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無序海中的世界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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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距離萬千世界不可丈量的虛無地界,這裏懸浮著一方足以顛覆所有人認知的奇觀。
    在萬千世界,大陸如星屑散落虛空,彼此間依靠虛空通道或傳送陣連接。而這方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纏繞在一株通天巨樹之上。
    其根須刺入九重虛空,每道根須末端都纏繞著星辰殘骸。枝椏似天柱橫貫寰宇,托起的不是葉片而是沸騰的星雲。
    樹皮褶皺間流淌著肉眼可見的光陰長河,最玄奇的是那些五光十色的葉片。
    看似柔嫩的葉麵實則自成天地:
    某片葉內,千萬裏雪原上正上演著劍仙斬龍的傳說、相鄰的紋葉中,岩漿凝聚的巨人正捶打山嶽鑄造神器。
    更有葉片裏佛光普照,一位位金身羅漢在傳頌著佛法......
    若是有人有幸目睹,定會毫不猶豫地一口咬定,這便是傳說中隻存在於傳說之中的世界樹!
    將無數世界容納於一身,展現傳聞中的奇跡!
    在這世界樹上最頂層的某個區域內,這裏宛如天地初開之地,極度混亂。
    這裏的一切都呈現出無序的狀態,空間破碎扭曲、折疊,時而塌陷出深不見底的黑洞,時而又突兀地隆起奇異的空間褶皺。
    光芒與黑暗交織,看上去要將一切都卷入無盡的混亂之中。
    然而,在這片混亂的正中央,端坐著一位男子。
    他身形挺拔,絲毫不為外界的混亂所動。
    而這裏的一切反而隨著他平緩的呼吸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律動,時而平穩、有序起來。時而又再度陷入混亂,仿佛他的每一次呼吸起伏都牽動著這片區域的秩序。
    這男子周身沒有流露出任何氣息,宛如一個平凡的凡人。但他的存在卻又顯得渾然天成,與這片混亂的天地完美融合,好似他本就是這混亂的源頭,又像是能掌控這混亂的主宰。
    他靜靜地坐在那裏,雙眼微閉,麵容平靜,一頭長發在混亂的氣流中肆意飛舞,卻絲毫不顯淩亂,反而增添了幾分飄逸。
    他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一種平凡無奇的古樸,不過又似蘊含著天地間最原始的力量。
    突然,男子雙眸陡然睜開,目光所及之處,肆虐的混亂如頓時偃旗息鼓。原本扭曲、坍塌的空間,在這目光下下被瞬間定格,變得如鏡麵般平整光滑,不染一絲瑕疵。
    “咦?有人於過去窺探到我?而且那段被窺視的記憶居然還從我過去的時間長河中被截取掉,怪哉。”
    “究竟道主所為,亦或是......‘超脫’者的手筆?”
    男子聲音低沉,卻似洪鍾鳴響,帶著無上威嚴。話語落下,餘音仍在空氣中震顫,似在向整個天地質問。
    呢喃聲止,男子抬手,動作隨意卻又帶著一種掌控乾坤的氣度。
    隻見他指尖輕點,虛空之中,一條詭譎至極的光帶蜿蜒浮現。
    這光帶,遊離於現實與虛幻的夾縫之間,邊緣處朦朧微光閃爍,似有若無,如夢如幻,卻又散發著從始到終的氣勢,看上去能承載起天地間所有的重量與法則。
    光帶甫一現世,便向著世界樹的更深處蜿蜒伸展。所經之處,世界樹的枝幹法則、小世界,乃至周邊遊蕩的所有,皆似臣子遇見帝王,紛紛退避,自動為其讓出一條通路。
    就在光帶的盡頭,一道身影徐徐凝形。
    此人麵容英俊非凡,周身氣息內斂,卻又透著一種久經磨礪的沉穩。
    他一步一步,沉穩地沿著光帶走來,每一步落下,光帶便泛起一圈圈漣漪,與他的步伐默契共鳴。
    待走到男子身前,那道身影頭顱低垂,身體微微前傾。
    男子目光如炬,看向跪地的虛影,聲音不高,卻隔著無數距離給那身影磅礴的壓力:
    “我閉關這段時間,無序海可曾有新的發現?”
    “自近萬年前命運一道的道主匆匆一現後,無序海再未有過劇烈的波動。在這數千年間,我們已經發現的小世界千萬餘座,已經盡數納盡世界數內。”
    “而且在千年前我等還發現了一座源初級別的宇宙,初步占據下還未發現有道主級別的存在,如今我已在路上,保守估計還有五年時間便能達到。”
    來人聲音沉穩,恭謹作答。
    聽到這,男子沉吟半晌,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
    須臾,他抬手在空中輕輕一握,隻見虛空中凝聚出一抹幽邃到極致的黑點。
    這黑點如同世間一切黑暗的歸宿,又散發著無數摻雜融合進來的法則,散發著連天地都不能陳承受的道韻。
    男子屈指一彈,黑點徑直遁入了那來人的額頭。
    “你隨我身已久,如今道韻已具雛形。那方宇宙或許便是你證道的機緣。隻是前路縹緲難測,即便是我,也僅能略窺其冰山一角。憑你現下所蘊的道韻,若能借此突破桎梏,進階至道主之境,並非全無可能 。”
    言罷,男子衣袖輕揮,揮出了一道無形的指令。原本蜿蜒盤踞於虛空之中臍帶般的光帶,開始斑駁消散。
    光帶之上,點點微光灑落。
    這些微光在下落的過程中,迅速分解、破碎,化作無數細微的光點,帶著迷離的光暈,向四周逸散開來。
    就在光帶崩解消散的同一時刻,那佇立在光帶之上的來人,身影也逐漸變得虛幻、模糊。
    他的輪廓先是變得若有若無,隨後,身體的各個部分化作一縷縷如煙般的光影,與那漫天飄散的光點相互交織、融合,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方空間再度寂靜下來,唯有世界樹的古老枝幹在無聲搖曳,在低吟著歲月的滄桑。
    盡管周遭已空無一人,可他依舊靜靜凝視著遠方的某一處。
    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層層空間,抵達那未知的彼方。時而,眉頭皺起,困惑在眼底蔓延。
    時而,眉頭又緩緩舒展,眼中閃過一絲釋然,像是在繁雜的思緒中覓得了一絲頭緒。
    許久,男子輕輕歎了口氣,打破了這份寂靜。
    “這天地間的變數越來越多了。”
    “以世間萬物為基,凝為道種,道種一道麽?然九乃極數,卻仍顯不足,尚存有缺陷,可為何在我窺探到的光陰之中,還能瞥見一絲成道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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