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交換應該建立在彼此公平的條件之下。
    蘇牧付出了冰石，答應放過了薑飛雲與薑飛虎兩人的性命。
    而薑飛雲則是要解除同心蠱，放了雷千灼。
    這本就不是公平的交易，可在這交易上多出一個薑玨，公平的天平更加傾斜。
    薑玨的分量太重，薑玨的性命太重，而薑飛雲太......得寸進尺。
    薑飛虎死了。
    無頭的屍體不知在何處，那一顆腦袋則是在蘇牧的腳下。
    人頭落地。
    薑飛雲沒有想到蘇牧竟然這麽幹脆地殺了薑飛虎。
    凜冽的劍光斬斷了薑飛虎的腦袋，沒有半分留手。
    “蘇牧，你.....”薑飛雲怒極。蘇牧的果決狠辣超過了他的想象，也超過了眾人的想象。
    莫星淵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看著蘇牧。就是他，也萬萬沒想到蘇牧會如此果決。
    雷千灼猛然跪倒在地上，雙手抓著胸口，痛苦地嘶吼。他的心髒遭受著蠱蟲的啃食，鑽心的疼痛讓雷千灼渾身抽搐。
    同心蠱一旦被催動，雷千灼就會一直被折磨。
    “薑飛雲！你想讓薑玨死嗎？”蘇牧怒吼一聲，一腳踩在薑玨的後背。
    薑玨猛地嘔出一口鮮血，不停地咳嗽。
    頓時，薑飛雲愣在原地，神色驚恐地看著重傷的薑玨，一時間不知所措。
    “薑玨，薑族的未來仙，若是死在這裏，你薑飛雲能夠安然回到薑族嗎？”蘇牧問道。
    蘇牧心中清楚，薑飛雲心中也清楚。
    薑玨不是薑飛雲能夠比的。
    對於薑飛虎，薑飛雲隻需要做出一些拯救的姿態。至於薑飛虎是死是活，薑飛雲不是那麽在乎。
    但對於薑玨，此時此刻薑飛雲必須要救下薑玨。
    薑玨死在他的眼前，那麽他也要死。
    薑飛雲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不得不承認蘇牧說得對。
    蘇牧看了一眼薑玨，又看向薑飛雲。“現在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你解除同心蠱，我饒薑玨一命！”
    平靜的聲音是命令。
    薑飛雲看著受盡屈辱的薑玨，他從未想過薑玨會敗得如此慘。
    可他必須要救薑玨。
    “解除同心蠱，蘇牧再也沒有顧忌，可以直接將我和薑玨給殺了。”薑飛雲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
    “不行，我絕不能解除同心蠱。”
    薑飛雲心中思索著，想著破局之法。
    蘇牧再度用力，踩斷了薑玨後背的脊梁。
    薑玨嘔出了一口口鮮血，痛苦的慘叫讓人不寒而栗。
    “看來薑玨的命在你眼中不是那麽重要。”蘇牧平靜地說道。
    現在，蘇牧很淡然，他才是真正掌控局勢的人。
    “將小公子交給我，我一定解除同心蠱。”薑飛雲的聲音很快，像是做出了一個倉促的決定。
    “否則，我們一起死！”
    倉促的決定，也是狠辣的決定。
    雷千灼已經倒在地上，胸口的衣袍已經被鮮血染紅。
    子蠱在雷千灼的心髒反複啃食，這是摸不著阻止不了的劇痛。
    “蘇牧，你快答應我，你一定要答應我！”薑飛雲心中嘶吼著，他當然想要活。這也是他最後逼蘇牧就範的手段。
    瘋狂的方式有很多，而最最瘋狂的是拿自身的性命做賭注。
    薑飛雲賭了。
    本以為的救星薑玨反而成了自己不能放棄的累贅。
    蘇牧沒有同意。
    雷千灼承受著同心蠱的痛苦，薑玨何嚐不是在蘇牧的折磨之中？
    到底是雷千灼先死，還是薑玨先死已經變得不重要。他們兩人任何一個死去，都會搭上薑飛雲的性命。
    所以，現在比的是蘇牧與薑飛雲誰先停手。
    雷千灼哀嚎一聲，薑玨的哀嚎隻會更加淒厲。
    時間不斷流逝，卻又變得極其漫長，或許某一刻漫長的時間會隨著某一人哀嚎的停止而停止。
    蘇牧不再退讓的態度將薑飛雲逼到了絕境。
    薑飛雲心中承受著無比巨大的壓力，蘇牧同樣觀察著兩人的傷勢，兩人都不想看見兩敗俱傷。
    “夠了。”
    莫星淵緩緩走出，站在兩人中間。
    “你們還真想讓薑玨和雷千灼一起死嗎？”
    莫星淵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潑下，澆滅了蘇牧與薑飛雲越燃越旺的怒火。
    “蠢貨。”莫星淵又看了薑飛雲一眼，心中暗罵。若非薑飛雲非要來錦上添花，怎麽將蘇牧惹到如此地步？
    蘇牧根本不在乎薑飛虎的命，他隻想救雷千灼。而薑飛雲的咄咄相逼，讓蘇牧先拿薑飛虎開刀。
    隨即，莫星淵又看向蘇牧，說道：“今日之事，我做個見證。你先放了薑玨，饒過他們二人。我保證薑飛雲解除同心蠱。若是薑飛雲敢違約，我會殺了他。”
    蘇牧思索之後，點頭道：“可以。”
    莫星淵顯然比薑飛雲更講信用。
    “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何要救薑玨？”
    莫星淵連莫族的利益都不在乎，可他偏偏要救薑玨。這究竟是為何？
    莫星淵攤攤手，笑著說道：“他現在還不能死。”
    蘇牧不再多言，他隻是想要救雷千灼。
    薑玨的身軀被蘇牧腳尖挑起，如同一堆爛泥一般在空中翻轉了幾圈之後，落向薑飛雲。
    薑飛雲慌忙接住薑玨，一股靈力輸送到薑玨的體內，幫助薑玨恢複傷勢。
    “解除同心蠱。”蘇牧冷漠地吐出五個字，淵虹再度出現在蘇牧手裏，以示震懾。
    莫星淵也看向薑飛雲，無形的威壓落在薑飛雲的身上。“輪到你了。別給我耍花招，否則，你會死。”
    莫星淵作保，那麽薑飛雲必然不能反抗，更沒有反抗的理由。
    薑飛雲一邊扶著薑玨，一邊準備操控母蠱喚出子蠱。
    雷千灼已經停止了掙紮，胸口傳來的劇痛也逐漸散去。
    “等等。”薑玨抬手握住了薑飛雲放在胸口的另一隻手，阻止薑飛雲給母蠱發號施令。
    “小公子，你要做什麽？”薑飛雲不明白被重創的薑玨到底什麽意思。
    眾人也都看著薑玨奇怪的舉動，蘇牧心中更是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隻見薑玨披頭散發，眸中閃爍著瘋癲的光芒。
    “蘇牧，我殺不了你！”
    “可我能殺了雷千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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