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秘密先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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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指腹穿過發絲,觸到他後頸微燙的皮膚。“知道了。” 聲音軟下來,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心疼,“不笑,不靠太近,夢裏也不喊,行了吧?”
    “嗯。” 他悶悶地應著,聲音裏還帶著點沒散的委屈,卻乖乖地不再往我頸窩裏蹭,隻是把下巴擱在我肩窩,呼吸溫熱地灑在鎖骨上。
    “不過,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不該看到的,別看。” 我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聲音輕得像歎息。
    指尖穿過他的發絲,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瞬間的僵硬。後頸的皮膚更燙了,像有團火在燒。
    我怕啊。
    怕他有一天撞見詹洛軒故意在我耳邊說些曖昧的話;怕他去拳館找我,看到我拚命練拳隻為護著他的朱雀;更怕他撞見那些我和詹洛軒之間,不得不有的拉扯和試探 —— 那些明明是逢場作戲,卻足以讓他紅了眼眶的畫麵。
    詹洛軒那個人,最擅長用感情當武器。他知道王少是我的軟肋,說不定哪天就故意演場戲給我看,更給王少看。我能扛住那些刀光劍影,卻扛不住王少眼裏的難過。
    “什麽叫不該看到的?” 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剛才的黏糊和撒嬌全沒了,隻剩下緊繃的硬,“你要跟他做什麽?”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急忙解釋,指尖剛要觸到他緊繃的肩膀,手腕就被他像鐵鉗似的攥住。力道大得驚人,骨頭像是要被捏碎,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氣。他眼裏的光暗沉沉的,像暴雨來臨前壓在天邊的烏雲,每一寸都醞釀著翻湧的風暴,連呼吸都帶著淬了冰的火氣。
    “你說,你要跟他做什麽?” 他逼問,喉結在緊繃的脖頸上滾動,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個字都砸在我心上。
    “沒什麽。” 我別開臉,不敢看他眼底的瘋狂,隻覺得手腕的疼順著胳膊爬上來,纏得心髒發緊。有些事不能說,說了他隻會更擔心,隻會不顧一切地闖進來,把本就脆弱的平衡徹底攪亂。
    “那你是什麽意思?” 他猛地俯身,雙手狠狠撐在我耳側的床板上,木頭發出生硬的呻吟。我被他困在這方逼仄的空間裏,鼻尖幾乎要撞上他的下巴,他胸腔裏壓抑的怒火像蓄勢待發的火山,灼熱的呼吸噴在我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是怕我看到你跟他摟摟抱抱?!”
    我沒說話,沉默像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我們之間,空氣裏的桂花甜香都變得滯澀。他眼裏的怒火越燒越旺,那些未說出口的辯解堵在喉嚨裏,怎麽也吐不出來 —— 說什麽都像欲蓋彌彰。
    “默認了?” 他突然低吼一聲,聲音裏的失望和憤怒像火星炸進幹草堆,劈啪作響。沒等我反應過來,攥著我手腕的手猛地一甩,另一隻手已經揪住我短袖的領口往上一拉。冰涼的空氣瞬間鑽進衣領,我嚇得心髒驟停,條件反射地往被子裏縮,雙手死死捂住被角,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
    “你瘋了?” 我又驚又怒,聲音都在發顫。手腕被他拽得生疼,骨頭像是要被勒斷,可更讓我慌亂的是他眼裏的瘋狂 —— 那是種不計後果的執拗,像個找不到出口的困獸,隻能用這種粗暴的方式來確認什麽。
    “我瘋了?” 他低笑一聲,笑聲裏裹著濃濃的苦澀,“我要是不瘋,是不是要眼睜睜看著你……” 後麵的話哽在喉嚨裏,他猛地鬆開拽著衣領的手,力道太大,我被帶得往被子裏滾了半圈,後腦勺磕在床頭板上,疼得眼冒金星。
    真該死,早知道不跟他說這個了,現在好了,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嗚嗚嗚嗚…… 老王,你能不能別這樣……”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砸在被子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漬。我抽噎著,後腦勺的鈍痛還在嗡嗡作響,心口的委屈卻像決堤的洪水,堵得喉嚨發緊,“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就不能…… 不能對我溫柔點嗎?”
    他站在床邊,身影被窗外的陽光拉得很長,明明是暖光,卻照不透他周身那層冷硬的氣場。我看著他緊繃的側臉,下頜線繃得像根快要斷裂的弦,突然就撐不住了 —— 那些強裝的鎮定、刻意的疏離,像被雨水泡軟的紙殼,全在這一刻碎成了渣。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為什麽吐血嗎……” 我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帶著濃重的鼻音,每一個字都裹著淚,“我……我是看到…… 看到我男朋友跟別的女生,就……就在球場邊的記分牌底下,當著……當著我的麵卿卿我我的……他……他伸手給她撩被風吹亂的碎發,指尖碰過她耳垂時,笑得比頭頂的太陽還晃眼;她的裙擺被鐵絲勾住了,他就蹲下去慢慢替她解開……手指不小心蹭過她的腳踝,她笑得花枝亂顫,他……他也跟著笑……”
    說到這裏,我猛地吸了口涼氣,眼淚掉得更凶了,眼前的被子都被哭出了水痕“他可從來都沒有對我做過這些啊……我這輩子都沒在他麵前穿過裙子,不是不愛穿,是怕他覺得我麻煩 —— 上次我穿條牛仔褲被自行車鏈條勾住,他就站在旁邊催‘快點,磨磨蹭蹭的’。可……可他對她呢?連撿裙擺都做得那麽耐心,好像練過千百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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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當著我的麵啊!” 我突然拔高聲音,帶著近乎崩潰的顫抖,胸口的悶痛隨著嘶吼翻湧上來,讓我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明明可以偷偷摸摸的!為什麽非要讓我看見?!我手裏還提著給他買的運動飲料,瓶蓋都沒擰開,就那麽站在場地邊上,像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笑!心髒像被人攥在手裏使勁揉,疼得我喘不過氣,喉嚨裏腥甜的味道湧上來時,我甚至沒力氣去捂嘴……”
    “現在你又這樣對我……” 我哽咽著,聲音軟得像團爛棉花,“又扯我的衣服,又衝我吼,好像我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你讓我怎麽承受這些啊?我也是人啊,不是鐵打的 —— 被喜歡的人捅了一刀已經夠疼了,你還要在我傷口上撒鹽……”
    眼淚順著眼角滑進頭發裏,冰涼一片。我把臉往被子裏埋了埋,聲音悶得發飄“我也會累,也會疼,也會撐不住的…… 每天對著他強裝沒事,對著同學強顏歡笑,晚上躲在被子裏哭到天亮,我壓力真的很大……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隻是…… 隻是不想讓別人看到我這麽狼狽啊……”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氣音,說完我就徹底泄了氣,趴在被子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哭,像隻被雨淋濕的貓,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一把攬過我的身體圈在懷裏,力道大得幾乎要把我揉進骨血裏。下巴磕在他肩窩,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胸腔劇烈的起伏,還有那聲帶著濃重鼻音的道歉,震得我耳膜發顫“對不起,姐姐,我不知道,我真該死!”
    他的手掌緊緊扣著我的後頸,把我的臉按在他頸窩,那裏的皮膚帶著滾燙的溫度,混著他急促的呼吸,燙得我鼻尖發酸。另一隻手環著我的腰,指腹用力攥著我的衣角,像是怕一鬆手我就會消失。
    “我不該衝你吼,不該扯你衣服,更不該…… 更不該懷疑你。” 他的聲音抖得厲害,帶著濃重的悔意,連帶著身體都在發顫,“我剛才就是瘋了,看到你不說話,就怕得要死,怕你也像他那樣……”
    後麵的話沒說完,他突然用力收緊手臂,勒得我肋骨發疼,像要把這些年欠我的、怨我的、沒說出口的全都用這力道補回來。我能感覺到有濕熱的液體滴在我發頂,順著發絲滑進衣領,燙得像火,一路燒到心口。
    是眼淚。
    媽呀,我心裏咯噔一下,差點忘了呼吸。
    眼前這個人,是當年在道上單槍匹馬嚇退青龍三十號人的朱雀主,是弟兄們嘴裏 “天塌下來都能笑著扛” 的王少,是連挨了三拳都能咬著牙把對方摁在地上的狠角色 —— 此刻竟在我耳邊掉了眼淚……
    他的肩膀在抖,不是害怕,是那種恨自己無能的顫抖。下巴抵著我發旋,胡茬沒來得及刮,紮得我頭皮發麻,可那點麻意很快就被他滾燙的呼吸蓋過。
    “我怎麽就沒看出來……” 他哽咽著,聲音裏的狠勁全碎成了渣,“你笑的時候眼底都是青的,你說沒事的時候手在抖,你喝藥的時候偷偷皺眉…… 我怎麽就那麽蠢,什麽都沒看出來……”
    我抬手想去拍他的背,指尖剛碰到他後背的衣料,就被他攥住按在胸口,隔著薄薄的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擂鼓般的心跳,一下下撞在我手心裏,燙得人指尖發麻。
    “姐姐,你打我吧。” 他把我的手往自己臉上按,聲音啞得像破鑼,“使勁打,打死我都活該……”
    我哪舍得。
    他按著我的手的力道卻鬆鬆的,帶著股小心翼翼的試探,哪是真要我打,分明是想從這觸碰裏找點安心。
    再說了 —— 我偷偷勾了勾唇角,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嘴角卻先軟了下來 —— 真要是動了手,秦雨那幫臭小子大老爺們第一個不答應。
    “傻樣。” 我抽回手,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那裏還帶著點沒褪盡的嬰兒肥,哪有半分朱雀主的狠勁,“打你還得賠醫藥費,不值當。”
    他愣了愣,大概沒料到我會說這個,眼眶紅通通地看著我,像隻被雨淋濕的大型犬。過了幾秒,突然把臉埋進我頸窩,悶悶地笑了一聲,聲音裏還帶著濃濃的鼻音,震得我皮膚發麻“還是姐姐心疼我。”
    “誰心疼你了。” 我嘴硬著,手卻誠實地環住他的腰,指尖穿過他的衣擺,觸到他後背溫熱的皮膚,那處肌理緊實,能摸到幾道淺淺的舊疤 —— 都是替弟兄們擋事時留下的。“我是怕小雨他們哭起來太吵,擾得我心煩。”
    他把臉往我頸窩裏埋得更深,呼吸帶著濕熱的潮氣,蹭得我皮膚發癢“才不會,秦雨他們現在都聽你的,怎麽可能聽我的。再說了,你是他們老大,我又不是!”
    這話帶著點孩子氣的委屈,尾音微微上翹,像隻鬧別扭的貓在撒嬌。我被他逗得差點笑出聲,抬手在他後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謔,合著你是真當甩手掌櫃了?”
    “哪有。” 他悶聲反駁,卻把我抱得更緊了些,“上次倉庫的貨被青龍那幫人動了手腳,不是我帶著人連夜追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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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你最能耐。” 我笑著打斷他,指尖在他後背上畫了個圈,“好了,趕緊上課去吧!你說你一個班長逃課,不得被老師罵死啊!”
    他把臉從頸窩抬起來,眼裏還蒙著層剛哭過的水汽,卻透著股得意的狡黠“放心放心~~早就跟老師請過假了,一下午呢!” 他伸手刮了下我鼻子,動作帶著點剛緩和過來的親昵,“再說了,功課拉下一點點,像我這麽聰明的,問下課代表分分鍾就學會了,還需要深思熟慮?”
    “喲,王大班長還挺自信。” 我挑眉,故意往旁邊挪了挪,拉開點距離好打量他 —— 眼尾的紅還沒褪盡,嘴角卻揚得老高,活像隻剛偷到糖的小狐狸。
    “那是!” 他下巴微抬,帶著點少年人特有的得意,手卻沒鬆開我的腰,指尖還在我後背輕輕蹭著,像是在撒嬌求關注。
    “哎喲,那我可不一樣了,” 我故意歎了口氣,伸手理了理被他扯皺的衣領,指尖劃過布料上的褶皺,那是剛才他激動時攥出來的印子,“我還得努力學習呢!”
    他“嗤”了一聲,突然伸手捏住我臉頰,力道輕得像撓癢,指腹帶著點溫熱的潮氣“姐姐,你一個校三好學生,獎學金拿到手軟的學習委員,在這跟我提努力學習什麽的,你真不要臉!”
    “嘿你個死小子,” 我拍開他又要伸過來捏我臉頰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擰了一下,力道不大,更像是在撒嬌,“我就一個學習委員,你是班長誒,官兒比我大,這一看就是我的等級比你低!跟你比起來,我這點能耐算什麽?”
    他挑眉,突然俯身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額頭,眼裏閃著促狹的光“行啊姐姐,比等級是吧?” 他掰著手指頭數起來,聲音清亮得像風鈴,“你三好學生,你過目不忘,你學習能力比誰都強,數學最後一道附加題,全校就你做出來了,老師拿著你寫的三種解法在我們班炫耀了整整一節課,說‘你們看看肖靜,這才叫動腦筋’……”
    我被他數得耳朵發燙,伸手去捂他的嘴“差不多得了啊。”
    他笑著躲開,反而湊得更近了,呼吸噴在我臉上,帶著薄荷糖的清甜味“還有出的板報,每次都被教務處當範本;歌唱比賽,台下男生尖叫差點掀了屋頂;運動會長跑,你甩了第二名半圈;畫畫寫字就更別說了,書法比賽拿的金獎還掛在教學樓大廳呢……”
    他越說越起勁,眼裏的光亮晶晶的,像是在數自己珍藏的寶貝“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說的就是你吧?這樣的姐姐,跟我提‘努力學習’?誰敢跟你比啊,我這班長當得都有點心虛了。”
    “啊…… 說的也是哦!” 我被他誇得有點飄,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故意板起臉裝嚴肅,“那看來是我謙虛過頭了,下次得收斂點,不然顯得太不給同學們留活路了。”
    “噗嗤 ——” 他被我逗笑了,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手臂傳過來,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朗。他伸手揉亂了我的頭發,指腹穿過發絲時帶著點故意的力道,把原本順服的劉海揉成了亂糟糟的雞窩頭“你還真順著杆往上爬啊?臉皮變厚了啊姐姐。”
    “跟你學的唄!” 我拍開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刮了一下,趁他縮手的功夫趕緊捋了捋頭發,“哎呀,我得回去上課去了,我這逃課可不行,三好學生這名號要保不住了!”
    說罷我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腳踝卻被他輕輕攥住。他仰頭看我,眼裏還漾著笑,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孫夢學姐已經去幫你請過假啦,放心吧。” 他伸手把我往回拉了拉,直到我重新靠回床頭,才鬆開手替我掖了掖被角,“你就安心睡覺,其他別想。”
    “唉呀,這個孫夢,我真對不起她,中午還掐……” 話剛到嘴邊,我猛地閉了嘴,心髒像被針紮了一下,突突地跳。
    指尖下意識攥緊了被子,指腹把布料絞出深深的褶皺。中午突然瘋魔了一樣抬手掐她的脖子,可那股子狠勁現在想起來都後怕。
    孫夢當時嚇得瞪圓了眼睛,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脖子上很快浮起幾道紅痕。我甩開她時,她踉蹌著撞在牆壁上,眼眶通紅卻沒敢哭 —— 現在想起來,那畫麵還像根針,紮得我心口發緊。
    可不能讓王少知道這事。
    他總說我是 “軟性子”,說我連踩死隻螞蟻都要蹲下來默哀三分鍾。上次聽到我幫他們搶了天上人間的場子,他都心疼了半天,說 “姐姐以後別這麽拚,有我呢”。他要是知道我會像瘋狗一樣掐人脖子,知道我藏著這麽副狠厲的模樣,指不定會怎麽驚惶。
    “啊?什麽?” 王少往前湊了湊,耳廓微微動著,顯然是沒聽清剛才那句含糊的話。陽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陰影,眼裏還帶著剛才未散的關切。
    我喉頭滾了滾,突然沒勇氣再提孫夢的事,目光掃過床單時,心猛地一沉 —— 淺色的布料上洇開一小片暗紅,順著床沿往下看,連帶著我的褲腳都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是剛才咳血時沒注意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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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麽……” 我慌忙拽過被子往腿上蓋,聲音低得像蚊子哼,“老王,我這褲子都是血,把你被子床單都弄髒了……”
    話沒說完,他已經轉身快步走到衣櫃前,拉開最下麵的抽屜翻找起來。金屬抽屜滑軌發出 “嘩啦” 的聲響,很快他拿著條幹淨的運動褲走回來,還順帶拎了個洗衣盆“先把褲子換了,髒了就髒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把褲子遞過來,又彎腰去扯床單的邊角,動作幹脆得像是在處理一件無關緊要的舊物“這床單我早就想換了,秦雨那小子上次灑的可樂印子根本洗不掉,正好借這個機會換套新的。”
    “可是……” 我還想說什麽,卻被他打斷。
    他蹲在床邊抬頭看我,眼裏的認真像投入湖麵的石子,漾開一圈圈鄭重“姐姐,跟你比起來,這點東西算什麽?別說弄髒床單,就是把這屋子拆了,我也隻關心你疼不疼。”
    他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我的膝蓋“快換褲子,我去拿洗衣液,等會兒我來洗。”
    我捏著那條還帶著陽光味道的運動褲,看著他轉身去陽台找洗衣液的背影,突然覺得眼眶發酸。原來在他心裏,那些我以為重要的 “麻煩”,從來都比不上我的一點點不適。
    床單上的血跡明明那麽刺眼,像朵醜陋的花,可他看都沒多看一眼,仿佛那隻是不小心掉落的灰塵。
    這樣的他,讓我剛才那點因為藏著掐孫夢脖子的秘密而惴惴不安的心,突然就定了下來,像被溫水漫過的石子,穩穩地落進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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