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時空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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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艦自毀的能量波像巨手撕裂錫紙,時空裂縫在核心區上空擴張成直徑千米的黑洞,邊緣翻湧的紫色電漿將金屬支架扯成扭曲的莫比烏斯環。林悠被氣浪掀飛的瞬間,看見實驗室方向亮起刺目藍光 —— 李薇的防護服正在與裂縫產生量子共振,她手臂上的針孔狀結晶,此刻正化作連接兩個時空的錨點。
"引力場紊亂!所有坐標係統失效!" 戰術目鏡的警告聲突然扭曲成哨音,林悠的指尖觸碰到地麵時,金屬地板竟像水麵般波動,倒映出完全不同的星空 —— 齒輪狀的巨型天體懸浮在靛青色天幕下,每道齒輪邊緣都鑲嵌著發光的生物電路,像某種機械與有機結合的活體行星。
當她掙紮著站起身,發現自己置身於半透明的膜狀空間中,透過 "膜壁" 能清晰看見另一個世界:穿著銀白色連體服的科研人員在培養艙間穿梭,艙內浸泡著背鰭生滿電路板的夜梟變種,它們的尾刺末端連接著神經電纜,正在與齒輪天體的生物電路同步閃爍。
"那是...... 完全體病毒共生體。" 李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林悠轉身看見好友的左臂已結晶至肩部,結晶表麵流動著與齒輪天體相同的熒光紋路,"星核集團在平行世界的實驗室,他們早已放棄單純的病毒融合,轉而製造病毒 機械共生體。"
全息數據板在李薇掌心浮現,投射出 "曙光" 藥劑的分子模型:"我錯了,藥劑不是抑製病毒,而是暫時解開人類基因鎖。" 她指著模型中突然斷裂的端粒鏈,"我們所謂的 " 強化體能 ",其實是讓細胞提前燃燒 dna 裏的 " 時間鎖 ",就像......"
"就像用火柴點燃即將熄滅的油燈。" 林悠接過話頭,看著膜壁另一側的共生體夜梟,它們的尾刺正插入齒輪天體的縫隙,整個天體隨之發出蜂鳴,"而夜梟,早就不是單純的變異體,他們是病毒篩選出的共生體容器。"
裂縫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一塊足球場大小的齒輪碎片砸向膜狀空間。林悠拽著李薇衝向應急艙,卻在艙門開啟的瞬間僵住 —— 艙內坐著三個穿舊式防護服的人,其中一個左臉有與顧沉相同的晶體紋路,卻在看見她們時露出驚恐表情:"快逃!星核的 " 時間收割者 " 來了!"
應急艙突然被掀飛,林悠在失重狀態下看見這輩子最震撼的景象:齒輪天體的裂縫中,浮現出由生物電路構成的巨型瞳孔,瞳孔中央旋轉著十二道時空錨點的光輪,每道光束都在吞噬附近的物質,包括正在崩潰的膜狀空間。
"那是星核集團製造的時空管理裝置," 李薇的結晶手臂突然發出強光,與齒輪天體的生物電路產生共鳴,"他們在每個平行宇宙培養共生體夜梟,用病毒能量驅動時空齒輪,而我們的 " 曙光 " 藥劑......"
她的話被一聲尖嘯打斷。膜壁另一側的共生體夜梟集體轉向,它們的背鰭電路板投射出林悠眉心的星芒印記,像在進行某種跨時空定位。當第一隻共生體的尾刺擊穿膜壁時,林悠終於看清它們的真實形態 —— 胸腔處嵌著微型齒輪天體,病毒晶體與機械軸承在血管裏同步運轉。
"他們已經超越了生物範疇," 林悠的磁軌槍在共生體外殼上彈起火花,"是病毒創造的新生命形態...... 或者說,時空齒輪的活體零件。" 她突然想起顧沉臨終前的話,"諸神黃昏係統不是毀滅,是讓人類成為新的齒輪零件。"
李薇在數據板上瘋狂敲擊,突然調出陸凡意識數據中的加密片段:"當基因鎖被解開,人類會暫時獲得時空感知力...... 看!" 她指向膜壁,那裏正播放著平行世界的畫麵 —— 另一個時空的李薇正在給年幼的林悠注射試劑,頸間戴著與顧沉相同的晶體項鏈。
"這就是為什麽夜梟能感知我們的位置," 李薇的結晶手臂開始崩解成齒輪狀碎片,卻在崩解時與共生體的生物電路產生排斥,"他們的機械核心,需要人類基因作為潤滑劑...... 而 " 曙光 " 藥劑,讓我們的基因暫時呈現齒輪可識別的頻率。"
最大的齒輪天體突然發出刺耳的降調轟鳴,時空裂縫的擴張速度提升十倍。林悠看見自己的戰術目鏡上,所有時空錨點的坐標正在被吸入齒輪核心,而在齒輪的最深處,懸浮著十二具水晶棺,每具棺中都躺著與她容貌相同的女性,眉心閃爍著不同顏色的星芒。
"那是...... 平行世界的我們," 李薇的聲音越來越輕,結晶碎片開始融入齒輪天體,"星核集團在每個時空培養 " 鑰匙 ",一旦主世界的鑰匙失效,就啟動備用......" 她突然笑了,笑聲混著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原來我們從一開始,就是時空齒輪的囚徒。"
共生體夜梟的進攻突然停滯,它們的齒輪核心正對準李薇崩解的結晶碎片。林悠趁機拽著好友衝進最後一道膜壁,卻發現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實驗室,隻是所有設備都覆蓋著齒輪狀的生物電路,陸凡的意識數據終端上,正播放著平行世界星核首領的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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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從來不是連續的河流,而是精密運轉的齒輪組。當人類妄圖用情感對抗機械法則,就注定成為齒輪間的雜質......" 畫麵中的首領轉過臉,左臉覆蓋著與顧沉完全相同的晶體,卻沒有任何溫度,"不過沒關係,我們已經提取了你們的基因鎖密碼,下一個齒輪周期,人類將學會在齒輪間優雅地生存。"
實驗室的天花板突然裂開,露出齒輪天體的局部 —— 那是比恒星更龐大的存在,每道齒輪刻痕都對應著一個平行宇宙。林悠看著李薇逐漸透明的身體,突然明白父親當年的真正計劃:他不是在製造病毒,而是在人類基因中埋下反齒輪的 "毛刺",讓情感成為破壞精密機械的變量。
"帶著這個......" 李薇將最後一塊結晶碎片塞進林悠掌心,碎片表麵浮現出齒輪天體的弱點坐標,"去告訴平行世界的我們,齒輪的裂縫裏,永遠會生長出拒絕被切割的野草。"
當齒輪天體的引力場即將吞噬整個實驗室時,林悠激活了掌心的碎片。耀眼的金光中,她看見無數個平行世界的自己同時舉起手,眉心的星芒印記連成超越時空的光鏈,在齒輪天體表麵燒出第一道裂痕。而在某個時空的裂縫裏,顧明正微笑著看著這一切,他的實驗記錄本上,最新一頁畫著破土而出的幼苗,根部纏繞著齒輪。
時空囚徒的枷鎖終於出現裂痕。林悠握緊李薇留下的坐標,看著好友的結晶碎片融入自己的星芒印記,齒輪天體的轟鳴中,她聽見無數個聲音在說:"真正的自由,從不是逃離齒輪,而是讓齒輪記住,每個囚徒的心中,都住著不願被馴服的火種。"
當她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聯軍醫療艙裏,掌心的碎片變成了陸凡女兒的周歲照片,照片背麵多了行陌生的字跡:"在第 42 號齒輪裂縫,藏著星核集團的初代病毒樣本 —— 那是他們最害怕被人類看見的,關於 " 愛" 的實驗記錄。"
窗外,齒輪狀的巨型天體已經消失,隻有遙遠的星空閃爍著十二點微光。林悠摸著眉心的星芒印記,知道這場與時空齒輪的博弈才剛剛開始。而李薇手臂上的結晶,終將成為刻在時空齒輪上的第一道劃痕,提醒所有囚徒:即使身處精密運轉的機械宇宙,人類心中的火種,永遠會在齒輪的裂縫裏,綻放出超越規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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