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警車開路，後麵警車尾隨，中間的兩輛車裏還都坐上了持槍的小夥子陪同。
    陪著張鐵峰坐進奧迪車內，抱著八一杠的小夥子怎麽也不舒服，屁股跟紮了刺一樣，不斷的變幻姿勢，心裏那叫一個別扭。
    張鐵峰早就注意到了他，忍不住扭頭看了過來。
    他越看，小夥子越別扭，幹脆把頭扭過去看窗外的景色。
    “你們平時怎麽訓練的？”
    張鐵峰有點忍不住了，聲音猛然提高：“你的一舉一動代表著龍國軍人的形象，這是什麽樣子？”
    小夥子感覺嘴裏很幹，用力舔了舔嘴唇，眨眨眼幹咳一聲：“是！”
    “挺胸、抬頭、握槍……”
    嘩啦啦，小夥子挺胸抬頭，緊握鋼槍，目視前方，坐的板板正正，同時喊了一聲：“是~”
    “沒吃飯啊，大聲點。”
    “是~~~”
    司機在前麵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差點沒給震聾。
    …………
    “齊科長，這位張總說我們不夠資格打聽國家機密。”
    “所以進廠設備到底是啥，他不肯說，要見到省廳的領導才能說。”
    “但是他的身份確實能查到，少將軍銜，我核實過了，武職帶銜四年前轉軍工企業老總的。”
    “那個配槍的司機，就是他的警衛員。”
    緝私科辦公室，當齊科長聽到女警官匯報之後，臉都白了。
    完了，這次真踢到鐵板上了！
    原本，齊科長在跟黑臉對講通話的時候，還以為對方是扯虎皮當大旗，裏麵可能有更大的貓膩，搞不好就是條大魚。
    結果，就這麽隨隨便便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物。
    女警官繼續匯報：“現在，這位張總、李總還有那位陳總，都在休息室喝茶呢，我們安排了兩個人照顧。省廳領導已經接到消息，馬上就過來……”
    齊科長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好、可以，還有嗎？”
    女警官搖搖頭：“沒了，我剛才來的時候，那個李總提出是給省領導打個電話，不知道這會兒打了沒有。”
    “知道了，你……你先回去吧。”
    齊科長感覺自己有點大腦缺氧：其實他是無辜的，他也是奉命行事，上麵有人安排他這麽做。
    萬萬沒想到，我一個小蝦米，卷入了這種巨大的旋渦之中。
    這能有個好？
    “不行，我不能承擔這個責任，我踏馬熬個科級容易嗎？”
    想到這裏，齊科長拿過對講機：“小汪、小汪~”
    “收到科長，請指示。”
    “你現在立刻回來，其他人員不動在那裏繼續堅守，你自己回來，馬上……”
    “收到~”
    ……
    十幾分鍾之後，黑臉開著普桑回到了稽私科。
    而此時，院內已經陸陸續續的進來各種車輛，其中一輛還是省裏領導的專車。
    黑臉在車內坐了三分鍾，等領導們上樓他才下車。
    上樓來到齊科辦公室，房門虛掩，齊科不在，他隻好先在椅子上坐下等著。
    這一等就是10分鍾。
    十分鍾之後，齊科臉色慘白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小汪趕緊起身：“齊科，您這是咋了？”
    齊科摘掉帽子丟在桌子上，歎息一聲坐了下來，沒說話，先拿出煙給小汪發了一支，然後自己抽出一支點著。
    小汪也不敢問啥，就在對麵跟著抽煙。
    直到抽了半支煙，齊科才苦笑一聲，吐出嘴裏的煙氣：“小汪，以後好好幹！”
    “啥？齊科，咋了？”
    “那幾個人真是大領導？”
    小汪又不傻，樓下那些車輛，三年也來不了一趟，這會兒全到了，這事能小的了嗎？
    齊科歪著腦袋瞥了一眼：“彥副s長、焦副s長、韓政委、藍廳都來了，你說那人是不是大領導？”
    小汪覺得自己眼皮跳的厲害：“齊科，那幫人到底是幹啥的？”
    他其實是很無辜的，他是奉命行事，上麵給任務，咱就出任務唄，堅守崗位有錯嗎？
    “別問，問了對你沒好處！”
    齊科越是不說，小汪越納悶：我踏馬這是到底得罪了哪位大神？
    “哎呀……”
    煙蒂燙了下手，他趕緊起身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裏，結結巴巴的道：“齊科，要不……要不我主動去承認錯誤，這事，也怪我。”
    齊科擺手撇撇嘴：“行啦！這幫人聊天，黃處聽都沒資格去聽，你能進去？”
    小汪嘴唇抖動一番，哭喪臉道：“我……我，我是無辜的！”
    “唉……”
    齊科歎息一聲，將煙蒂丟進煙灰缸：“你或許沒事。剛才在辦公室，那位張總還表揚你呢，誇你忠於職守，鐵麵無私，有軍人的氣質和風範。”
    “而且張總還讓我給你道個歉，當時衝動說要扒了你皮，那是氣話，讓你別往心裏去。”
    小汪張大嘴巴，半天才緩過神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笑裏藏刀麽？
    這尼瑪是表揚我？
    這分明是告訴所有人，我要扒了他的皮！
    “你們好歹給我個機會解釋解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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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汪都快哭了，他爬到隊長的位置容易嗎，這要是下去了，恐怕再想翻身就難了。
    “以後不管到了哪個崗位上，好好幹就行了。”
    齊科又抽出一支香煙點著：“他們不會揪住你不放的，換個崗位應該就沒事了。”
    這倒也是，你見過哪個大領導揪住個小兵不放，給個處分，調離崗位就完了。
    “齊科，你呢？”
    小汪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據說那批設備是什麽……”
    靠在椅子的齊科忽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下意識的朝門口的方向看了看：“這次所有參與行動的人，都要簽署保密協議。”
    “黃處等於捅了大簍子，現在都得自求多福，降職處分是最好的結局。”
    “我？~就更甭提了。”
    小汪嚇了一跳：“完了，我當時還讓人用槍對著那個張總呢。”
    齊科瞪大眼睛，緩了半天才道：“那你也自求多福吧！”
    …………
    辦公室，曹澤睿接到電話後愣了足有一分鍾。
    “什麽情況？”
    “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剛才的電話是黃處打來的，告訴他事情搞砸了。
    電子廠進來的設備，不是什麽走私，是呆灣愛國企業家為支持內陸芯片產業，繞開國際封鎖進口來的光刻機。
    電子廠隻是配合而已，說白了人家就是在曙光電子廠內部要了個車間，偷偷生產芯片，跟那個陳元生沒多少關係。
    這批設備進來的過程極其曲折，要繞開米國海關、呆彎當局，從香港偷梁換柱之後，才進入內陸，經過香港、內陸等多方周旋、協調才來到青州。
    而曙光電子廠那個車間，也是極其隱蔽的，這次參與行動的人，都要簽署保密協議。
    今天這事，如果不是有個兄弟懂事，及時攔住，指不定發生什麽事呢。
    省委、省廳領導極其重視。
    據說你爸今晚還要跟他們見麵……
    “曹公子，趕緊想想怎麽善後吧。”
    “上麵絕對要嚴查這事，問題已經上升到國際間諜的高度，我都沒資格參與討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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