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秦洛收回了手站起身子，饒有興致地盯著月璃珊：
    “比起這些，我倒更想知道，那鮫夢妍究竟對你做了什麽，竟能讓你如此恨她，甚至不惜說出甘願淪為獸寵這般毫無尊嚴的話來。”
    聽到這，月璃珊依然跪在地麵上，眼中閃爍著化不開的仇恨，開始講述那段充滿痛苦的回憶。
    “在一年前，我們淵瀾聖鮫一族得知有萬千世界頂尖的勢力有意要挑選一名女子與之簽訂契約。這對於我們淵瀾聖鮫一脈來說，本是天大的好事。畢竟，我們不過是中層的種族，處於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若是能與頂尖勢力搭上關係，整個族群都能得到極大的提升。”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開始顫抖，仿佛又回到了那噩夢般的一天。
    “但就是這個消息，讓我和我的父母，以及一部分族人遭受了滅頂之災。為了能讓聖女鮫夢妍血脈更近一步，獲得被挑選的資格，竟喪心病狂地做出了抽取族人的血脈一事！”
    月璃珊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我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後，動用了家中唯一一位四品聖人瞞著我將我護送離開。當我察覺到不對勁後，才被容叔告訴了我事實。那時我才知道，我的父母早已經......為了保護我，為了讓我能活下去，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月璃珊說完，身形一動迅速站起身來，然後雙膝彎曲，將自己的高度調整至與秦洛的手掌平齊。
    臉上浮現出一抹認命的神情，緊接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暖棠的模樣，努力模仿著她討好秦洛的姿態。
    可惜她終究不是那擁有狐尾的狐族女子。
    她沒有那靈動的狐尾可用來撒嬌示好，隻能將頭小心翼翼地蹭向秦洛的手掌，動作顯得格外生澀僵硬。
    那姿態，就像一隻未經馴化的貓咪在渴望著主人的垂憐，卻因不得要領而顯得有些滑稽。
    但在這笨拙的舉動背後，是月璃珊為了複仇而不得不放下的尊嚴。
    秦洛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將手收在了身後，眼神中帶著一絲思索道：
    “那這樣說，之前你自稱的聖女都是假的了？”
    聽到這話，月璃珊的身子頓時僵住，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坦誠道：
    “沒錯，我的確不是淵瀾聖鮫一脈的聖女。我跟那鮫夢妍實力懸殊，正麵抗衡我毫無勝算，也隻能借用她聖女的名聲來樹敵，給她找一些麻煩。”
    大人，我知道您可能看不起我這樣的做法，但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還望大人能念在我一片赤誠複仇之心的份上，幫幫我。”
    說罷，月璃珊再次低下頭，眼中滿是期盼。
    “嗬嗬，你還真的看得起我。”秦洛嘴角上揚，扯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眼神中透著幾分戲謔，“那鮫夢妍可是淵瀾聖鮫的聖女，還有一方大勢力的天驕綁定在了一起，也不知道你那裏來的自信覺得我出手就一定能將她斬殺？”
    “而且你這算盤打得倒是精，想用我來為你報私仇，可這代價，我倒是覺得你付不起。”
    秦洛眼中的戲謔更甚，他上下打量著月璃珊，似乎在審視一件毫無價值的物品，“我也不是那種看到女人就走不動的人，而且你這身子......”
    說到這，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在我看來，也並非是什麽世間罕有的尤物。為了你去招惹那淵瀾聖鮫一脈以及那天驕背後的勢力，實在是不劃算。”
    “你說願意以魂賜相贈，可這魂賜對我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之物，並非不可或缺。”
    “至於你說的為我鞍前馬後，就憑你現在這點實力，又能幫我做些什麽？在我眼裏，你與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致，除了耍些小聰明，還能幹些什麽？”
    月璃珊默默忍受著秦洛言語間的奚落，心中滿是苦澀。
    起初在她眼中，從未對秦洛抱有過多期望。答應交出魂賜，一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二來，則是衝著幽玥影這位至尊強者來達成自己的複仇心願。
    然而，當得知那令她恨之入骨的鮫夢妍此刻就在這祖地之中，又親眼目睹秦洛之前毫不費力地將一名一品聖人斬殺，這她心中瘋狂湧現出希望的曙光。
    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眼中的屈辱，再次抬起頭，剛欲開口，秦洛突然伸出手指，輕點在她的額頭。
    月璃珊隻覺體內那如影隨形的黑霧，竟順著秦洛的指尖開始向外剝離。她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滿是驚訝。
    隨著最後一絲黑霧從她體內徹底剝離出來，秦洛那淡漠的聲音也適時響起：
    “我知道你是受那位前輩所迫，才無奈跟隨聽令於我。如今，這體內的限製既已被我解開，你大可自行離去。至於你心心念念的複仇之事，恕我無能為力，我向來不做那些毫無益處的事。”
    在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秦洛心中已有計較。他也不是那種愚笨之輩，知曉帶著一個滿心隻有複仇、隨時都可能給自己招致麻煩的人，無異於在身邊埋下一顆定時炸彈。
    相較之下，放她自行離去反倒更為穩妥。畢竟，對於他而言，多這麽一個人在身旁，既無太多益處，少了她，也不會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任何影響。
    事到如今，最重要的還得是獲得太虛聖蓮的蓮子這一藥材，其次再順便帶暖棠她們去那所謂的祖池走上一遭，看看能不能為那單純的妮子獲取到一絲返祖的機會。
    月璃珊也知曉秦洛這樣做的意思，心中再怎麽不甘也隻能咽下，若是她就這樣離去的話一個人在這祖地，別說機緣了。
    怕是在接下來的祖池自己都沒有資格踏入，那就跟沒進來一樣。
    念止，月璃珊連忙說道：
    “方才的請求是璃珊逾越了，不過那位前輩特意要求我跟著大人，若是我就這樣離去，怕事後被她知道，璃珊會被......”
    說起幽玥影，她的聲音輕微顫抖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若是大人怕惹上麻煩的話，璃珊會披上鬥篷，隱去身形。默默跟在大人身後，絕不打擾到任何人，還請大人能讓我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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