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生手中的玻璃杯凝結了一層細密的水珠，冰塊的碰撞聲在寂靜的客廳裏格外清脆。諸葛涼的問題像一柄利劍，刺穿了長久以來維持的謊言。
    "你...是怎麽發現的？"黎生的聲音有些發幹。
    諸葛涼將平板電腦轉向他，屏幕上是一篇標題為《假如諸葛亮穿越到現代》的同人小說。少女纖細的手指劃過文中的一段描寫："這裏提到的"智能手機"，和主公給我們的一模一樣。"
    黎生苦笑著放下水杯，冰水滑過喉嚨的涼意讓他稍微冷靜了些。他長舒一口氣，竟覺得如釋重負："其實...裝仙人裝得我也挺累的。"
    月光透過落地窗，在兩人之間投下斑駁的光影。諸葛涼的眼睛在昏暗中也亮得驚人："那這裏是..."
    "是未來。"黎生直視著她的眼睛，"準確地說，是距離你們那個時代一千八百多年後的世界。"
    諸葛涼的小手不自覺地攥緊了睡裙的布料，指節微微發白。黎生注意到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連忙補充道："孔敏，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她們吧。"
    "為何？"諸葛涼微微偏頭，發絲垂落在肩頭。
    黎生斟酌著詞句："我倒不是在意什麽仙人身份..."他停頓了一下，"隻是人一旦知道了自己的未來，不管做什麽都會下意識考慮未來的情況。而且..."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忍："你們當中...沒有幾個善終的。"
    這句話像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在諸葛涼心上。她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惶。黎生立刻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別擔心，曆史已經因為我的出現改變了很多。你們現在都很安全。"
    客廳裏的古董座鍾發出沉悶的報時聲，淩晨兩點的鍾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諸葛涼低頭沉思良久，最終輕輕點頭："主公說得是。若知道天命，行事反倒束手束腳。"
    黎生如釋重負地笑了，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其實就算知道了也沒用，曆史已經改變太多了。"
    諸葛涼突然抬頭，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那未來的人都可以像主公這樣來回穿越嗎？"
    "據我所知，"黎生搖搖頭，"這世上應該隻有我才能穿越。"
    少女愣了一下，隨即噗嗤笑出聲來："那主公和仙人又有何區別？"
    黎生一時語塞。是啊，擁有係統的自己，在這個時代確實與傳說中的仙人無異。他想起係統商城裏那些令人咋舌的高級功能——隻要黃金足夠，甚至可以實現長生不老...
    "孔敏早點睡吧。"黎生轉移話題，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明天我帶你去看看這個世界的學校。"
    諸葛涼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兩顆被點亮的星辰。她對這個時代的學堂充滿向往，更想學習現代的教學方法，將來在安喜縣興辦學堂。
    "真的嗎？"她雀躍地站起身，差點碰翻茶幾上的果盤，"謝謝主公！"
    看著少女抱著平板電腦歡快離去的背影，黎生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諸葛涼今晚穿著印有卡通圖案的睡衣，紮著鬆散的馬尾，活脫脫就是個現代初中生的模樣，哪裏還有半點頂級謀士的影子？
    翌日清晨，陽光正好。
    諸葛涼早早地等在客廳，換上了一套黎生給她準備的淺藍色連衣裙，搭配白色小皮鞋，頭發也精心紮成了高馬尾。她不安地拽了拽裙擺："主公，這樣穿合適嗎？"
    黎生眼前一亮："很適合你。"
    龐瞳打著哈欠從樓梯上晃下來，看到諸葛涼的打扮頓時清醒了："小臥龍今天怎麽打扮得這麽..."她繞著諸葛涼轉了一圈，"像個女學生？"
    "我們要去參觀仙界的學堂。"諸葛涼興奮地解釋。
    徐淑優雅地放下茶杯："我也想去見識一番。"
    "那就一起。"黎生看了看表，"萱德她們呢？"
    "二姐說要在家研究新菜譜。"關雨從健身房探出頭，"我和怡德約好要切磋武藝。"
    張菲嘴裏塞滿麵包，含糊不清地喊道："記得給我帶好吃的回來！"
    而呂咘和貂蟬今天估計不會敢看到黎生了。
    市第一實驗小學正值早讀時間，校園裏回蕩著朗朗讀書聲。諸葛涼趴在教室窗邊，目不轉睛地看著裏麵的場景：四十多個孩子整齊地坐在明亮的教室裏，跟著老師朗讀課文。
    "他們...都在讀書？"諸葛涼看著學生們讀書的樣子，莫名的感覺欣慰。
    黎生笑著解釋："在我們這裏，每個孩子都有受教育的權利。國家實行九年義務教育，所有適齡兒童必須上學。"
    "義務...教育？"徐淑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
    "就是免費的教育。"黎生解釋道，"不僅免學費，貧困家庭還能獲得夥食補助。"
    龐瞳瞪大眼睛："免費？！那先生們的俸祿誰來出？"
    "國家財政撥款。"黎生笑著介紹了一下"教師的工資也是由國家發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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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觀到圖書館時，諸葛涼徹底走不動路了。整整三層樓的藏書，琳琅滿目的繪本、科普讀物、文學經典...她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一本精裝版《十萬個為什麽》，眼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多媒體教室更讓三位古人震驚。五十台電腦整齊排列，五年級的學生正在學習電腦的使用。諸葛涼試著在老師的指導下移動鼠標，當屏幕上出現"你好，世界！"的字樣時，她驚喜地輕呼一聲。
    音樂教室裏，孩子們正在排練合唱。純淨的童聲唱著《讓我們蕩起雙槳》，諸葛涼站在門口，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怎麽了？"黎生輕聲問。
    "這些孩子...多幸福啊..."她聲音哽咽，"在我們那裏，能讀書的都是世家子弟..."
    黎生摸了摸諸葛涼的腦袋說道：“放心，安喜縣的學堂也會是義務教育，所有孩子都可以上學。”
    諸葛涼感受著黎生手掌的溫暖，臉色微紅的欣喜點頭。
    離開前，李校長送給諸葛涼一套小學教材。少女如獲至寶地抱在懷裏，連連道謝。
    午餐選在大學城附近的一家自助餐廳。龐瞳對旋轉壽司產生了濃厚興趣，盯著傳送帶看了足足五分鍾。
    "這盤子怎麽會自己動？"她學著別人的樣子取下了一盤三文魚壽司。
    徐淑則被芥末嗆得眼淚直流，惹得龐瞳哈哈大笑。黎生連忙遞上紙巾，又給她們點了更適合的鰻魚飯。
    下午的大學校園參觀更是讓三人大開眼界。古樸的教學樓前，抱著書本的學生來來往往。經濟學院的王教授熱情接待了他們。
    "這是我們學院的模擬證券交易所。"王教授推開一扇玻璃門，裏麵是數十台閃爍著數據的電腦屏幕，"學生們在這裏進行虛擬投資訓練。"
    徐淑仔細觀察著k線圖："這是...市價的走勢？"
    "正是。"王教授驚訝於她的理解力，"這位同學對金融很感興趣？"
    圖書館裏，諸葛涼被古籍修複室吸引。看著工作人員用精密儀器修複一本明代善本，她小聲感歎："若是有這等技術，很多古籍都可以..."
    回去的路上，諸葛涼一直抱著那套小學教材，時不時就要翻開看一眼。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認真的側臉上，勾勒出一幅動人的畫麵。
    "主公，"她突然抬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想到時候再安喜縣的學堂當老師！"
    黎生微笑著點頭："當然可以，孔敏你會是個好老師的。"
    龐瞳從後座探出頭："那我當體育先生！教孩子們打架！"
    "詩媛，你還是教點其他的吧..."徐淑無奈地阻止，眼中卻也帶著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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