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和白岩鬆差不多大的,娘趙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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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白岩鬆差不多大的?
    白清澤陷入了一陣沉思。
    白初堯眸中神色微顫。
    其他人的反應則都是疑惑。
    白露敏銳地捕捉到兩個哥哥這邊的反應,她忙問道:“難不成大哥、三哥,你們兩個知道些什麽?”
    白清澤和白初堯都笑著搖頭,他們麵上略帶著一絲苦澀。
    “沒什麽,隻是和咱爹差不多大的......”
    “我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娘。”
    “娘和咱爹就差不多大......”
    聽到這話,白露心中也很是難受,氣氛陷入了一陣死寂之中。
    ......
    王首輔回京都的路上。
    河灘。
    這個場景莫名有些眼熟,但並不是原來的河灘,他們到了一處新河灘。
    馬車上,裴回舟依舊沒醒。
    王首輔掏出一塊灰色的布,古代版褲衩子必須得仔細洗!
    可他老眼昏花的,怎麽都覺著沒洗幹淨。
    他扭頭,忍不住對著旁邊的飛魚說道:“那個......小夥子,你來幫我瞧瞧,看看洗沒洗幹淨?”
    飛魚抽搐著嘴角,便忍不住對著王首輔說道:“首輔大人,屬下要不給您買一個新的吧?這就算洗幹淨了,也破了個大洞啊。”
    “唉,年輕人不懂節儉。”
    王首輔撇了撇嘴,回道,“要知道......我年輕之時昭州大旱!江南一帶屍橫遍野!別說是穿條褲子了,就算是裹腹都難了!”
    “自那之後,我入京趕考之時便發下宏願,入仕後必要天下百姓都過得和和美美的!至於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幫百姓填飽肚子才是要緊事!”
    王首輔過的日子一向清貧,看得飛魚眼皮直抽抽。
    他覺得王首輔實在是太能吃苦了。
    怎麽說呢......就連自己這個侍衛,褲衩子都是穿一條扔一條的,王首輔竟然親自動手洗。
    飛魚閉了閉眼,唉,這些年自己都沒洗過,如今卻要給王首輔洗,罷了罷了。
    “首輔大人,我來幫你洗吧。”
    他直接就搶過王首輔手中的灰布。
    王首輔一愣,便笑道:“你以為老夫說這些,是讓你幫忙洗?我自己洗就行了......”
    剛想把布扯回來,便聽飛魚說道:“首輔大人,不必跟我客氣了,您過去瞧瞧裴將軍吧。”
    “他?有什麽好瞧的。”
    王首輔撇嘴,瞧他還不如瞧長胡茬子的飛魚呢。
    就聽飛魚有些疑惑地說道:“裴將軍一直睡,他不吃也不喝,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而且也不拉......到時候送到京都......別整的直接成貔貅了!”
    “哈哈哈。”
    王首輔哈哈大笑:“行,那我就瞧瞧。”
    這個時候,他們兩個都還沒得知裴回舟注定活不成的消息。
    他們知道,在皇帝心中裴回舟的分量是不輕的,一定要把裴回舟安全送回去。
    他邁著蹣跚的步伐往馬車裏頭走,其他帶隊的侍衛都撇過頭去。
    就見王首輔進了馬車,在裴回舟的衣服上擦了兩把手,將手徹底擦幹之後,直接狠狠捏了一把裴回舟的臉。
    “......”
    裴回舟依舊沒有反應。
    “這藥可真是好使啊,回頭問白露娘子要幾顆。”
    王首輔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多要幾顆!到時候陛下生病都能用得上!”
    嘿嘿......那自己就可以讓皇帝下道聖旨,讓自己告老還鄉了,想想就美滋滋的!
    就在王首輔幻想的時候,突然就見裴回舟的眼珠子似乎動了一下!
    “臥槽!”
    王首輔嚇了一大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俺沒看錯吧?”
    他老眼昏花,有的時候也許是看錯......尤其是自己最近正緊張於裴回舟能不能突然醒來。
    他仿佛沉思一瞬,決定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他從兜裏頭又掏出了一瓶藥,直接就給裴回舟喂了下去!
    然而,王首輔卻不知道,裴回舟此時是迷暈了,他又不是死了,所以什麽動眼珠子啦、手指動一下,這都是非常正常的。
    於是裴回舟又吃了一瓶藥......
    他們速度略慢些,一路上卻十分平安,帶著沉睡的裴回舟直接抵達京都。
    當裴回舟被擔架抬著運送到皇宮裏頭的時候,他都還沒醒。
    禦書房,皇帝坐在龍椅之上,看著地上的擔架,大怒。
    “大膽裴回舟,見到禦駕竟然不跪!”
    王首輔立刻上前,跟皇帝進言道:“啟稟陛下,裴回舟並不是不願意跪,而是實在跪不了,他被白娘子迷暈了!”
    王首輔一五一十地將所見所聞跟皇帝說了一通之後,皇帝大驚失色:“原是如此!”
    “好、好、好,那我就將這個畜生直接打入天牢!”
    “不過......在這之前!朕要見到裴回舟站起來,親自跟朕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著這話,王首輔心中一驚,卻不意外。
    皇帝還是要庇護裴回舟,他不舍得讓裴回舟死,要不怎會用解釋二字呢?
    這意思就是......等著裴回舟說幾句,皇帝信了,就給他開脫唄。
    太醫立刻就被叫過來,皇帝皺著眉頭,對著底下的太醫道。
    “你們快些動手把裴回舟給弄醒。”
    “咱們侯爺的迷藥效果太好,恐怕夠嗆能立刻弄醒!”
    太醫略微一沉吟,便對著皇帝說道:“陛下,我們需要時間研究!”
    “愛多長時間就多長時間,你們大概估算著!”
    “半天時間應是能醒的吧?”
    太醫鬆了口氣,“回陛下,半天時間多了,半個時辰我們就能弄醒!”
    白露又不會給人下什麽毒藥,迷藥而已......給點兒解藥就是了。
    太醫們一把脈,突然沉默了,“這…這脈象怎的如此之亂?!”
    他們大驚失色,並對著皇帝說道:“陛下,這......裴將軍得趕緊送往皇宮中的一處房間迅速醫治,若不及時醫治,恐怕有成為智障的隱患呢!”
    “這脈象,唉呀,太亂了。”
    他們搖著頭歎道:“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重傷死亡了,但是裴將軍又巧合的是武功高強之人......所以竟活了下來!”
    “大量藥物攝入,裴將軍竟還沒有七竅流血而死,真是奇跡呀!”
    聽著這話,皇帝大驚失色!
    王首輔也是大驚失色。
    皇帝怒目看向王首輔,都有殺人的衝動!
    王首輔一哆嗦,幹咳兩聲,瞧著太醫道:“救人!”
    並對著皇帝小聲說道:“實在不好意思,陛下......微臣一時間老眼昏花,記不清這也記不清那的,竟然把這迷藥的量......給弄錯了!”
    “不怪白娘子!”
    皇帝能明白,王首輔就是不想讓裴回舟在中途醒,他要是在中途醒的話那可就難辦事了。
    皇帝死咬著牙,對著王首輔說道:“朕什麽都明白,又不是不讓你用,可是你怎麽能用這麽多?!”
    要是真是死了,那他得多遺憾。
    裴回舟可以死在自己的手裏,但是絕對不能死在他人手裏。
    這種事情,王首輔是明白的。
    王首輔心中一寒,便對皇帝說道:“放心吧,陛下!要是裴將軍真的要死......就將白露娘子給召回來,讓她幫忙救治就是了。”
    “......”
    皇帝陷入了一陣沉默,要是讓白露救,那白露不得被氣死。
    到時候她再跟白岩鬆似的,再也不理自己了,這又怎麽辦?
    皇帝心裏頭既屬意裴回舟這一邊,也屬意白露。
    王首輔見狀,心中暗暗沉思,還得是拿白露出來治皇帝才管用啊。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太醫院的人已經將院正請來了。
    院正紮了半天針,將裴回舟紮成了個刺蝟,搖了搖頭,對著皇帝說道。
    “恐怕不成,我們還得再試試。”
    最終經曆一天一夜之後,裴回舟終於被弄醒了。
    隻是他嘴上流著哈喇子,說話都不利索了。
    皇帝看著,臉都綠了!
    他忍不住在禦書房裏頭踱步,大罵:“裴回舟!你個混賊!你怎麽解釋平州百姓被無辜屠戮,你轉頭又將突厥可汗弟弟殺了,你如同救世主一般降臨在萬萬人前!”
    “這時機咋就這麽巧!嗬嗬......你為什麽棄城不顧?你告訴朕!你這不是棄天下百姓嗎?!”
    “這功名利祿於你來說就這麽好?朕之前就是這麽教你的?”
    “你怎能枉費朕的心思啊?”
    “朕愧對天下百姓啊!”
    他眼眶濕潤。
    聽著這話,裴回舟眼神一凜,原本如漿糊的腦袋頓時就清醒了許多,隻覺得如同針紮一般痛。
    裴回舟冷聲道:“陛下,你如今能將我抓起來,就已經無愧天下百姓了。”
    皇帝一愣。
    就聽裴回舟又道:“但是,您愧對的是我。”
    皇帝怒極!
    他剛要發作,可瞧見裴回舟嘴上流著哈喇子,頓時又止住了,唉,實在是畫麵太美不敢看。
    旁邊的王首輔卻忍不住說道:“什麽愧對你不愧對你的,陛下何時愧對了你?陛下少你吃少你穿了?他一直都拿你第一近臣,太子殿下也當你如同親兄弟一般!”
    “他們為君!對臣子這般已經是法外開恩,你還想如何?你還想當太子嗎?你還想當皇帝取而代之?!”
    “你這般濫用職權、好大喜功,就算是陛下也是不敢這麽做的......你要這些名聲、功名有何用?!”
    王首輔這一番話,直接就讓皇帝警醒了。
    對呀,要這些功名有何用?
    就算是自己對不住裴回舟,可裴回舟終究是對不住天下百姓了。
    王首輔在旁邊瞧著皇帝的臉色,又暗戳戳地加了一句:“再說了,白娘子人家咋就是忠君愛國?”
    “人家這些年......宮中的紅利、白家的紅利從來沒吃上過!大武皇室還有白家這些人,哪個都對不住白娘子!”
    “可人家白娘子從來沒扯過這些有的沒的......從來不拿自己可憐說事!人家不圖這些!”
    “哎......那人與人的差距,怎麽就能這麽大啊!”
    皇帝頓時心裏頭一激靈。
    對呀,王首輔說的太有道理了。
    他對裴回舟的彌補已經很多很多了,比白露多出不知千倍萬倍!
    人家白露就是忠君愛國,憑什麽裴回舟不能?就憑他的身份特殊嗎?
    人家白露的身份也特殊啊。
    其實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而已。
    他卻以為......是裴回舟的命運太坎坷,才會讓他心裏頭產生怨念。
    裴回舟淡淡地說道:“陛下和王首輔既然有這麽多話堵著微臣,微臣也沒什麽別的好說的!”
    “微臣隻說一句,我沒害平州的百姓!”
    “我真是為了殺突厥人才埋伏的!”
    他抬頭看著皇帝與王首輔,冷笑一聲道:“難不成你們有證據嗎?你們若有證據,那可以說我草菅人命!”
    “若沒有證據,你們萬萬不可直接扣押我,更別提把我打入大牢!”
    “......我乃是軍中功臣,陛下要是這麽做,外頭的人怎會不說陛下您怕功高蓋主,所以故意殘害功臣?”
    “天下人該如何看您?”
    “百姓們他們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隻有朝中大臣知道!可真正載著陛下您這艘船的......是天下百姓!”
    “朝中大臣的認可,隻能說是幫您劃的槳!再好的槳,遇上大的風浪,也終究是不成的。”
    這話一說完,皇帝氣急,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差點嘔出一口血。
    他翻個白眼兒道:“你這是在威脅朕?”
    “微臣沒有威脅陛下,微臣怎麽敢呢?”
    裴回舟冷冷地勾起一抹笑,一張臉慘白卻再次流出口水,“陛下,臣永遠地忠誠於您,是您不願意放權於微臣,微臣隻覺得心寒!”
    “微臣就不明白了,微臣哪裏比不過太子殿下,你卻如此信任太子殿下卻不信任我呢?”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氣得氣血翻湧。
    皇帝眼瞧著,就要被氣出一口血來。
    王首輔心裏頭無奈,見到他們兩個對峙,便上前對著皇帝說道:“行了,陛下,再說就扯出陳年爛穀子的事兒了,這些說太多有啥用?終究隻能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