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峰關自然不會被雷霆巨龍所轟碎。
    然而，僅距離玄峰關十裏的蘇牧完全沒了身影。
    “該死！”劍青神色凝重，他無力阻止。就連他麵對這雷霆巨龍都難以自保。
    百裏之外的山峰中，莫璃雙拳緊握，手腕上的白玉鐲閃爍著淡淡的熒光，如月輝那般神聖純潔，而發梢上的青鈴時不時地發出輕響，蕩開一股神秘莫名的波動。
    “小將軍。”
    張玄一同樣凝望著那一頭雷霆巨龍，在宏大的吐息之中，已經完全看不見蘇牧的身影。
    “蘇兄，還有什麽保命的手段嗎？”張玄一無法想象誰能夠在這樣恐怖的吐息中活下來。
    莫璃隻是看著那一幕，完全聽不見張玄一的話。
    蘇牧到底有什麽手段，到底何處得來的淵虹，到底為何停留在淩虛境......這一切，莫璃也無法知曉。
    如今，莫璃也隻能祈禱著蘇牧留有保命的手段。
    否則，莫璃也不介意解開鎮魂鍾，釋放出虛弱的神性，殺入妖族。
    ......
    從雷池落下到雷龍吐息，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瞬息之間讓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就是夢荒妖皇也隻是剛要出聲阻止。
    “完蛋，真特麽完蛋，老子怎麽攤上這事了？”夢荒妖皇一改平日的冷漠高傲，他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前所未有的慌亂。
    雷霆吐息已經將蘇牧完全吞噬，誰也無法阻止。
    夢荒妖皇來到夔醜妖皇身邊，怒道：“你丫的，還真殺了那小子！”
    夔醜妖皇看著有些陌生的夢荒妖皇，眨了眨銅鈴般大小的眼睛。他一路幫助夢荒妖皇踏入第六境，成為妖皇。即便成為妖皇之後，夢荒的戰力已不弱他，但也對他很是尊敬，從未有過任何冒犯。
    可今日，夢荒妖皇一改常態，對著夔醜妖皇大呼小叫，聲音中的怒氣與怨氣撲麵而來，那唾沫星子已經飛到夔醜妖皇的臉上。
    “本皇不能殺他嗎？”夔醜妖皇淡淡地回複道。
    他出自神牛一族，都說牛族蠢笨，但夔醜妖皇卻是異常精明。所以，他能夠一次次地主導對於人族的謀劃。從青霄洲救出水魈大妖，再到如今妖族叩關，這一切都源自夔醜妖皇的精明。
    夢荒妖皇氣急敗壞，他張了張嘴，卻還是捶胸頓足。
    能說嗎？應該是不能說吧，死都死了，現在說了還有什麽用？
    夢荒妖皇無法想象，那黑裙姑娘與饕餮大人該會何等盛怒。
    一陣恐慌之後，夢荒妖皇拍了拍夔醜妖皇的肩膀，說道：“你就等著洗幹淨脖子受死吧。放心，我會給你尋個坐北朝南的好墳地的。”
    夢荒妖皇的歎息充滿遺憾與悲痛，好似現在死的是夔醜妖皇一樣。
    然而，夔醜妖皇雲裏霧裏，剛想開口，卻是見夢荒妖皇扭頭看向那雷霆之中，繼而仰麵歎息。“罷了，本皇也得和你一起死，說不好咱倆連個屍骨都沒有。”
    “蒼天呐，本皇被囚人族不見天日，好不容易脫困，踏入第六境，登上妖皇之位。本以為本皇能振興我荒天蠶一族，卻不曾想要命喪於不久之將來。可悲可歎可恨。壯誌未酬身先死，難道本皇真逃不過這命數嗎？”
    夢荒妖皇的聲音何等淒厲，好似遭遇了天大的危機。
    玄峰關上的眾人滿臉疑惑，“這夢荒妖皇在做什麽？魔怔了不成？”
    夔醜妖皇陰沉著臉，他本就被夢荒妖皇這莫名其妙的行為搞得心裏窩火，剛才這般舉止更是丟盡了臉麵。
    “夠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堂堂妖皇，在人族麵前哭爹喊娘，還要不要臉？”
    夢荒妖皇眼裏噙著淚水，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好似是夔醜妖皇連累了他一般。“都要死了，還管什麽臉麵！”
    頓時，夔醜妖皇的臉色更加陰沉。
    沒有人知道夢荒妖皇心中所想，他們隻是覺得眼前的一切十分的詭異荒誕。
    死了一個蘇牧，難道妖族的兩尊妖皇強者要給蘇牧陪葬？
    他蘇牧何德何能？
    雷霆吐息還在持續，盡管雷光之中已經沒有蘇牧的身影。
    今夜妖族叩關最終以蘇牧命隕而結束。
    有人慶幸自己扛住了九天神火罩的威壓活了下來，有人因失去了至親而痛哭流涕，也有人因慘敗給妖族而覺得顏麵無光。
    然而，沒有人在意蘇牧的生死。
    蘇牧是誰，死便死了，至少我還活著，至少玄峰關還在。
    玄峰關城牆上的人等待著雷光逐漸消散，他們已經猜到了結果，卻也想看一看真相，然後故作遺憾地哀歎一聲。
    “如此天驕夭折在此，是我人族一大損失。”
    這是人族的損失，卻不是他們的損失。
    人心自然險惡，人心也有良善。
    絕不是所有人都這般想，那些以守衛人族為己任的人自然想要蘇牧活著。
    “據說蘇牧身懷冰石，不知道那些神秘的冰石能否扛得住這些雷霆。”有人眸子裏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這家夥身懷重寶竟然肆意與妖皇一戰，可惜了這些冰石至寶。”
    幾人交頭接耳，絲毫不在乎蘇牧是死是活，隻關心那些冰石的下落。
    忽然，一抹劍光彈射而來，在幾人之間穿梭，隻是瞬間每一人的咽喉處都出現了一道細密的傷口。
    鮮血流出，如針刺般的疼痛很輕微，卻讓幾人渾身顫抖。
    九天神火罩沒能殺了這幾人，而此刻才是這幾人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你們若是想死，繼續狂吠。”劍青說道。
    誰也沒想到劍青突然出手，他們這幾人都有涅盤境巔峰的修為，甚至比劍青要年長好幾輩，可無一人敢言是劍青的對手。
    即便是盛怒，也隻能咬著牙，忍了下來。
    也就在此時，夔醜妖皇想要離去，蘇牧的聲音卻是從雷光中傳出。
    “劍青兄何必與這些懦夫生氣。他們早晚都會死在妖族的手裏......或者死在我的手裏。”
    眾人循聲望去，不可置信地盯著一步步走出雷光的身影。
    “蘇牧，確實是蘇牧。”
    “蘇牧竟然還活著...”
    “可是，他究竟憑什麽活下來？”
    夔醜妖皇再度轉過身，看著這個不可思議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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