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智取倭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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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水師與倭寇之間的激烈海戰已進入白熱化階段。倭寇雖先機盡失,處於不利地位,但他們精通海戰且經驗極為豐富,因此在清月水師強大火力的轟擊下,仍能保持完整的戰鬥隊形。
不過,他們的整體實力終究比不上清月水師,已有近半戰船起火或沉沒,人員傷亡也十分慘重。倭寇對自己目前的處境心知肚明,所以一直采取對清月水師四麵包圍的戰法。他們將力量凝聚在一起,全力攻向“金龍號”所在方位,而對另外三麵的清月戰船置之不理。
按理說,倭寇若要突圍,不應選擇實力最強的“金龍號”所在的方向,但這恰恰體現了倭寇的高明之處。要知道,“金龍號”是清月水師主帥的旗艦。
據情報顯示,此次領軍的是清月王朝的一位皇族格格。按照清月王朝的不成文慣例,若這位皇族格格在戰鬥中遭遇不測,所有水師將官都會因護駕不利而受到處分,嚴重的甚至會掉腦袋。所以,若倭寇全力進攻“金龍號”所在的方向,其餘三方戰船上的清軍將領絕不會坐視不管。
果然,當倭寇將所有炮火都集中到“金龍號”一方後,其餘三方戰船上的管帶將領們都有些坐不住了。雖說“金龍號”一方實力強勁,“金龍號”更是船堅炮利,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納蘭逸秋格格有什麽閃失,那他們可就真的難以承擔後果了。
清月水師的作戰計劃是完成包圍後,四方一同向中間的倭寇逼近,無論倭寇作何反應,包圍隊形絕不能改變。但計劃是計劃,如今眼見倭寇全力向納蘭逸秋格格所在之處進攻,其餘三方戰船的管帶將領們都著急了,不約而同地各自派出了數艘主力戰船前去支援。
縱然此戰失敗,不過是降職受斥而已。可萬一格格受到傷害,說不定就會性命不保、丟官罷職。所以,孰輕孰重,他們自然心裏有數。
清月水師戰船的這一行動,納蘭逸秋看在眼裏,氣在心頭,忍不住憤怒叱責道“這些不識大體的……唉!”但她也明白,那些管帶是出於對自己安全的關切,實在不能過分指責。於是,她轉身向一名衛士下令“速去升起傳訊狼煙,讓各戰船立即退回原位,不得有誤!”
衛士領命而去,然而她還是慢了一步。傳訊狼煙尚未升起,倭寇的陣勢就已發生變化。隻見“旭日丸”猛然將船頭一轉,橫側過來,其餘戰船也隨之迅速變換方向,炮火全部轉向右方的清月戰船群傾瀉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讓右方的清月戰船群陣腳大亂,最前麵的幾艘中型戰船轉眼間便中彈沉沒。由於分出了幾艘主力戰船前去支援“金龍號”,右方清月戰船群中僅剩下三艘主力戰船作為防守戰鬥的中堅力量。
就在倭寇戰船突然轉向攻來之時,這三艘主力戰船的底部都傳出沉悶的轟響,戰船也隨之劇烈震顫。“‘水底雷’(一種專門用於在水中破壞戰船底部的小型火器,威力雖不大,但足以將船底炸出一個碗大的洞)!水下有倭寇,水鬼隊馬上出動迎擊!”主力戰船的管帶們很快意識到,必定是有倭寇在水下用“水底雷”破壞船底。他們心中大驚,連忙命令水鬼隊下水截殺。
每艘主力戰船上都躍下十幾名身材高大壯碩的漢子,他們身穿水靠,手持利於水中作戰的分水刺。這些人都是從水手中挑選出來的水性極佳之輩,專門負責到水下破壞對方戰船或阻止對方水鬼隊的破壞行動。
破壞清月水師主力戰船底部的是倭寇派出的忍者,水中作戰本就是他們的必修技能之一。相比之下,清月水師的水鬼隊就要遜色不少。很快,一具具屍體從水下浮出,其中十有八九是水鬼隊的隊員。
忍者的破壞讓清月水師本就混亂的局麵更加雪上加霜,戰船的損失在無形中大幅增加,原本整齊的隊形也變得有些散亂。在“旭日丸”的引領下,倭寇戰船很快便與右方的清月戰船群交錯在一起。盡管先前與“金龍號”的正麵交鋒讓“旭日丸”多處受損,左舷還被炮彈炸開了一個大洞,但它依舊是一頭極其凶險的海上惡獸,並且是一頭被逼入絕境、拚死求生的惡獸。
一艘清月水師的主力戰船橫亙在“旭日丸”前方,它已側過船體,將右舷的火炮瞄準“旭日丸”,緊接著炮彈如雨點般朝著“旭日丸”傾瀉而去。奇怪的是,“旭日丸”並未集中火力對那艘清月戰船展開反擊以殺出一條血路,反而迎著密集炮火加速直衝而上,好似要與那艘戰船進行撞擊。
那艘主力戰船上,正在指揮戰鬥的清軍管帶見狀,怒喝道“這些倭賊在搞什麽鬼,他們不要命了嗎?”他旋即又有所察覺,頓時臉色大變,向自己的副手喊道“快!傳令下去,馬上轉向離開!我怎麽忘了這‘海上惡鬼’的船首部位裝有撞角了。”
所謂“撞角”,指的是安裝在“旭日丸”船首部位的巨大金屬尖刺,專門用於撞擊大型戰船。它能一下子刺入戰船的船舷,甚至將戰船撞成兩截。“旭日丸”船首的撞角被漆成了與船體一致的木料顏色,那些不明就裏的人隻會以為那是一根裝飾用的尖銳木柱,從而放鬆警惕。
管帶雖已察覺“旭日丸”的意圖,但他下達命令的時機還是晚了。當戰船開始加速轉向時,“旭日丸”已狠狠撞上了它的船舷。“旭日丸”船首那根粗大尖銳的黑色撞角,率先刺入船舷。隨後,在“旭日丸”強大的撞擊力作用下,戰船從被撞角刺入處斷裂開來。一艘龐大的主力戰船,竟硬生生被撞成兩截。
盡管成功撞斷了擋路的清月戰船,“旭日丸”自身也遭受了嚴重損壞。巨大的撞擊力使它的船首大片粉碎,海水洶湧灌入。倭寇不愧是航海行家,他們在極短時間內,就對“旭日丸”的破損部位進行了粗略修補,讓船仍能繼續航行,這是清月水師遠遠不及的。
清月水師的防線最終被突破,倭寇戰船紛紛全速從突破口衝出包圍圈。此時,“金龍號”等其他三方戰船也全速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納蘭逸秋通過傳訊狼煙向各戰船下達命令,要求它們全速追擊,無論如何都絕不能讓倭寇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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