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縛，來源於方方麵麵。
    家人、金錢、權力等等外界的事物都是一種束縛。
    因舍不得金錢，而被金錢束縛。
    因舍不得權力，而被權力束縛。
    因為在乎，所有會有束縛出現。
    這是莫星淵第一次感覺到束縛，他想要阻止蘇牧，卻好像被綁住了手腳，不能伸手，也不能邁出一步。
    莫星淵知道這絕不是因為蘇牧的威壓。
    莫星淵沒有在乎的人和事，從心底上而言，不會在乎任何人，也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態度而感到束縛。
    可此時此刻，莫星淵無法出手。
    他隱隱有種感覺，即便是他出手，也阻止不了蘇牧。
    ......
    紅色與黑色交織化作暗紅色的火焰，這是毀滅大道道意的具象化。
    下一刻，火焰從薑玨的腳下升騰，順著衣袍纏繞在薑玨的周身。
    火焰並不熾熱，也並不寒冷。
    而沒有溫度的火焰不會帶來灼燒的疼痛，更沒有焚滅薑玨的肉身與衣袍。
    薑玨站在原地，任憑火焰纏繞。他依舊沒有遇見危機那般。
    這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留有後手？
    “我一直覺得殺人不過頭點地，再大的仇恨都會隨著死亡而終結。所以，死亡被我視作最大的懲罰。”
    “可今日我知道知道，隻有親身經曆，才能懂得什麽叫做血海深仇。”
    薑玨渾身都被毀滅大道幻化的火焰所吞噬，可他的神色越發平靜，與他狼狽的樣貌沒有半點相符合。
    生死存亡之際，任何人都應該恐懼。
    或許有人能將恐懼壓在心底，這便是無人能及的風采。
    可生死之前，一定會有恐懼。
    坦然麵對死亡，坦然接受死亡也不代表沒有恐懼。
    蘇牧在薑玨的身上看不見半分恐懼，有的隻是瘋狂之後的平靜。
    “死亡有很多種方式。而且我說過，我不會殺你。”蘇牧話音剛落，毀滅道意化作的暗紅火焰瞬間吞噬了薑玨的身軀。
    烈焰熊熊燃燒，沒有半分熾熱的感覺。簡單說，暗紅火焰並非真實的火焰，但它與火焰作用一樣，都是為了毀滅。
    “毀滅大道。這不是蘇牧所掌控的天地大道，應當源自蘇牧手中的至寶。”有人猜測道。
    此地，涅盤境三重天，乃至涅盤境巔峰的強者不在少數，他們自然能夠認得出其中的差別。
    “不論毀滅道意出自何處，如今的處境之下，薑玨難逃一死。”
    “哼，連同族族人都殺的畜生，死了最好。也不知道那薑飛雲後不後悔救下薑玨？”
    “當然後悔，誰能想到薑玨為了殺雷千灼，直接殺了薑飛雲。這般狠辣，真是令人發指。”
    本是仇敵，互相殘殺不會讓人厭棄。
    但薑玨的做法遠遠超出了眾人所能容忍的程度。
    眾人沒有可憐薑玨，也沒有可憐薑飛雲，他們隻是不想成為薑玨這樣的人，更不想落的如薑飛雲那般下場。
    “你覺得你真的能殺我？”
    平靜之後，薑玨無比輕蔑地一笑。
    從瘋狂到平靜，再到如今的輕蔑。短短時間，薑玨情緒截然不同地變換了三次。
    蘇牧沒有回應，而是繼續催動著毀滅道義。
    暗紅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將薑玨燃起。那一股恐怖的毀滅力量之下，世間的一切都會被崩碎。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暗紅火焰滅殺薑玨。
    沒有嘶吼，沒有慘叫。時間就這樣點點滴滴地流逝了片刻。
    最終，還是蘇牧往後退了一步。
    “看來，我還殺不了你。”蘇牧說道。沒有可惜，沒有遺憾。這好像是蘇牧早有預料的事情。
    蘇牧的聲音剛剛落下，便是聽火焰之中傳來薑玨肆意猖狂的笑聲。
    “凡人怎能弑仙？”
    “蘇牧，你終究隻是一介凡人。無論我是否成仙，我身懷仙緣，注定成仙，得仙道庇護，你殺不了我，任何人都殺不了我！”
    蘇牧若有所思。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所操控的毀滅大道完全傷害不了薑玨。
    即便是大道真意也難以摧毀薑玨的身軀。
    在毀滅大道的毀滅之下，薑玨體內蕩開了一股特殊的力量，很好地平衡了毀滅大道的恐怖力量。
    那是屬於仙的力量。
    就像是莫璃從神性之中借出力量，薑玨也擁有類似的力量。
    莫族與薑族的成仙法不同，莫璃可以自主借用神性的仙力施展仙術，但蘊藏在薑玨體內的仙力，那一部分仙力沒有被薑玨所掌控，也隻能在薑玨遭受必死的危機時被動護主。
    有得必有失。
    莫璃能夠喚出神性，借神性的力量攻伐，但最終莫璃的靈魂會被神性吞噬。
    薑玨不能隨時借用仙力，卻也不會被吞噬靈魂，成為不是自己的自己。
    “原來是仙力。”蘇牧恍然大悟，目光落在暗紅火焰與薑玨身軀的纏繞之處。
    在這兩者之間在不斷地互相消磨，外人看不清，但唯有蘇牧清楚地知曉那仙道的庇護不是天地大道所能壓製。
    蘇牧繼續問道：“既然你有信心從我手中活命，薑飛雲本不用救你。如果他不救你，他也不會死。”
    聞言，薑玨回應蘇牧一聲冷笑。
    “死一個薑飛雲而已。薑族代代天驕如薑飛雲者許多。重要的是，雷千灼死了。你此行的目的是救雷千灼，但他死了。”
    又是猖狂且得意的大笑。
    從一開始，薑玨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薑飛虎也好，薑飛雲也好，他們的生死都不被薑玨看在眼中。
    讓薑玨感到欣慰的是，薑飛雲的命能夠換雷千灼的命。
    放在平日，籍籍無名的雷千灼如何能夠與薑族天驕薑飛雲相提並論？
    隻要能壞了蘇牧的好事，死一個薑飛雲又算的了什麽？
    蘇牧落寞地歎了一口氣。
    “是啊，雷大哥終究是死了。”蘇牧平靜地好像沒有任何悲痛。
    薑玨陰冷地笑著。他就喜歡看著蘇牧這般無能為力的模樣。
    “是我間接殺了雷千灼，可你報不了仇。蘇牧，你可以殺很多薑族子弟，但你永遠也殺不了我。哈哈哈。”
    仇人近在眼前，而不能血刃。
    這種無力的感覺像是一雙大手緊緊扼住咽喉，逐漸讓人窒息。
    “我說過，死亡有很多種方式。”
    “抹了你的脖子，砍了你的腦袋，對你而言是解脫。”
    “而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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