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忍巨艱,受萬難,熬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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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大法的第一階段,名為動心忍性,是該法修煉的根基,同時也是整個過程中最為艱險的階段。動心忍性功法內含三個不同的層次,其中第一個層次稱為鍛骨。常言道:“千日為鍛,萬日為煉”,不經磨練,怎能成就大業。這一階段的核心在於奠定內功基礎,鍛煉體能,以達到強健體魄的目標,為動心忍性功法的修煉打下堅實的基礎。
第二階段名為“堅心”,在提升內功的同時,鍛煉意誌至堅如磐石,無懼任何苦難。甚至將肉體的痛苦轉化為一種享受,從而激發內在潛能,實現超越常人的成就。第三階段稱為“養氣”,通過激發的內在潛能,突破身體脈絡的限製,邁向武學中的內先天境界。我之前僅達到了肉身的先天境界,即外先天,但這並不等同於真正的先天。真正的先天境界要求內外兼修,兩者都達到先天。在各門派的功法中,邁向先天境界的方法各有其獨特之處。然而,利用寒泉瀑布的外力來激發自身潛力,以達到更高境界,這是冰心大法獨有的法門,它既效果顯著,也充滿危險。
正如師父所言,冰心大法並非適合每個人修習,隻有那些意誌堅定、悟性超群之士才有資格嚐試,因為一旦失誤,便可能遭遇走火入魔的危險。回想當年,我的師公僅收了三名弟子,然而,唯獨我的師父能夠修煉此法。四十餘載歲月,師父他老人家也僅修煉至第四層“如雪情懷”的境界,至於何時能突破至第五層“天地放歌”,尚不得而知。至於第六層“乘風好去”的境界,更是連想都不敢想。而我之所以能迅速修煉至金鍾罩的第四關,正是得益於此法。
師父之所以決定讓我前往瀑布下修煉,是因為我的鍛骨之功已然大成,這在冰心大法的曆史上前所未有,充分證明了我天賦異稟。因此,師父決定冒險一試,讓我在瀑布下進行修煉。盡管此舉充滿風險,但若能成功,我將獲得難以估量的好處。在閑暇時光,師父常指點我山川之美,講述古老傳說和世界各地的趣聞軼事。他尤其喜歡講述大宗師的往事,以及關於他自己的傳奇和“萬聖山”的故事,其中的智謀與鬥爭讓我心生向往。此刻的師父顯得格外慈祥,無人能夠想象,他就是江湖中傳說中那個殺人如麻、手段狠辣的“冷血閻羅”。
師父雖然在各地擁有許多隱秘的別墅,但他最鍾愛的還是天水山莊。這裏不僅風景如畫,清澈的山水環繞,而且山莊四周種植了成排的柳樹。正值柳葉吐翠、生機盎然的季節,微風拂過,柳葉輕舞,宛如悠揚的歌聲。燕子在空中翻飛,時而低掠水麵,時而高翔雲端,這生動的景象常常激發人們內心深處對生命的熱愛。
我記得,師父在世時常常凝視這片美景,久久沉思。那時他時常向我講述:“我的師父曾告訴我,若能將所學知識與這柳葉輕歌、雨燕翩躚的自然美景融為一體,便能領悟冰心大法的第三層——忘情心海的境界。經過多年的修煉,我終於做到了。那是一種難以用言語表達的境界。隻有當你親身經曆那個層次時,才能真正領悟其中的奧妙。每個人的體驗都是獨一無二的,因此我也無法具體指導你如何達到那個境界。但我堅信,終有一日,你也能將所見所感融入自己的武學之中,成就一番偉業!”這些話語,當時我雖理解得不甚透徹,卻深深地銘記在心。
我記得當時我曾這樣向師父提問,“武道的最高境界是否就是如此?”
師父卻開懷大笑,對我說:“癡兒,有破才有立。武道的至高境界,是衝破所有束縛,回歸其本真,這是師父昔日從你師公那裏聽來的。你師公,一位武學奇才,也是年過半百才領悟到這一點,衝破了心中的障礙,達到了冰心大法的第五層——天地放歌的境界。然而,在接下來的三十多年裏,他始終未能觸及第六層——乘風好去的完美境界。”每當師父談及此事,他總是帶著一絲憧憬的神情說,“如果當初不是貪求過多,或許有一天我也能抵達那樣的境界。但現在,這一切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後來,我的師父帶我來到了後山,站在一個瀑布前。瀑布的水從一座險峻的山峰之巔傾瀉而下,撞擊在一塊巨大的白色岩石上,發出響亮的嘩嘩聲。那岩石潔白而光滑,一眼就能看出其質地極為堅硬。然而,在瀑布千萬年的持續衝擊下,它還是被衝刷出了一個巨大的凹麵。盡管當時水流並不洶湧,但由於是從極高的地方落下,瀑布仍展現出一種令人敬畏的氣勢。即使我站在瀑布兩丈開外,也能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寒氣。當我走近瀑布,水珠濺到我的臉上和身上時,那種感覺就像是冰水一般,陰冷刺骨!
師父站在寒泉瀑布旁,繼續講述:“這瀑布的水流源自山巔的寒泉泉眼,相傳那泉眼與深海相連,直通大海之底。”在我還未完全回過神來時,師父又接著說:“瀑布頂端共有四個泉眼,目前隻有最小的一個在流淌。三天後,其餘三個泉眼也將湧出泉水,屆時水勢洶湧,轟鳴聲如雷,場麵壯觀而令人敬畏。記得我十八歲那年,才終於練成鍛骨功的第一階段,得以進入這寒泉水柱之中。那時,你的師公稱讚我為一代奇才。而你,年紀輕輕便已達到我當年的境界,這讓我不得不感到驚歎。盡管如此,我還是有些擔心,因為在這寒泉中接受衝擊的磨練是極為嚴酷的。雖然隻有三個月的考驗,但身體的傷害卻需要半年時間來恢複。然而,這種磨練帶來的效果也是驚人的,尤其是對於年幼者,效果更是顯著。如果你能挺過這一關,對你未來的成長將大有裨益。”
當我聽師父將它描述得如此神奇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不服氣,便大膽地提出:“我可以嚐試一下嗎?”師父隻是微笑著,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地輕輕點了點頭。我至今仍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我是多麽地無所畏懼,但當我一步步走近那奔騰的水流時,心中卻開始泛起一絲後悔。然而,我那固執的性格讓我無法輕易認輸。
當我站在那寒泉瀑布之下,水珠像彈丸一樣猛烈地打在我的頭頂和身上,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在刺穿我的皮膚,最難以忍受的是那刺骨的寒冷,仿佛能讓血液凝固,痛楚得讓人幾乎想要尖叫狂喊。但我的意識卻異常清醒,這反而讓痛苦更加難以承受。在那段時間裏,師父經常在旁邊觀察我的反應和舉動,由於我堅持不服輸,我故意在瀑布下多停留了一會兒,直到實在無法堅持,才帶著不甘心的心情退了出來。
在退出時,我格外謹慎,因為腳下的石頭異常光滑,我不得不調動一些真氣來確保雙腳穩固,避免滑倒。盡管我試圖表現得堅強,還對師父強顏歡笑道:“老頭子,這對我來說並不難熬,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嗎!”然而,說話時我的牙齒因寒冷而不停地打顫,聲音也隨之顫抖。
師父聽後,對我開懷大笑道:“但願幾天之後,你仍能如此堅定地說出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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