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總不能讓梁國公父子的關係,變成白露父女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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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頭,太子找到了梁國公。
    就見梁國公獨自處在一個小房間裏,一個人喝著悶酒,身上散發著一股酒味,眉眼耷拉著,瞧著不怎麽痛快。
    太子滿眼的關切,笑盈盈道:“國公,本宮陪你一起喝,你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啊!”
    說著,太子直接就拿起梁國公麵前的酒,也沒用酒杯,直接就將整瓶灌進肚子裏。
    梁國公抬頭看著太子,鬱悶地說道:“太子殿下......”
    他勉強對著太子行禮,已經站不穩身形,搖搖晃晃,這個時候並不是很清醒了。
    太子瞧他不怎麽清醒,心中正樂。
    這個時候來套話肯定是可以的。
    他幹脆和梁國公湊在一起,調侃道:“梁國公,你咋這麽不高興啊!”
    “瞧著不像是因為裴大人......我怎麽瞧著......似乎是因為別的事兒呢!““到底有啥事,你說出來,讓本宮幫幫你!”
    “......”
    聽著這話,梁國公沉默一陣,便對著太子大吐苦水:“太子殿下猜的可真準,我不是因為裴大人的事兒,我是因為我自家孩子的事兒!”
    “唉,我梁國公府世代名門,乃是鍾鳴鼎食之家,如今卻墮落至此,生出來的子孫後代這般不要臉!!”
    這番話明顯是在說西門流雲呢,太子心中警惕。
    就聽梁國公歎息一聲說道:“竟養出了這麽個孽障西門流雲!我西門家......恐怕日後的爵位都得被西門流雲給弄丟!”
    “唉,他竟然害自己的親姨母,害自己的親弟弟!為了權勢富貴,還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這般隻顧著耍些小心機、小肚雞腸,還怎麽繼承梁國公府武將勳位?!”
    太子一愣,繼而笑嗬嗬地對梁國公說道:“梁國公,此言差矣,這是啥意思啊?!難不成流雲做了什麽壞事?!”
    “我怎麽覺得流雲一向很好,可愛得很,是個好孩子!”
    “......不太像你口中的孽障啊,是不是這其中有什麽誤會?”
    “能有什麽誤會?!”
    “他母親溫婉和善,他們兩個相處得那麽好,他母親說什麽......定然不會有錯。”
    梁國公皺著眉頭,絲毫不信太子說的西門流雲是個和善的人。
    “他一直都不太聽話,就知道擼貓逗狗的!後來是跟著小王爺......所以京都城中沒有人敢說他究竟有多麽頑劣!”
    “再加上年紀還小,都遊離於賭坊與青樓,顯得他名聲沒那麽壞!”
    “實則......太子殿下就是低估了這個頑劣東西,我們也是低估他了,隻以為他貪玩,心思卻不壞!釀成大禍......”
    “唉,真是家門不幸啊。”
    聽著這番話,太子的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西門流雲是白露很喜歡的孩子,那白露的幾個孩子、小王爺他們跟西門流雲關係這般好,怎麽會察覺不到他是個壞孩子呢?
    既然還跟他玩,西門流雲就是個單純的人。
    而如今這般......恐怕是被他那後母給迫害了,捧殺於無形,之後又裝著一朵清純小白蓮花的模樣陷害西門流雲!
    而此時,白露也走到屋外,聽到屋子裏頭梁國公和太子說的話。
    她從流雲的房間出來之後,正在想著究竟該如何......這時她問了一個小廝,才知道太子和梁國公他們兩個在一處小房間。
    白露決定過去,直接將這話說開。
    她願意替西門流雲擔保,並且之後她要告訴梁國公,之後她會拿出西門流雲被梁國公夫人迫害的證據。
    且梁國公夫人的母家如今又通敵叛國,如今又放官銀......
    方方麵麵加起來,都可以證明梁國公夫人並不是什麽好人,流雲也是個無辜的人。
    她直接推開門進去,對著梁國公和太子說道:“什麽家門不幸?梁國公大人你可真是瞎了眼!”
    “要知道,不好的不是流雲,而是你那繼室......!!!”
    見到白露過來,梁國公和太子對視一眼。
    梁國公有些不待見白露,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樂意跟她說話。
    “梁國公,你怎麽不跟我說話?”
    “難不成是怨我不拿稻米出來,換裴大人?”
    白露似笑非笑地瞧著梁國公。
    就見梁國公的耳朵漸漸紅了。
    他怎麽好意思直說嘛,的確是因為這個。
    可若是因為這個,那也太小氣了吧。
    梁國公繼續站在那裏不說話,似乎在裝酷。
    白露樂了,便直接將門關上,對著醉醺的梁國公說道:“這個時候......大人您雖然喝醉了,但想必應該也能聽明白我的意思!”
    梁國公一愣,就聽白露說:“當初小流雲為什麽要放到我這裏呀,而不放到梁國公府?”
    梁國公眼神閃爍,不說話了。
    就聽白露冷笑道:“到底是不是你們兩個隻顧著恩愛纏綿,沒空顧著小流雲?”
    “這怎麽可能!”
    梁國公下意識反駁,“我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不過是流雲願意去,而且小王爺也願意去,所以讓他們經常去罷了......想在你身邊,多長長見識!!”
    說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話。
    白露似笑非笑地點頭,便說道:“可你願不願意把你的嫡次子送過來?”
    “這怎麽行?怎麽能將他送過來?這乃是邊地......”
    他正說著,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是啊,有母親的嫡次子不能送過來。
    那沒有母親的嫡長子,就可以送過來嗎?
    自己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對西門流雲似乎太苛刻......而且太生疏。
    竟然這般放心讓他獨自一人在外漂泊。
    突然,他就覺得自己的鼻頭一酸,有些說不下去了。
    “就算小流雲是個小男孩,而且已經長大,你也不該這樣......隨便就能將他送出去,放在我名下養著。”
    “而且!”
    白露眼神一閃,裏頭的冷意幾乎都快溢出來,“梁國公!要知道若不是我養著他,恐怕如今這孩子當真被養廢了!!”
    梁國公一愣,就聽白露道,“當初我身份沒曝光出來,我父親沒叫我認回時!所有人隻以為我是去邀功的!”
    “因此,當初梁國公夫人就賄賂我......給我拿了許多錢,讓我養廢流雲!”
    “???”
    梁國公大駭,“這怎麽可能?你別瞎說!”
    白露樂了,“這些還有明細賬本和實物,您可一一過目!”
    “不過得等青州這邊打仗打完,我們才能去涼州那邊瞧!要不然......涼州咱們是去不了的!容易打草驚蛇!”
    “而且梁國公夫人沒將明細賬本全都送來,恐怕證據不足......顯得我陷害她似的。”
    見到白露冷哼一聲,而且似乎勝券在握的樣子,梁國公漸漸冷靜了。
    他心中驚疑不定,掀起驚濤駭浪!
    白露都不用拿出證據,光說出這番話,他便覺得梁國公夫人可能有問題。
    因為白露從始至終都不是攀附權貴之人,皇帝讓她留在京都她不肯留,若是她留在京都,那直接就跟公主也沒什麽區別了。
    既然不攀附權貴也不缺錢,那天下之大,就沒有什麽能打動她的利益。
    除非有人抓住她的幾個軟肋威脅她。
    但是如今,她的幾個閨女不是帶得很好嘛?
    所以她一定是不會受人脅迫,說出這番埋汰梁國公夫人的話!
    她是發自本心說的。
    而白露的本心,那是十分慈悲為懷!!
    她幫助青州百姓治瘟疫,又幫青州打仗,甚至往平州運送物資......這些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裏!
    她並不是一個為利仕途的富商,反而是一個心懷天下的好人。
    這般有氣節的人說的話,他能不聽嗎?
    梁國公真的想不出一絲一毫、白露要潑梁國公夫人髒水的理由!
    她們兩個就算是有仇,以白露的性格以及品性,也不會這般抹黑。
    “......”
    梁國公沉默著,此時已經是信了五分。
    白露並沒有就此打住,說道:“另外,那涼州的知州乃是梁國公夫人母家的親戚!在涼州也是不幹好事!米價如今都快漲飛了!”
    “之前孩子們過來的時候說,那邊的米價即便是有白家米鋪壓著,其他米鋪的米也漲到十三文一斤!”
    “而白家米鋪米價雖然便宜,卻有人暗中讓那些百姓不到白家米鋪來買,打了買白家米的百姓!”
    “若不是我們發現......恐怕老百姓都沒了活路!”
    “那邊太後娘娘還在撐著,等到事情結束,咱們可得好好查查!這位涼州知州究竟打著什麽壞主意,肚子裏頭藏著什麽壞事兒!!”
    白露眼神中的殺意畢現。
    梁國公夫人一定會吃瓜落,一起受連累!有些事情問起來就更好問了。
    聽著這話,梁國公抬頭瞧著白露,眼神中滿是驚駭:“竟然還有這種事?!”
    “涼州知州我曾是見過的,那是流雲姨母的舅舅!沒想到竟然眼皮子這般淺!”
    “這個時候不讓糧食降價,無非就是想發一筆國難財!!”
    這種事情要是捅到皇帝那裏,就連自己都要跟著挨罰的。
    不過,這些跟天下百姓比都算不得什麽了。
    聽著這番話,梁國公心急如焚,已經偏向白露這邊了。
    他忙對白露道:“那您再跟我多說說!涼州那邊究竟是什麽情況?咱們能不能過去幫忙?!”
    “這個時候又怎麽能過去幫的上忙?”
    白露思索片刻,對梁國公說道,“之前您不是還說,讓我帶什麽......白家米鋪的米去救裴大人嗎?如今這般,又怎麽去救!”
    “米鋪的米一定不能拿出去換人了!必須得給百姓留著!”
    “萬一那邊小米鋪的稻米漲到三四十文錢一斤......涼州白家米鋪又買不到稻米了,百姓又怎麽活?!”
    聽著這話,梁國公點頭:“對對,就是這個理兒,就是這個理兒!”
    “都是我想的不周到了,都是我的錯......白娘子,我就先給你賠罪了。”
    梁國公清醒了三分,忙上前去給白露行禮。
    白露樂了,對著梁國公微笑道:“大人,不必如此!”
    “另外,我來還想跟你說,你和流雲畢竟是親生父子......你們兩個之前也沒什麽矛盾,是不是等到你續弦進門才有這些矛盾的?”
    “並非是空穴來風,等到回京都的時候,您再自己好好查一查!”
    她鄭重說道,“在這裏我跟你保證,我了解流雲的性子,我肯定是教養得極好!他絕對是個好孩子!”
    梁國公點頭:“白娘子的人品,我還是相信的,那就將流雲暫且放到你這裏養著吧。”
    “家裏頭的事情實在是太複雜!”
    梁國公沉思一陣,便說道,“那青州這邊戰亂,難不成你們也沒收到書信?”
    “那可不!”
    太子連忙在旁邊接話,“怎麽可能收到書信呢?!”
    “就連父皇給我們的軍報都費了好大的勁才收到,你還想讓青州收到書信?”
    “你這不是在做夢呢?!”
    “不是說......鏢局的人能夠送來嗎?”
    梁國公一臉一紅。
    看來,真是梁國公夫人撒謊了。
    太子氣樂了:“什麽鏢局的人能送來,誰告訴你的?!你又不是青州的人,你怎麽知道鏢局的人能送來呢?!”
    “就聽你的夫人在那兒瞎說,不聽流雲的辯解!”
    “還有啊。”
    白露翻了個白眼,十分不耐煩地說道,“流雲這麽小,又怎麽認得麝香?!”
    “他不認得,但你媳婦懷孕身邊的老嬤嬤見多識廣,肯定也有認得的!就算不認得的,偶爾去給你們請平安脈的太醫還有老大夫肯定有認得的!”
    “......這麽多人竟然都沒發現,等到孩子生出來了釀成大禍才發現,這就很令人奇怪了!”
    “梁國公大人,你別老盯著流雲一個小孩了,你好好去查查你的後院吧,說不定起火了呢。”
    梁國公臉黑紅黑紅的,連忙點頭稱是。
    白露和太子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梁國公信了大半,他倆便覺著自己做的也值了。
    好歹讓小流雲和梁國公的關係,沒像白露和白岩鬆這麽差。
    白露講到這裏,突然聽梁國公沉聲說道:“另外,白娘子、太子殿下......既然你們二人都在這裏,我還有一件事要與二位說!剛才人前我也不好講。”
    “陛下那邊在我走的時候給我下了指令,若是裴大人救不回來,那我也不用活了!”
    “所以裴大人是必須得救出來的,我們再想想別的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