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叩關。
    薑林海慘敗，雲覺菩薩不知所蹤。
    玄峰關岌岌可危，難道九洲盟會看著玄峰關中的生靈死在九天神火罩之下？
    這是必然不可能的事情。
    蘇牧有理由相信錦鼠妖皇已經被帶離了重獄峰。
    “雖然我不知道人族雲端上的那些人是如何考慮，但是你應該已經得到消息。或許，此刻錦鼠妖皇已經脫離了人族的掌控。”
    蘇牧的話宛若一聲驚雷落下，讓玄峰關上的人族強者腦海空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算人族答應釋放錦鼠妖皇，讓妖族撤軍。但錦鼠妖皇絕不可能此刻脫離人族的掌控。”
    “重獄峰內強者如雲，押送錦鼠妖皇不在話下。從重獄峰到玄峰關，難道妖族強者就能夠劫走錦鼠妖皇？”
    “荒謬，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在他們看來，蘇牧的話極其荒謬。
    這是蘇牧一人的猜想，可這個猜想太過異想天開。
    除了玄峰關上人族強者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響。
    夔醜妖皇看著蘇牧，眸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繼續說。”
    蘇牧觀察著夔醜妖皇的神色，如今他更是無比確信——錦鼠妖皇正在或者已經被救走。
    “我剛才已經說過，從始至終，夔醜妖皇的目的就是營救錦鼠妖皇。你的反應正好驗證了我的猜想。”
    夔醜妖皇淡淡一笑，如今他已經沒有什麽好隱藏。
    蘇牧繼續說道：“從你容忍我拖延賭局這件事開始，再回想先前所發生的一切。那麽，一切都能解釋。”
    “九洲盟必然知道了玄峰關的危機。無論是派遣第六境強者趕來也好，還是答應你們的要求釋放錦鼠妖皇也好。總要有一個說法。”
    蘇牧扭頭看向玄峰關的上空，“而且，九洲盟應該已經做出了決定。”
    夢荒妖皇總算是明白了一些。從頭到尾，他都想著攻破玄峰關，而不隻是營救錦鼠妖皇。可夢荒妖皇從不知道這一點。
    夔醜妖皇掌控著一切，謀劃著一切。
    直到此時，若不是蘇牧心中驚疑，夢荒妖皇與妖族大軍，所有人都被夔醜妖皇蒙在鼓裏。
    “誠然，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之下，沒有人會有心思來思考這些。”蘇牧歎了一口氣。
    越是細想，越是能夠清楚夔醜妖皇這盤棋下得究竟多大。
    薑林海沒能想到，人族的眾多強者也都沒有想到，偏偏一個不可思議的人族少年想到了這一切。
    夔醜妖皇如同熔爐一般的雙眸微微上翻，渾濁的眼白極為森白，讓人不寒而栗。
    “可是，你還是猜到了本皇的謀劃。”
    夔醜妖皇究竟還是動怒了。他的謀劃不是由他自己說出，而是被蘇牧猜出。
    哪怕如今謀劃已經成功，但是被人猜出謀劃依舊讓夔醜妖皇生出一股莫名的憤怒。
    “他不應該知道這麽多。”
    “我也有些一些不知道的事情。”蘇牧說道，“而且，就算我知道了這麽多，也阻止不了任何事。”
    哞。
    夔醜妖皇發出一聲冷哼。
    “你很強，令人不可思議。可你還不夠強。自然阻止不了任何事情。”
    忽然，蘇牧說道：“你認識司馬翼嗎？”
    夔醜妖皇神色猛地一變，而後又恢複了正常。隻是一瞬間的變化，並不能夠讓任何人覺察到。
    “司馬翼，是誰？”夢荒妖皇喃喃道。
    蘇牧將目光從沉默的夔醜妖皇身上挪開，又是瞥了夢荒妖皇一眼。“你真是一無所知。”
    夢荒妖皇“驚人”地低下頭，似乎感到慚愧，似乎也在躲避蘇牧的目光。
    妖族大軍一片嘩然，他們最是清楚夢荒妖皇性情。這位新晉的妖皇早已經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實力，因此才能夠跟隨在夔醜妖皇身邊。
    同是妖皇，但妖皇之間的地位截然不同。
    如夢荒妖皇這般現在很強，將來會更強的妖皇會是妖族中重點關注的強者。
    而夢荒妖皇絕不是好相處的妖皇，相比於其他妖皇的或是冷漠，或是威嚴，夢荒妖皇性情乖戾，更喜歡戲耍別人。
    誰也不知道這夢荒妖皇什麽時候動怒。
    就是這樣性情的夢荒妖皇被蘇牧冒犯之後，卻沒有任何反應，還要刻意躲避蘇牧的目光。
    這是懼怕嗎？
    不等眾人細想，蘇牧接著說道：“看來夔醜妖皇應當認識這個人。”
    妖族叩關，抓住了雲覺菩薩擅離職守的時間點。
    是巧合，還是另有算計？
    蘇牧沒有繼續問下去，一來蘇牧已經驗證了自己的一些猜想，二來夔醜妖皇也絕不會承認任何事。
    ......
    “夔醜，人族答應釋放錦鼠妖皇，爾等離開吧！”
    玄峰關的上空，黑雲散開，無盡星空下的星輝凝聚出塵婆的身影，第六境強者的氣息陡然散開，籠罩了整個玄峰關。
    駐守玄峰關的人族將士不禁挺起了胸膛。
    薑林海慘敗，雲覺菩薩不知所蹤，一眾人族強者失去了主心骨。他們隻是強撐著，等待著人族強者支援，又或者無奈地死在九天神火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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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塵婆的出現讓人族有了談判的資格。
    人族做出了妥協，保住了玄峰關，以及玄峰關內無數的生靈。
    夔醜妖皇看向塵婆虛無的身影。
    “好。”
    作為人族與妖族的至強者，塵婆與夔醜妖皇之間的交易並不會失信。
    錦鼠妖皇會被釋放。
    九天神火罩已經消失，夜幕之中，妖族大軍浩浩蕩蕩地離開。
    就算妖族大軍之中有人不甘，但無人會反抗夔醜妖皇的命令。
    今日能夠讓人族低頭，已經達到了目的。
    石台沒有落下，夔醜妖皇頂天立地的身影開始消散，真身懸浮在空中，一對彎角掠過漆黑的光芒。
    即便是化作人形的夔醜妖皇依舊比任何人都要魁梧。
    他沒有著急離開。
    “本皇活了無數年，不得不承認從未見過在淩虛境便能夠碾碎空間的人。就是妖族之中被譽為能夠成為妖祖的天驕也做不到你這般。”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蘇牧的身上。
    被攪碎雙臂的薑林海也盯著蘇牧，心中恐懼。
    他與蘇牧有仇，今後更無握手言和的可能。
    蘇牧並不覺得夔醜妖皇是誇獎。視作敵人的一方即便有再多的欣賞，也不會因為這份先手而手下留情。
    相反，這份欣賞會成為蘇牧的催命符。
    “所以，你想殺了我？”蘇牧笑道。他替夔醜妖皇說出了心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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