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母親思念孩子,乃是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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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白露在青州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心裏頭空落落的,好像缺了點什麽似的。
但她也沒覺得有啥,這邊一直打仗,並且百姓得了瘟疫,自己心裏頭難受,甚至抑鬱......甚至得上情緒方麵的病,這都是十分正常的。
可如今自己見到幾個孩子,這個時候白露終於明白,其實並不是自己得了別的病,而是自己因思念孩子們傷心。心裏總覺得空落落。
母親思念孩子,乃是天性。
在特定時期可能會忽略,但是卻永遠都存在。
白露抱著幾個孩子,將一月給抱起來轉了一圈。
一月看上去比之前更沉穩了,二月也更加乖巧了。
“三月、四月,你們兩個的眼睛比之前動得更快了,是不是想著什麽壞事呢!”
“......嗯,五月,娘感覺你比之前還要漂亮。”
白露忍不住讚歎一聲。
白五月真是太漂亮太可愛啦!
不過......白露陷入了一陣沉思,瞧著白五月旁邊那個金發碧眼的小男孩,“這就是烏裏吧。”
她對著烏裏笑眯眯地點頭說,“烏裏,你好呀,歡迎你來到青州。”
她又摸了摸烏裏的腦袋。
烏裏眼睛亮亮地瞧著白露,忍不住對著白露豎起大拇指說道:“我的天呐,你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聽著這句話,白露樂了,並對他說:“你的大武話說得還挺流利的。”
“這孩子很聰明,很不錯。”
“我教他一段時間大武話他就會了。”
慕容錦書對白露笑道。
白露在旁邊笑,又扭頭看向六月和七月。
六月依舊是小懶豬,她是幾個孩子中最胖的那個,卻並不討人嫌。
白胖白胖的,是幾個孩子裏麵......看上去最討喜的那個。
白露捏了捏六月的小臉,又揉了揉七月的小腦袋瓜。
幾個孩子親熱完,白露又扭頭看向幾個男孩子。
冷冰年如今雖然才十幾歲,卻已經和自己一樣高了。
頭發紮著高馬尾,瞧著少年氣十分足,一張冷峻的麵龐氣勢十足。
他看著白露眼神有些閃躲,濕漉漉的。
白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如今你已經是小小男子漢了。”
”
雖然剛離別一兩個月,娘卻感覺跟分居很久似的......”
白露用的是娘,而不是別的稱呼。
冷冰年別過頭去,不忍再正視,哽咽難言。
蘇瑾玉連忙上前,便對著白露伸出手,讓白露抱了抱。
瞧著蘇瑾玉也比之前高,白露鬆了口氣。
這個孩子其實是她最擔心的。
幾個女孩是自己的閨女,怎麽著她們都在自己家裏頭,在涼州那邊肯定是待的很好。
幾個男孩子,像冷冰年這般......自己心裏頭有數,已經是大孩子了,都不用自己過多操心。
小王爺和西門流雲都是皇親貴胄,錦衣玉食被人照顧慣了,不必擔心他們抹不開。
但是蘇瑾玉就不同了。
蘇瑾玉是一個不敢讓自己操心的小孩,他性情溫吞,有的時候抹不開麵兒,也不知道在家裏頭能不能過得舒心。
沒有自己處處幫忙照應,有的事情......他也許不好意思跟慕容錦書說,說不定就照顧不到。
瞧著蘇瑾玉如今是個翩翩美少年,臉頰肉肉堆的可愛,白露高興了。
她笑道:“小玉呀,你可比之前胖了許多呢。”
蘇瑾玉幹幹地笑,臉紅了。
白露一扭頭,又瞧了瞧小王爺和西門流雲。
嗯,都很好,沒啥事。
不過......怎麽感覺西門流雲比之前瘦了許多呢?
白露之前眼神一掃......覺著他們一個個的也差不多,而如今卻發現區別了。
怎麽感覺,這孩子身上的衣服空空蕩蕩的,竟然比之前瘦了許多。
白露摸了摸西門流雲的頭,眼神中有些擔心。
就見慕容錦書欲言又止,看來她也有些話跟自己說。
其實她不說白露也知道......西門流雲他的身份,和涼州知州息息相關。
白露想到了這些,臉色難看了許多。
又低頭瞧著自己大哥家的三個孩子,白廷敬,白卓君和青越個頭都竄了。
把他們挨個抱起來,狠狠地貼了貼臉。
他們幾個都被自己弄得臉蛋通紅,小聲說道:“......哎呀,姑姑,我們都是男子漢了,你可不能這樣,男女授受不親哦!”
“哎喲喂,你們幾個小奶包......還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白露樂壞了,抱著他們幾個也是抱不動,畢竟這麽多孩子呢。
她捏幾個孩子的小臉,好好親熱了一番。
青州知州要將他們都帶到知州府,那叫一個高興。
沒想到白露竟然給他帶回這麽多孩子,自己最近一段時間非常累,實在是沒什麽放鬆的。
而這幾個孩子性格都十分好,並不鬧人也不磨人......若是在自己旁邊陪著自己說說話,可實在太有意思了。
他稀罕得不得了,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坐在馬車裏頭的時候,青州知州將幾個孩子拉到自己旁邊坐。
他們將青州知州圍住,便聽青州知州細心地問道:“你們在那邊待得怎麽樣呀?吃喝還順心嗎?”
“......嗯,慕容姑娘做事一向都是我們最放心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將你們托付給慕容姑娘。”
幾個小孩正說著話,就見到馬車外有百姓圍著一起大喊:“安國侯、知州大人!”
“安國侯、知州大人,你們收著我們給你們的禮物呀!”
說著,外頭的馬車夫手裏頭就莫名其妙地被塞下很多東西。
孩子們還是頭一次見這個場麵,都瞠目結舌地掀開簾子,隨即就被大饅頭、大雞蛋砸中。
他們摸著自己的小身板......倒是不疼,隻是覺著自己手中的糧食太多了,實在是有點懵。
“我的天哪,外頭的百姓竟然給咱們這麽多好吃的!”
“唉呀!”
白露忍不住捂臉,有點羞恥。
她看了一眼青州知州,也不知道青州知州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讓他們坐馬車走。
偷偷摸摸地把他們送回去就好了唄,如今坐青州州府的馬車實在是太招搖了,這些百姓都知道,自己和青州知州又回去了。
這個時候,孩子們樂嗬著傻笑。
瞧著孩子們一個個都十分佩服自己與白露,青州知州哈哈大笑:“回頭我好好跟你們講講!安國侯究竟有多麽厲害。”
“她在青州啊,可實實在在地出了好大的風采呢!”
“而且青州百姓還給了她萬民傘,而且還要給她立生祠呢。
“什麽?還有這些事兒,我們娘親也太棒了吧!”
一月忍不住呱唧呱唧。
二月、三月他們也忍不住鼓掌。
幾個孩子都用崇拜的眼神瞧著白露,倒是讓白露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個時候她才明白,青州知州這番操作到底是什麽意思。
原來青州知州是想讓幾個孩子都十分崇拜自己,讓他們都喜歡自己喜歡得不得了,並且順帶崇拜青州知州......
畢竟這種事情也和青州知州關聯。
白露忍不住無語了,便對這幾個孩子說:“好好,不過......你們拿的這些東西回頭給馬夫,讓馬夫幫忙把這些東西還給百姓。”
“百姓好不容易掙點銀子,攢點錢買一些好吃的,咱們家不缺這些吃的,咱們不要哈。”
孩子們都點頭,十分乖巧聽話。
六月乖巧說道:“放心吧,娘親,我們是不會隨意收百姓吃食的,我們都知道百姓過得不易。”
即便貪吃如六月,也知道這些吃食是不能隨便吃的,這些可都是百姓的血汗錢買來的呀。
他們一個月隨隨便便就有好幾十兩銀子可以隨意支配,可是那些百姓不一樣。
他們可能十年都掙不上幾十兩銀子。
等到了知州府,青州知州也是時候需要休息了,這個時候也沒逞強,幹脆就拉著孩子們過去吃飯聊天了。
好久都沒這麽放鬆的時候啦。
白露拉著慕容錦書也要吃飯,就見慕容錦書突然拉住白露的袖子,“唉呀,白露妹子!你就不必忙活了,我就不著急吃這些吃食了。”
“......有些事情我得先告訴你,要是不告訴你,我心裏頭不踏實,回頭萬一忘了咋辦?”
白露一愣,差點就給忘了:“對了,我還真忘記問了!你們怎麽突然從涼州跑到青州了,按理來說......涼州那邊應該是十分安全的呀。”
“什麽安全?!”
要是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慕容錦書直接就炸了。
直接就跺起腳來,對著白露皺起眉頭,拉著她到隱蔽處說話。
“哎,你是不知道,那個涼州知州並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和孫知州完全是不能比的,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竟然發國難財,把百姓們的糧食往上漲!”
“稻米從前是五六文一斤,這個價格是正常的......現在青州打仗,涼州稻米七八文一斤我們也還能接受......可!如今他現在把價格直接就漲到了十三文錢一斤!”
“如今涼州那邊又沒有戰亂,怎麽能漲這麽多呢?!”
聽到這話,白露也著實是嚇了一跳,一張絕美的臉龐之上露出凝重之色。
“不應該呀......”
“我們青州這邊的稻米由我們控製,百姓買到手則是七文錢一斤,甚至前日還到了六文錢一斤!”
“涼州那邊的價格上下浮動,卻不至於變成了十三文一斤,到底是因為什麽?!”
“難不成是他們那邊的富商十分貪婪,見到我來這邊,也想跟著我來搶生意......想把價格往上抬抬,趁機發國難財?!還是說涼州知州他故意把價格抬上去的,另有所圖?!”
慕容錦書搖頭,“這我倒不知道了......”
“不過那些富商應該是不參與的,他們都知道你掌握著整個涼州的糧食命脈,他們怎麽可能去摻合呢?”
“......”
慕容錦書沉思一陣,動用她女人的第六感,則對著白露嚴肅說道:“其實我覺著,應該就是涼州知州故意的,他另有所圖!”
“至於這所圖到底是什麽,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可能都得好好地琢磨琢磨了。”
“你好好地查一查。”
白露頷首。
慕容錦書說,“後來太後娘娘她特意去找到涼州知州,要求他把價格調低一些......涼州知州不同意,太後娘娘就直接逼他要是不調價格!就把官銀放出來賑濟百姓!”
白露倒吸一口涼氣。
“官銀可是不輕易放出來的!”
頂多是發生大災大難的時候可能會放出來,這要是放出來,情況不屬實,回頭會被皇帝罵死的。
慕容錦書一臉無奈,“可是沒有想到,涼州知州竟然答應了!”
“太後娘娘覺得......要是他答應,那就說明涼州也並不是很安全了!”
“涼州知州寧可發國難財,寧可放光官銀!都不肯把價格調低,他肯定另有所圖啊!”
白露聽了這話,心裏頭咯噔一下,能讓涼州知州不顧自己老臉,也不顧皇帝駁斥、貶自己就去放官銀?
說明有巨大的利益等著他!
那涼州知州背後,肯定有一個強大的勢力在支撐他。
那這股強大的勢力,會是梁國公夫人的母家嗎?倒是不見得呀。
要是梁國公夫人的母家,他怎麽可能會這般放肆?
肯定是另一夥人了。
而且另一夥人跟自己的實力相比,不相上下......甚至可能略高一籌。
因為這涼州知州竟然敢公開跟自己作對。
白露越想越心焦,她覺得......隻有一種可能。
“涼州知州說不定跟突厥人勾結在一起了。”
“又或許......沒跟突厥人勾結在一起,想反叛了......”
“不管怎麽說,都不是什麽好人。”
“什麽?!”
聽這話,慕容錦書雖驚訝,卻不意外。
她歎了口氣,對白露說道:“其實我也這麽想......太後大概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她也沒有什麽證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