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澤睿擺擺手，金姐便匆匆出了房間。
    “王總……”
    “昨晚的事，你怎麽看？”
    曹澤睿當然琢磨了很久，但他還是想聽聽老王的分析。
    老王沉吟片刻：“如此看來，上次光刻機的事不是巧合，陳老板大概率是知道了我們的動作，提前布網等著。”
    “這次也一樣，駐法使館成員、法國領事館成員同時在場，怎麽可能是巧合。”
    “隻要我們敢在這件事上有任何動作，他們就可以把這事上升到外交事件。”
    “趙總這次有危險，就算他咬死自己是喝醉酒開玩笑，兩邊都不可能放過他，這事需要有人出來背鍋。”
    “辦這個案子的人，絞盡腦汁也得把趙總給判了。”
    “找個理由判了趙總，是雙方都想看到的結果。”
    曹澤睿掐滅煙蒂，隨即又點了一支，還順便給老王發了一支。
    看的出他現在內心的焦慮：趙龍輝不是一般人，如果真要查，都不用查到他這兒，在老家趙龍輝就有一堆的把柄，槍斃三次都有富裕。
    萬一趙龍輝為了自救，把他給招出來，到時候也是麻煩。
    “不會說話的趙龍輝，才是合格的趙總。”
    曹澤睿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用的人很雜，幾乎每個人都有一堆把柄，誰也經不住查。
    這個時候曹澤睿又想起了陳元生的好，如果這小子在自己手底下該多好啊，既能賺錢，手頭又幹淨，出點事也不用操心善後。
    “老板……”
    王總幹咳一聲：“於小莉雖然叛變了，但她知道的內幕不多，到時候讓趙總扛下來就好，小金這邊……應該躲出去就沒事了。”
    正所謂兔死狐悲，老王已經在考慮後路。
    如果因為這點失誤，曹澤睿就辦了小金，他老王下場大概率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用你操心，她安全的很。”
    曹澤睿瞥了老王一眼：“你聯係的那兩個保安，現在情況怎麽樣？”
    “那個梁鑫很受重用，陳元生外出幾乎每次都帶著他，以後很可能成為陳元生的司機兼保鏢。”
    “另外一個沒什麽起色，現在還是保安。”
    曹澤睿繼續問道：“這個梁鑫，跟那個叫黃克勇的小混混勾搭上了嗎？”
    老王猶豫片刻，幹笑一聲道：“那個黃克勇出差去了。”
    “出差？”
    曹澤睿眉頭緊鎖，在他原本的計劃裏，是讓梁鑫跟那個叫黃克勇的混熟。
    先找人跟陳元生發生一些意外、衝突或糾紛，然後由梁鑫鼓動黃克勇一起出手。
    到時候，這個人出了意外，再由梁鑫一口咬死是受陳元生指使……
    “他一個廠長出差幹什麽去？”
    老王小心的掐滅煙蒂：“東森木業現在產能被拉爆了，不但要在青州擴建廠房，而且還準備在國內選址另外建分廠。”
    曹澤睿有點不可思議，疑惑道：“你以前不是說那個黃克勇就是個小混混嗎，他能把一個廠子辦好？”
    老王尷尬的搖搖頭：“也怪我了解不足！”
    “他應該是沒什麽能力，關鍵是陳老板支持啊！”
    “眼下禦景國際步行街和住宅樓盤一期工程陸續完工，曙光電子擴建改建，需要的門窗、辦公家具那是個天文數字。”
    “東森木業都不用去外麵拉訂單，單單這些需求就把廠子的產能給拉爆了。”
    “不但如此，我聽說他們又上馬了什麽品牌沙發、酒店用床、電腦桌椅什麽的，那幾十畝廠區根本就不夠用。”
    “據說他本來是想另外選址建廠的，但當地死活要留住他，開出的條件很優厚。”
    “現在的黃克勇，在當地成了香餑餑，不管是村裏、還是鎮上的小領導，跟他熟到不行。”
    聽了這話，曹澤睿感覺後槽牙有點疼：尼瑪，一個小混混也能起來？
    以曹二的身份和地位，門窗家具一類的產業，白送他都不會要。
    但就這麽個不起眼的產業，楞是被黃克勇這種小混混給做起來了。
    當然，有禦景國際這個大項目撐著，訂單給了任何一家廠子都能把產能拉爆：我上，我也行！
    老王幹咳一聲：“老板，我的建議是緩一緩吧，先把局麵穩住再說。”
    其實老王昨晚也是沒睡好，他已經拿定主意，找個理由趕緊退出。
    看看這兩次出的意外，哪次不是讓曹老板損失一大片，這是一個普通商人能搞出來的動靜？
    能在二十幾歲年紀，創下十幾億產業的人，城府和布局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換句話說，陳元生如果沒點城府，膠合板廠拆遷那會兒就全劇終了！
    老王憑借他多年的江湖閱曆，已經察覺到曹澤睿的敗相。
    以前不管搞誰，以曹老板的手段可謂是手到擒來，對方甚至上杆子往上貼。
    唯獨這個陳元生，他不但不投降，居然還反抗，而且每次都能讓曹澤睿損失慘重。
    人家既然敢對抗，就絕對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更有可能目標直指曹老板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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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鬥爭，不是自己能參與的，能跑就趕緊跑。
    曹澤睿沉默了十幾秒，才緩緩點頭：“嗯，知道了。”
    他現在要做的是控製局麵，要麽趙龍輝在自己人的掌控之中，要麽就讓趙龍輝閉嘴。
    …………
    “老周，你這是咋了？”
    晚上8點半，蕭瑾芝和周紫瑜正在客廳看電視聊天，周景民從外麵進來，兩個眼圈都是黑的。
    從昨天早上到現在，老周就在辦公室沙發上眯了一個多小時，眼圈不黑才怪！
    “頭疼！”
    老周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然後指了指腦袋：“給我按一按！”
    見老公這個樣子，蕭瑾芝也沒多說什麽，站起身給老周按摩頭皮：“出什麽大事了麽？”
    “嗯~”
    周景民皺眉閉上眼睛，咬牙道：“這次如果我被撤了，就讓陳元生那小子給我養老！”
    “啥？”
    蕭瑾芝真嚇了一跳，連按摩都停下了：“出啥事了，還要撤你？”
    老周熬到現在容易嗎，這個年齡被撤，這輩子就別想再起來了。
    周景民苦笑一聲，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現在上麵什麽都不說，但一堆人等著看我怎麽處理。”
    “參與昨晚飯局的幾個女孩子，已經有兩個吐口了，說是逼良為娼，她們本來都是好女孩，進了某會所之後，被迫學一些東西。”
    聽到這裏，蕭瑾芝猛然回頭：“紫瑜，回臥室休息去！”
    周紫瑜努努嘴，作勢正準備站起來，卻又坐了回來，瞪大眼睛問道：“爸，昨天晚上陳元生強奸那個女孩子了沒？”
    “你……”
    周景民都想爆粗口了，這是重點嗎？
    你操心都操不到點上。
    蕭瑾芝白了女兒一眼：“這是你一個女孩子該關心的事嗎？”
    “人家就是問問~~”
    周紫瑜臉色緊張的問道，她最關心就是陳元生是否強奸了於小莉。
    如果那樣的話，這個陳元生就……不純潔了。
    “沒有……”
    周景民當然知道女兒的心思，幹脆給她吃了顆定心丸：“小陳表現的很好，酒後不亂性。也正是因為有這個定力，所以才沒讓那個趙龍輝得逞。不然的話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周紫瑜那張俏臉瞬間放鬆下來：不愧是她崇拜的男生，定力真好！這樣的男人才能成就一番偉大事業。
    “好吧，我去忙了，爸你也早點睡，別太累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周紫瑜起身回了臥室。
    蕭瑾芝寒著臉對女兒的身影白了一眼：女大不中留，你爸都有被撤職的危險，你居然還關心別人是不是強奸，氣死我了。
    “你繼續……”
    “哎呀！”
    蕭瑾芝手上的力氣大了一些，把周景民抓的呲牙咧嘴：“不好意思，你繼續。”
    周景民瞪了老婆一眼：“現在內部有兩種意見，一種是把趙龍輝發回原地審查；一種是不能放人走，可以異地調查。”
    蕭瑾芝緊張的問道：“這是雙方在角力麽？”
    “對……”
    “趙龍輝背後的人能猜到是誰嗎？秦書記？”
    周景民冷笑一聲：“老秦現在是雷聲大，雨點小，看起來他很重視，一天十幾個電話給我打，實際上半點主意都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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