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二牛？” 牛子也發現了他們，站起身，又驚又喜地喊道。
    “哎，牛子，你也在這裏？” 大牛開口說道，臉上滿是驚訝，接著看到牛子滿身油汙，眼裏閃過一絲不屑。
    “我在這裏學修車。” 牛子尷尬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油汙，順手把旁邊的火花塞放到一邊。
    大牛語氣嘲諷：“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在學校混得不錯嗎，怎麽現在混成這個德行了。”
    這話一出口，強盛摩托車店裏的人都愣住了，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牛子臉色漲得通紅，想說點什麽，又憋了回去。
    他是大牛二牛的表弟，同屬牛家村，但關係一般，大牛這話太傷人，他實在不想搭理。
    一旁的二牛趕緊擋在大牛身前，笑嘻嘻地打圓場：“大牛，你說啥呢，修摩托車拚手藝賺錢，不是挺好的嗎？你看這化油器、火花塞，沒點技術還真擺弄不了。”
    大牛這才反應過來，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連忙賠笑：“是是是，我說錯話了。”
    牛子心裏清楚這兩人的德行，肯定沒安什麽好心，隻是淡淡地看著他們，不接茬。
    二牛咳嗽一聲，直接問道：“牛子，你這邊有零元購車嗎？”
    “啥玩意？” 牛子一臉疑惑。
    “就是零元購車，分期付款那種，不用花錢，先把車開回家。” 二牛解釋道。
    “那沒有。” 牛子幹脆地回答。
    二牛 “哦” 了一聲，大牛轉身就要走。可二牛猶豫了一下，把牛子拉到一旁，小聲說：“牛子，咱都是牛家村的，不是外人，有個好事告訴你。”
    “什麽好事？” 牛子心裏不信，但還是想聽聽二牛要說什麽。
    “隔壁的那家鬼火摩托車店，有零元購車。” 二牛神秘兮兮地說。
    “這算什麽好消息？不還是要付錢嗎？” 牛子皺著眉頭問，手裏還擺弄著一個火花塞。
    二牛陰險地笑了笑：“付錢？我憑本事零元購車，為什麽要付後麵的錢？”
    牛子一聽，臉色驟變，眼神瞬間變得冷漠。
    他作為王鐵派來的小弟，自然知道王鐵的零元購車活動，而且學成之後他是要回王鐵的鬼火摩托車店的。
    二牛這話，簡直就是在他頭上拉屎。
    “沒興趣。” 牛子說完，轉身就回了店裏，把手裏的火花塞重重地扔到工作台上。
    二牛愣在原地，無奈地搖了搖頭，和大牛一起離開了。
    “二牛，和那個廢物有啥好說的。你看吧，他還不領情。” 路上，大牛對二牛抱怨道。
    二牛白了他一眼：“你懂個啥，零元購車，牛家村上上下下，大部分都參加了，牛子也遲早會知道，不如賣個人情給他。反正咱們也沒損失什麽。”
    “你字多，你說得對。” 大牛嘟囔著，兩人上了一輛公交車，匆匆往村裏趕去。
    他們要回去告訴村裏這個 “好消息”：王鐵的零元購車，每人可以購買三次。
    .....
    廊水工業區飄著股機油氣，星星電子廠的推拉門"哢啦哢啦"響得像是哮喘病人。
    熾熱的陽光毫無遮攔地灑在那座三層辦公小樓上，烤得樓體都好似微微發燙。
    在二樓臨窗的辦公室裏，空調嗡嗡作響，努力驅散著暑氣
    一名身姿修長的短發青年，把藍白條紋工牌甩到背後，襯衫第三顆紐扣故意開著，露出鎖骨上若隱若現的鷹頭紋身。
    正是被王鐵拍到星星電子廠的臥底吳迪。
    此刻正放下手中那疊枯燥的文檔，目光透過窗戶，望向樓下那間被陽光曬得有些刺眼的鬼火倉庫，心裏默默想著：“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每天對著這些破文件，真不是我這混黑道的人該幹的。”
    "小吳啊——"汪偉拖長的尾音從打印機後飄來。
    這胖子主管總愛把西裝扣子崩成隨時要發射的導彈，"三號線老張又竄稀了，你去替個班。"
    吳迪臉上立刻收起煩悶，堆起了笑容，熟練地站起身，嘴角的弧度都帶著幾分刻意的討好，他一邊笑著應道：“好的，汪哥。”
    一邊從兜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雙手遞向汪偉，還特意用手指輕輕彈了彈煙身：“汪哥，您抽著。”
    汪偉接過煙，放在鼻尖聞了聞，滿意地點點頭：“行，小吳，你辦事我放心。”
    吳迪心裏卻冷哼一聲：“踏馬的，就會指揮老子幹活，等鐵哥事成之後，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吳迪快步走出辦公室，關上大門的瞬間，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意，他在心裏狠狠地罵著。
    他可是王鐵的核心小弟，在宿舍裏排行老六，跟著鐵哥那也是威風過的，如今被派到這星星電子廠已經一周有餘，雖說按鐵哥的交代，和汪偉混得還不錯，兩人表麵上稱兄道弟，可吳迪心裏那叫一個憋屈，他向往的是黑道上那種風風火火、刀光劍影的日子，哪能受得了這種朝九晚五的苦悶。
    他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鐵哥，你什麽時候讓我回去啊，再不回來，我就要幹線長了，都快忘記自己是混黑的了。”
    他踹飛腳邊的空可樂罐，金屬罐"咣當當"滾過走廊，驚起幾隻正在偷吃盒飯殘渣的麻雀。
    這時，廠區大門口突然炸開保安老劉的破鑼嗓："學生證？勞資還持槍證呢！滾蛋！"
    吳迪眯眼望去，穿褪色牛仔外套的年輕人正被推搡著後退，帆布鞋在水泥地上擦出長長的灰印。
    "劉叔消消氣。"吳迪晃過去時已經換上人畜無害的笑臉，遞煙動作熟練得像魔術師翻牌，"這兄弟麵生啊？"
    老劉嘬著煙屁股直咂嘴：
    "說是茂江職院來找人的，開口就問王鐵..."他突然壓低聲音，"你說那個租倉庫的王老板，該不會惹上什麽麻煩了吧？"
    吳迪一聽，麵色微微一變，王鐵的小弟他基本都認識，這人絕對不是。可他來打聽王鐵的倉庫幹什麽呢？
    吳迪心裏犯起了嘀咕，他笑著對老劉說。
    “劉叔，你先忙，我去產線幫忙了。”
    “好的。”老劉笑著點了點頭，他默默的把吳迪與租廠房的王鐵等人作對比，發現吳迪不僅五官周正，有模有樣，並且十分客氣，比王鐵那群鬼火少年好多了
    他滿意的看著離去吳迪 ，突然問道：“那啥，小吳，你要老婆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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