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共同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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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雲展放開了衣衫淩亂的楚明嬌,慢慢地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用那雙黑得深不可測的眼眸打量著她。
    有那麽一瞬 ,楚明嬌以為他會直接離開,但他沒有。
    他問她:“你說。”
    楚明嬌這才發現自己屏住了呼吸。
    她緩緩地吐出了半口氣,道:“夢境中沒有提及具體的日期,但應該是這個月。”
    “兵部尚書吳宇慶會因為一場急病而暴斃……”
    謝雲展的鼻翼微微翕動了一下。
    內室的窗戶半開著,一道暖暖的夏風自窗口拂了進來,吹得門簾簌簌晃動。
    兩盞茶後,謝雲展就離開了。
    楚明嬌暫時被禁足在她的院子,連續五天都沒有出門。
    起初,她有些不安,但漸漸地,她的心安定了下來。
    隻要沒有外力幹擾,她所知道的那些事都會一一發生。
    五天轉瞬而過,六月初九,謝雲展又一次來到了楚明嬌的院子。
    將屋裏的下人全數打發後,他開口的第一句是:
    “所以,你早就知道蕭無咎是鎮南王的嫡子?”
    他下唇上的傷口還沒痊愈,那一點點米粒大小的紅痂顯得格外醒目。
    而楚明嬌左臉上的那個掌印差不多消了下去。
    她攥了攥手裏的帕子,這一次,對於謝雲展的質問,她早有準備。
    “我原來不知,我是在宮變那天才想明白的。”
    “在我的夢境裏,我隻知道鎮南王有一個叫‘顧淵’的嫡子,他在鎮南王死後才現身,承襲了鎮南王爵位。”
    謝雲展輕扯了下嘴角。
    在這件事上,他信楚明嬌。
    直到今天,知道“顧淵”這個名字的人依然很少。
    可他也忍不住會去想,如果楚明嬌早知蕭無咎能承繼鎮南王爵位,她還會嫁給他嗎?
    楚明嬌微咬下唇:“我在夢裏隻能看到片段,而非全局,所以有些事總是有偏差,王照鄰最後沒有成為狀元,四皇子比夢中提前一個月弑兄,連鎮南王被行刺的事也提前了。”
    “我也沒想到行刺鎮南王的人竟然會是顧湛……”
    顧湛實在太蠢了!
    他是名正言順的世子,沒有足夠的理由,就是皇帝也不會輕言廢世子,他竟然蠢得自毀前程?!
    “顧湛實在蠢不可及。”謝雲展冷冷道,心裏彌漫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連他自己也不知這是苦、是酸還是澀。
    從現在起,他與蕭無咎之間的距離猶如一道天塹。
    蕭無咎會是一方藩王,手掌二十萬大軍,他會成為皇帝之下最有權勢的人。
    窗外,忽然有三五隻雀鳥撲棱著翅膀飛起,枝葉搖曳,簌簌作響。
    謝雲展循聲望向窗外碧藍通透的天空,冷不丁地話鋒一轉:
    “嬌嬌,你可知,就在你下注之後,蕭無咎緊接著就在四方賭坊押了十萬兩,賭何躍思是今科狀元。”
    五天前,楚明嬌告訴了他很多事,也包括她在四方賭坊押注王照鄰中狀元的事,謝雲展特意去賭坊探查了,因此才得知了蕭無咎也去下注的事。
    “什麽?”楚明嬌失聲道,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表情在短短幾息之間變了好幾變。
    突然間,她想明白了很多事。
    “是因為他。”
    王照鄰沒有中狀元是因為蕭無咎。
    顧湛提前行刺鎮南王也是因為蕭無咎。
    那麽,那場宮變之所以提前是不是也和蕭無咎有關?
    這一刻,楚明嬌忍不住就想:若是她沒有退了與蕭無咎的親事,也不至於暗地裏被他盯上……
    小說中的大反派果然是睚眥必報。
    就像她之前擔心的那樣,這若是一本以蕭無咎為主角的男頻小說,她的結局怕是慘絕人寰。
    她無意識地絞著手裏的帕子,就聽謝雲展又道:“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謝雲展大步流星地走到楚明嬌身邊坐下,一手狠狠地捏住了茶幾一角,眸底漸漸蓄起陰影。
    若是楚明嬌足夠信任他,與他一條心,也許現在就會是另一種局麵——他也不至於被蕭無咎遠遠地甩在後麵。
    楚明嬌眼睫微顫,口不對心道:“雲展哥哥,我怕你以為我得了失心瘋。”
    謝雲展定定地看著楚明嬌。
    他知道這句話有九成不是真話。
    但現在,是不是真話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謝雲展又道:“你之前曾跟我說,二皇子也許可以幫謝家。”
    “在你的夢境裏,也有二皇子?”
    他真正想問的是未來的天子是不是二皇子。
    蕭無咎很快就會被封為鎮南王世子,事到如今,自己想要與他抗衡,唯一的一條路便是那從龍之功。
    他本不想那麽快站隊的,但若想得到未來的新帝看重,隻能冒險了。
    謝雲展目光灼灼地看著楚明嬌,楚明嬌緩緩點頭。
    這個點頭仿佛一個無聲的回答肯定了謝雲展心裏的猜測。
    謝雲展的心跳怦怦加快,熱血沸騰。
    忽然,他側身摟住楚明嬌的纖腰,熾熱的薄唇含住了她的櫻唇,將她壓在了羅漢床上,一手沿著羅裙的裙裾摸索了進去……
    楚明嬌的腦海中又浮現出謝雲展與蕭若蘅滾作一團的一幕,心頭一陣惡心,可終究是忍住推開他的衝動。
    片刻後,屋內便響起了女子斷斷續續的嬌喘以及男子粗重的呼吸聲。
    曖昧的聲響透過門簾隱隱約約地傳了出去,聽得外間的畫屏滿麵羞紅。
    她遲疑地小聲問穗娘:“現在還是國喪呢……”
    “沒事的,月底就過國喪了。”穗娘道,心想:二姑爺與二小姐總算是圓房了。這是喜事啊。
    她得跑一趟儀賓府跟大小姐說道說道。
    哎,大小姐命好,嫁得也好,先是被封為縣主,如今更是要當王妃了。
    二小姐呢,命運多舛,隻能與人共侍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