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凍土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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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圈的暴風雪像台永不疲倦的碎冰機,將直徑十厘米的雪團碾成鋒利的冰晶,在零下五十度的極寒中切割著偵察小隊的履帶車。車長周明海的防寒麵罩上凝結著三層冰碴,他握著操縱杆的指節因用力過度泛著青白,車載雷達在第七次信號紊亂後突然發出蜂鳴,顯示屏上的藍色光點正以詭異的幾何軌跡排列。
"坐標修正,117.35e,78.42n。" 副駕駛林小羽的指尖在全息鍵盤上飛舞,防風鏡後的瞳孔突然收縮,"隊長,探測儀顯示地下三百米有金屬反應...... 等等,那不是實驗室!" 透過暴風雪中勉強工作的光學攝像頭,呈現在十二人小隊眼前的,是座被萬年冰層包裹的倒金字塔形建築。青銅色金屬大門足有五米高,表麵蝕刻的雙蛇纏繞徽記與三個月前炸毀的星核集團東京總部完全一致,蛇信交纏處嵌著的菱形晶體,正發出與病毒載體 3 型同源的能量波動。
"準備繩降!" 周明海的命令剛出口,冰層下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脆響。最先發現異常的醫療兵陳薇驚呼著 pointing 向右側冰麵,蛛網狀的裂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結晶狀的凸起物像惡性腫瘤般頂破冰層 —— 那是直徑三十厘米的巨型觸手,表皮覆蓋的病毒疣體在月光下泛著藍灰色冷光,像無數碎玻璃嵌在肌肉組織裏。
二等兵王浩的反應慢了 0.3 秒,淬毒匕首剛出鞘,腥黑色的觸手已掃過他的腰側。撕裂聲與碳化聲幾乎同時響起,防護甲胄如黃油般被切開,露出的皮膚瞬間化作黑色粉末,連慘叫聲都卡在喉間。周明海的電磁步槍幾乎在同時開火,穿甲彈在觸手上炸開碗口大的傷口,卻隻見淡綠色體液湧出,傷口邊緣迅速再生出更密集的疣體。
"集中火力攻擊大門!" 周明海踹開凍僵的通訊器,風雪中突然傳來低吼聲,像無數塊碎冰在研磨機裏滾動。當他通過熱成像儀看到三百米外的黑點時,後頸的寒毛全部倒豎 —— 那是數百隻背生冰刺的變異北極熊,肩高超過三米的軀體在雪地上投下陰影,冰刺尖端凝結的毒液正滴落地麵,在冰層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坑洞。
"成三角防禦隊形!林小羽,啟動車載聲波幹擾器!" 周明海邊射擊邊後退,注意到北極熊群的行進路線精準避開了觸手區,顯然兩種變異生物之間存在某種協同。當第七發穿甲彈打在大門鎖芯位置時,青銅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門縫中溢出的淡綠色氣體,竟與星核集團實驗室爆炸時的殘留物成分相同。
千裏之外的聯盟總部,基因庫的紅色警報聲震碎了淩晨三點的寂靜。值班員李敏的手指在生物識別屏上留下五道血痕,12 號冷藏櫃的液氮噴霧正徒勞地噴灑,本該存放喪屍病毒原始毒株的合金匣不翼而飛。監控錄像顯示,淩晨 247 分,一個身著聯盟少將製服的身影站在冷藏櫃前,右眼虹膜在掃描器上投下完美的認證光斑 —— 但所有人都知道,掌管 12 號櫃的陳少將此刻正在北極圈前線指揮部。
"調取下一層級權限。" 首席安全官羅錚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硬,當監控畫麵切換到走廊拐角時,鏡頭突然雪花閃爍,三秒後恢複正常,隻剩件空蕩蕩的少將製服躺在地上,衣領處繡著的雙蛇徽記正在氧化變黑。羅錚的通訊器在此刻震動,北極圈傳來的緊急匯報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偵察小隊在地下城市大門檢測到與失竊毒株相同的能量頻率。
"通知盟主,啟動 " 雅典娜之眼 " 衛星陣列。" 羅錚盯著監控中那截正在融化的冰棱,突然注意到製服袖口殘留的白色纖維 —— 那是北極圈獨有的、能在零下六十度存活的極地苔蘚。這個發現讓他後背冷汗直冒,因為聯盟基因庫的安保係統,根本不可能讓未經消毒的外來植物進入。
回到北極圈戰場,周明海的小隊已退至金屬大門前。車載彈藥庫傳來空膛警報,最後五枚高爆手雷在觸手群中炸開,卻隻換來更瘋狂的攻擊。變異北極熊已進入五十米射程,前排個體的冰刺開始彈射,鋼針般的冰棱穿透兩名隊員的胸甲。就在生死關頭,周明海突然發現大門上的雙蛇徽記正在吸收戰鬥產生的能量,菱形晶體發出的光芒越來越亮。
"所有人貼緊大門!" 他突然想起星核集團實驗室的自毀程序,當能量積蓄到臨界點時,防禦係統會自動開啟。果然,當第八次爆炸的衝擊波撞在門上時,青銅門發出蜂鳴,晶體光芒化作掃描光束掠過眾人。在北極熊的咆哮與觸手的嘶鳴中,重達十噸的金屬門緩緩開啟,湧出的氣流帶著腐殖質的氣味,混著某種讓人神經刺痛的次聲波。
門內是條向下延伸的螺旋甬道,牆壁上嵌著發出幽藍光芒的生物芯片,每塊芯片上都蝕刻著相同的實驗編號:α07。當第一個隊員踏入門內的瞬間,甬道頂端的揚聲器突然啟動,機械合成音帶著電流雜音在風雪中回蕩:"歡迎來到方舟計劃第二孵化場,病毒適應體培育進度 78,原始毒株共鳴度達標,啟動宿主篩選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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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海的通訊器在此刻恢複信號,耳機裏傳來羅錚急切的呼喊:"立刻撤離!基因庫失竊的原始毒株正在向你們的坐標移動,那些變異生物是病毒載體的實驗體......" 話音戛然而止,電流雜音中混著玻璃破碎的聲響。當他回頭望向冰原時,隻見海平麵方向駛來一艘破冰船,船首切開的冰浪中,漂浮著無數具人類屍體,他們的皮膚下蠕動著與觸手相同的結晶狀疣體。
更致命的危機來自頭頂 —— 暴風雪突然停歇,極夜的天空中,十二架印著六芒星徽記的運輸艦正衝破電離層,艦腹打開的艙門裏,裝載著的正是從聯盟基因庫失竊的喪屍病毒原始毒株容器。周明海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在實驗室廢墟撿到的金屬銘牌,上麵刻著的最後一行字:當雙蛇吞噬星辰之日,便是人類重生於病毒之時。
地下城市的甬道深處,傳來金屬齒輪轉動的轟鳴,生物芯片的幽藍光芒次第亮起,在牆壁上投下無數扭曲的影子。那些影子看起來既像正在蛻變的人類軀體,又像某種即將破繭的節肢動物。周明海握緊染血的軍刀,看著身邊僅剩的四名隊員,突然發現他們防護服破損處的皮膚,正泛起與觸手相同的結晶光澤。
而在聯盟總部的指揮中心,林悠盯著衛星傳回的畫麵,手指緩緩撫過桌麵上的雙蛇徽記 —— 那是他在三個月前的戰鬥中從神秘敵人身上扯下的銘牌。當警報聲再次響起時,他終於明白,星核集團從未被消滅,他們隻是鑽入了更深的地下,而所謂的 "方舟計劃",從來都不是拯救人類,而是要創造出能在病毒紀元生存的全新物種。
暴風雪再次降臨,將地下城市的大門重新掩埋在冰層之下。但這一次,被封印的不再是秘密,而是人類在病毒威脅前的最後一道防線。當周明海的通訊器發出最後的蜂鳴時,他對著麥克風輕聲說:"盟主,他們來了,帶著我們創造的魔鬼......" 話音未落,變異北極熊的冰刺已穿透他的頭盔,而地下城市深處,某個巨大的培養艙正在緩緩開啟,裏麵漂浮的,是具有著人類輪廓卻布滿病毒疣體的軀體,胸口烙印的編號正是:α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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