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羨慕，而是嫉妒。
    亦或者……是想要取而代之。
    對方的潛台詞很好讀懂，明確的不快情緒自心頭升起，戴輕清下意識攥住了自己衣袋裏除了刻刀外剩下的最後一件東西——那是莫初揚離開前留給她的魔方。
    可還沒等她動作，狄牧就望著她眯起了眼：“嗯……高密度壓縮式多管激光槍。”
    他吐字清晰、一字不差地報出了那件武器的名字，話落，再次忍不住笑出聲，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譏諷。
    “哈哈哈哈哈哈哈……初揚很擔心你，所以給你留了很厲害的武器呢。那些激光如果打在血肉之軀身上，能讓人一瞬間氣化吧……”
    不好的預感隨著他詭異的表現自心底升起，戴輕清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聽他話音一轉：
    “但——你確定要這樣做嗎輕清？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個沒有人稀罕的意識體，命賤，好活，被千刀萬剮都死不了，區區這點傷害根本無法奈我何。但初揚卻是個精致脆弱的寶貝，他的身體要是因此碎掉了，可就再也拚不好了。”
    “來啊，啟動他留給你的武器，然後把攻擊招呼到他身上。”
    他指著自己的臉——或者說莫初揚的臉，唇角高高揚起，笑容燦爛，瘋癲而殘忍。
    “來啊！”
    他咆哮著喊道，瀕臨破音，看上去情緒竟是比受威脅的戴輕清還要更激動許多。
    “來親手殺了他！”
    “我去你大爺的！你個瘋子！”被踩中底線的戴輕清終於也忍無可忍發飆了，平日裏總興致不高半闔的那雙大眼完全睜開瞪圓，熊熊怒火在她漆黑的瞳孔中燃燒。
    她一腳踢起身邊地麵上幾塊篆刻好的神脈石，那些被繁複圖騰布滿的礦石隨著她的爆發迸濺出明亮的藍光，其上法術啟動，自行加速，以雷霆萬鈞之勢向狄牧打去！
    然而狄牧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那個向來身手矯健的人麵帶微笑看著大量石塊向著自己飛來——但凡有任何一塊砸在他身上，就能把他所用的身體砸穿出一個無法修補的大洞。
    可他一動不動。
    甚至在石塊即將砸在身上前，閉上了眼。
    “滋——”
    一陣輕響。
    半空落下的粉塵帶著煙土落在狄牧臉上，他長睫顫了顫，笑意盎然睜開眼。
    正如他所想，驚魂未定的少女正憤恨地瞪視著他，整整12條可伸縮軟激光槍管在她手中展開，黑洞洞的槍口全都直直衝著他。
    可她卡在最後時刻前，點射掉了所有本該砸在他身上的神脈石。
    戴輕清迫不得已收了手。
    狄牧說得沒錯，莫初揚就是個物抗魔抗都低到發指的脆殼，這些攻擊甚至不用打上去，隻要蹭到一點，就能把他的身體完全撕碎。
    她無從驗證究竟能不能通過這種方式攻擊到鳩占鵲巢操控著莫初揚身體的狄牧，或者說他們雙方都清楚，這根本不重要。
    隻要狄牧還用這種方式拿莫初揚當盾牌，戴輕清便必然會在他麵前投鼠忌器。
    陰險至極。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恨問道：“你究竟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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