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吾的，心魔。”
    飛月這一句冰冷的話語在龍雲的心中不斷回蕩。
    他常年那玩世不恭的表情迅速收斂了起來。
    龍雲盯著飛月，試圖從她的麵部表情尋出一絲漣漪。
    但飛月依舊冷漠如霜，仿佛這世間的任何情感都無法撼動她的內心半分。
    當年真的是玩大了……
    龍雲不免泛出一絲苦笑。沒想到救了自己飛月，居然是這樣一個女人。
    自己不就抱了她一下，居然就要把自己給殺了。
    早知道是這樣，他當初就不會犯什麽花癡了。
    “師尊，您需要好好休息。我相信飛月仙子不是那樣殘忍的人。她隻是氣話罷了。”
    從兩人的對話中，接受了如此龐大的信息量，神宮綾的小腦袋有點懵懵的。
    但她看到自家師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還是拉了拉龍雲的衣袖，以示安慰。
    飛月聽見了神宮綾的話，美目一閉，再次打坐修行起來。也沒有反駁她的話語。
    “不說這個了。我們來談談正事。”
    龍雲也懶得鳥飛月了。現在天至聖一行人已經殺到自家門口了。
    人家都差不多把槍管子塞進自己嘴巴裏麵了。
    況且飛月一走，以天至聖他們在東瀛的影響力，想必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屆時自己就算養好了傷，要同時對付三位至聖和十名一流武道家主……
    勝算依舊小得可憐。
    “從明天開始，你們兄妹二人每天清晨卯時便去後山等我。”
    龍雲沉吟片刻。像是做出了一個決定般對著神宮綾說道。
    “去後山？師尊……您現在傷勢嚴重，還不能下地拿刀……”
    “顧不了那麽多了，我要對你們進行特訓！”
    龍雲硬生生打斷了神宮綾的話語。以一種極其認真的表情對著她說道：
    “不僅僅是特訓，而且是將你們特訓成能比肩至聖級實力的刀術強者！”
    “師尊……”
    桌上剛泡好的櫻花茶，依舊在冒著騰騰熱氣。
    神宮綾看著龍雲如此堅定的表情，勸阻的話硬生生止在了喉嚨裏。
    飛月聞言睜開了眼。瞥了一眼一臉認真的龍雲後，依舊是閉上了眼不予多言。
    ……
    翌日清晨，山霧彌漫。
    露水打濕了後山的芳草地。富士山隱隱出現了一抹紅霞，像是給雲層鑲嵌上了金邊。
    神宮綾和神宮鶴手持武士刀，滿臉嚴肅地做出迎敵姿勢。
    他們在等待一旁龍雲的指導。雖然昨日體內受了重傷已經經過了名貴藥物的治療，今日依舊有些隱隱作痛。
    但是隻要能提升實力，多大的痛苦，他們都可以承受。
    因為，他們想幫到龍雲。
    也同時是為了幫到自己。
    神宮家族傳承幾百年的榮耀……不能在他們兩兄妹的手裏毀於一旦！
    龍雲看著兩兄妹這幅架勢，不免皺了皺眉。他走到神宮綾的麵前，直直奪下了武士刀。
    神宮綾不明所以，龍雲眼色冰冷，卻直直將武士刀對準了她。
    雖然龍雲臉色蒼白，連走動的步伐都顯得步履蹣跚。
    但當他拿起武士刀對準自己的一刹那。一股難以言喻的殺氣便朝她撲麵襲來。
    風呼呼吹著，那股子驚天動地的殺氣瞬間席卷了整個後山。神宮兄妹不由得從內心泛起了些許恐懼之意。
    仿佛隻要龍雲一個念頭，他便能持刀翻天覆地。就算是浩瀚無垠的大海。也會被他手中的武士刀劈開一道無底的溝壑。
    “綾，我記得以前和你說過，刀術在意，不在形。你，也一樣。”
    龍雲把武士刀還給了神宮綾，恐怖的殺氣頓時消散了下去。順便對著神宮鶴也抬了抬眼皮。
    此刻龍雲眼神中沒有任何嘻嘻哈哈的意思。他自顧自朝前走了兩步，對著遠處富士山邊金色的朝陽，繼續說道：
    “一昧的苦修，增進的是招式的熟練度，並不能代表你的刀術本身經過苦修，就會變得更強。”
    “修煉，隻負責終有一日會達到瓶頸。而頓悟，才會讓你突破瓶頸。”
    龍雲背身立於後山的懸崖邊，看著後山腳下的村田。他不禁有些若有所思。
    金色的朝陽已經突破了雲層的桎梏。溫暖的陽光灑在了龍雲清秀的側臉上。山霧也如潮水般退散開來。
    “別問我如何頓悟。頓悟這個詞有些過於玄幻了。就例如山腳下那些已經開始耕種的村民。”
    “他們今天的努力，是為了更好的明天。但是他們一開始會想到這些嗎？也許，他們隻是習慣了而已。”
    “我想練刀，也是這個道理吧。一個人的生活，努力固然重要。可是我覺得，覺得自己想要什麽更重要。”
    ”而練刀，若是習慣了，自然了。忽視了自己對刀術的理解和看法，隻知其然而不圖所以然。那麽你們將永遠和山腳下的村民一樣。”
    “重複著相同的日子，周而複始，日複一日。你們隻能在瓶頸下徘徊。”
    “永遠都不會有新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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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雲一席話如醍醐灌頂一般，直接對兩兄妹的心理形成了強烈的衝擊。
    看著懸崖邊佇立，依舊凝視著下方村莊的龍雲。神宮兄妹立馬持刀單膝下跪，恭敬地喝道：
    “多謝龍雲君指點！”
    “多謝師尊指點！”
    “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你們何時能領悟到你們自己稱為刀意的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全看你們自己。”
    龍雲說完擺擺手，拍了拍神宮鶴的肩膀，便準備下山了。
    該說的他都說了。神宮兄妹也並不是愚鈍之輩。他也隻能幫到這裏了。
    剩餘的事情，就看他倆的造化了。
    “龍雲君。”
    “關於刀術修煉的看法，你說得很對。”
    後山的青石小路邊，飛月不知何時已經佇立了許久。
    她的神色依舊冰冷，但卻對著龍雲紅唇輕啟，由衷讚道。
    “我沒心情跟你多廢話，想殺我的話，你大可現在就殺。”
    龍雲現在可不會對這娘們有什麽好臉色了，巴不得離她這個家夥越來越遠。
    “放心，吾目前不會殺你。”
    飛月不鹹不淡地吐道。仿佛在說一件與她毫不相幹的事情。
    “我最多在這裏停留三天，你的身體恢複能力，我比誰都清楚。”
    “華夏龍皇，記住，你的命，是吾的。你要是死了，吾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殺了你的人。”
    看著龍雲毫不留戀的離去背影，飛月的眼眸閃過一絲淡淡的複雜之意。
    隨即又很快恢複成了那副冰霜模樣。
    她那常年苦修而不入凡塵的心裏，龍雲到底是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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