示今天的會議討論可以推遲。
    “當然可以。”
    林年答應下來。
    隨著他的話語聲落下。
    整個帝國議事廳的官員，還有守衛。
    林年的警衛隊士兵，則開始被聯絡官安排。
    一下子撤得幹幹淨淨。
    偌大的帝國議事廳。
    很快就剩下林年和朱仁赫兩人。
    “林年，你真的要當這個帝國皇帝？”
    朱仁赫忽然直視林年的眼睛，大聲問道。
    “陛下，你可以退。”
    “我不可以。”
    “皇帝我必然會當，也必須要當。”
    “我身後站著的力量。”
    “他們需要我擁有一個皇帝的身份，來保證他們未來的利益。”
    “保證他們不會被你們朱家反攻倒算。”
    “至高的權力，從來就隻有一個。”
    “而弱者，不配擁有。”
    “這些事情，我希望你能明白。”
    “當然，不明白也不會影響你下位。”
    林年說得很直白。
    他身後站著的人，早就不是他一個人。
    不論朱仁赫是自願，還是不自願。
    都已經不會影響他登上帝位的事實。
    除非他在這個過程中突然暴斃。
    但就算他暴斃了。
    人類帝國的帝位，也再不會是朱家。
    隻可能是他手下那些精兵強將中的某一個。
    “是嗎……”
    “我明白了，這個帝國便交給你了。”
    “反正我在那些大臣眼中，永遠都是不稱職的那個。”
    朱仁赫突然歎口氣。
    轉身大步離開，再不看林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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